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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日。
張溫身死的消息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涼州,涼州大地上也開始蠢蠢欲動。而整個西涼軍也炸了營,主帥在萬軍之中被人刺死,而且張溫乃是當朝太尉,三公之一的權相,竟然身死賊首,這讓西涼軍上下,包括整個大漢朝廷都丟盡了臉面。在羣龍無首的狀態下,周慎想主持軍政,卻發現西涼軍中宿將沒有一個人聽命自己。
時下,所有的西涼宿將都聚集在行軍大帳之中,商討着下一步。
卻在此時,一聲通傳打破了衆人的爭吵。
“左將軍董卓到。”
聞聽此音,衆人一怔,紛紛扭頭看着大帳之外。
在衆人矚目下,董卓一身戎裝入內。瞧着西涼衆將,迎頭便問:“究竟怎麼一回事,太尉大人何在?”
聞聽此言,衆人羞愧的低下頭,彼此不語。
瞧見董卓入內,周慎臉上的神情極度不好的變了變,董卓在西涼軍中素來有些威望,而他自己也獨立帶着一支部隊,向來不服張溫,如今張溫身死,他便更不會把自己放在眼中,自己連這些西涼宿將都指揮不動,再加上一個董卓,這讓他幻想上位化爲泡影。
“叔威,究竟出了什麼事?”
董卓來的匆忙,根本沒有來得及下馬在軍營之中打探消息,不過他卻看到西涼大軍一反常態,亂糟糟,彷彿失了魂一般,還不時有人竊竊私語,打算當逃軍。
聽見董卓叫自己。
張猛回身瞧了瞧蓋勳,硬着頭皮,回道:“太尉大人在昨夜被刺!”
“什麼!”
董卓突然炸了起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失態,憤怒的看着面前衆將,大聲吼道:“怎麼會出現這般事情?兇手是誰?”
樑衍瞧了瞧董卓,雖然他心中有些猜到是誰,而且他也並不相信昨夜的事情發生的那麼巧,但眼下,只有硬聲回道:“是閻行!”
“閻行?”
聞聽此人董卓腳下不停的踱步徘徊,時而看向周慎,時而看向樑衍一般西涼宿將。
“通知義真沒有?”
董卓雖然同皇甫嵩不和,但西涼軍眼下羣龍無首,只有皇甫嵩在衆將心中有些威望,很有可能,這些人通知了皇甫嵩,如果通知皇甫嵩,那將對自己很不利。但不論如何,自己總要知道皇甫嵩是做何打算。
“昨夜追殺閻行,還沒有來得及通知老將軍,不過方纔已經有人去通知了。”
蓋勳回道。
“哦。”董卓長嘆一聲,現在自己所知不晚,至少要早於皇甫嵩,自己只要拿捏得當,便有機會收攏着四萬西涼軍,重掌朝廷最精銳的一支部隊。不過他很清楚,現在有人同自己爭這軍權,周慎便是這一人。隨即看向周慎,問道:“怎麼會是閻行?不是說閻行代表韓遂前來投誠嗎?”
“我還沒問,你董仲穎不在陳倉,怎會在此處?”
周慎同董卓矛盾很多,沒有什麼禮節,也沒好口氣問道。
“太尉大人早幾日前邊派人通知某來此商議韓遂納降一事。”
“好了,現在不成了。”周慎雙手一攤,迴應道:“看樣子,這便是韓遂使的計策,明着投降,暗裡卻派閻行行刺!”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董卓臉色故作惋惜的看向西涼衆將,道:“閻行此人怎會在軍中隨心所欲!”
“這個。”
蓋勳回頭看着張猛。
張猛憤然回道:“早就讓大人加緊人手注意閻行,但……”說着看向執金吾,也是張溫此次帶軍的副手袁滂。道:“都是袁大人之意。”
袁滂愁眉不展的坐在一旁,他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地步。他左思右想,都不認爲韓遂會真的這麼行事。不論說動機,事情的後果便是大漢顏面盡失,西涼軍顏面盡失,如果朝廷發怒,那麼會重新啓用悍將,對韓遂叛軍很有可能會實施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打擊。
“這個。”
瞧了瞧袁滂,董卓知道暫時還要拉攏袁滂,還不需要同西涼衆將鬧翻,他真正的敵人、競爭對手只有周慎。
“事已至此,韓遂投靠朝廷是假,我等該如何辦?”
董卓看向衆人,問道。
西涼衆將心知肚明,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擰頭看着眼前董卓、周慎二人。
見此,周慎當仁不讓的開口道:“既然韓遂決意叛漢,我等自然要預防韓遂大軍的敵襲。最近我有密報。”說話間周慎回頭看着身旁人,迴應道:“王國和馬騰的部隊正在靠攏韓遂,而且河西其他小股勢力都已經投靠韓遂,而且還有股陌生勢力在大舉掃蕩着涼州境內遊散的胡騎,看樣子韓遂要動武。我想董仲穎應該即刻趕回陳倉預防韓遂,如果陳倉得破,長安不保!”說話間,周慎的目光直視董卓。
董卓卻是輕輕冷笑一聲,迴應道:“不用周將軍操勞,卓已經命令大將徐榮鎮守陳倉,牛輔駐守美陽,兩軍互爲犄角,制衡韓遂的突然襲擊。”
見董卓早有準備,而且看董卓的樣子似乎有意同自己競爭這西涼軍統帥之位,周慎的眉頭緊蹙,回頭看着西涼衆將,道:“眼下自然要把這裡發生的事情稟報朝廷,讓朝廷知曉,另派人帶領大軍討伐韓遂。”
“可是眼下羣龍無首,我們總要選出個將領預防敵人。”
周慎身後的一個副將開口說道。
聞此,蓋勳轉回頭朝着張猛、樑衍等人笑了笑,周慎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不過他們幾個人雖然有意推舉皇甫嵩重掌西涼軍,但他們自己卻沒有意思掌控西涼軍,因爲他們都清楚自己不夠資格。
當然,他們也不會支持周慎。
沒人說話,自然沒人應承。整個大帳之中,就屬周慎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董卓嘴角挑了挑,掃了眼周慎,回身看着袁滂,道:“朝廷既然以太尉大人爲正、執金吾大人爲副,太尉大人被人刺殺,我等自然要推舉執金吾袁滂袁大人爲主帥,討伐叛軍!誅殺閻行,誅殺韓遂!”
說話間,董卓瞧着袁滂的反應。
聽見董卓之言,袁滂心中一顫,一來他文人出身,不懂軍事;二來他不是西涼出身,又不是他們幾個派系的之中的人,他不能投靠宦官一系的周慎系,又不能隸屬於董卓爲首的外戚何進一系,最好的辦法是贏得西涼本土軍系,但卻不見西涼衆將有何反應。袁滂知道他們都在靜觀其變,根本無心插手。這種情況下,自己就完全沒有資格如此行事。隨即迴應道:“滂佈置失誤,讓太尉大人被刺,已有罪責在身。加之滂不懂軍事,怎能服衆?”
他這麼說,周慎笑着搶前,道:“大人此言差矣,事情不關大人。不過這軍政之事,自然理當由軍中宿將擔任。慎不才,願帶諸位討伐韓遂,爲太尉大人逃回公道,重塑我西涼軍威信。”
他這話說得信誓旦旦,豪氣雲幹。
聽在衆將的耳中卻都是默然一笑。
誰都清楚周慎帶兵的水平,西涼軍這幾仗,未見其人有過什麼功勞,倒是打過不少敗仗,而且行軍又不能準時到達,幾乎延誤了數次合圍的計劃。如果不是有十常侍在背後撐腰,他恐怕早就下罪入獄。
所以他話剛一落地,衆人雖然未像往常一般大笑起來,倒也是鄙視重重,沒有人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呃。”
周慎幾次三番提及此事,卻見衆將如此表情,他便心中焦急,本以爲藉此暫代之後,在通告十常侍,賄賂之後,定能牢牢坐穩,但最開始的意見便沒有人理會,讓他想施展自己的本領都施展不開。
自然,這中唯有董卓心中卻是暗笑不止。不過董卓十分聰明,他明知道西涼衆將都是名宿之後,自己很難服衆,便打算扶持與何進走得很近的袁氏家族的袁滂,企圖用袁滂掌控時局,然後他自己在逐步蠶食整個西涼軍。這樣一來還不用擔憂袁滂會與自己搶奪權利,畢竟呀袁滂實力不濟,這西涼軍是自己起家之地。
隨着他們的討論陷入寧靜後。
軍帳之外,傳來通傳小卒的喝吼聲,道:“——報!”
聞此,周慎挑開帳簾,對着帳外的小卒沒有絲毫好氣的吼道:“什麼事情,說!”
“報……報……”小卒雙膝打顫,迴應道:“軍營外五十里發現上萬胡騎!”
“什麼!”
聞此,帳內衆將再也坐立不住,起身走到帳外。
董卓目光深沉,一臉凝重的看向小卒,道:“你再說一遍,有多少胡騎?”
“萬餘騎!”
“誰的旗號?”
相比衆人,董卓倒是最淡定的。畢竟董卓也是西涼宿將。
“對。對。誰的旗號?”
周慎壓制住自己的慌亂,強求自己不要輸給董卓,對着小卒重複問道。
“韓遂的旗號。”
“韓遂?”
衆將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韓遂竟然來得這麼快,太尉張溫剛剛死去,他韓遂竟然就大軍靠近,這麼難行的路程,他韓遂是怎麼來的?如果不是早有準備,怎麼會如此輕易的便靠至近前。
蓋勳回頭瞧着張猛、樑衍。心中都沉在一起,眼下似乎只有去請皇甫嵩來主持大局了,但憑皇甫嵩的性格,如果沒有朝廷的旨意,恐怕難以出任。
難道,真要交給周慎和董卓,這可是四萬西涼軍的士兵的性命啊!
“帳下諸將,誰領兵前去?”
董卓越過袁滂,儼然作爲統帥發號示令。眼下董卓即便有心也無力,他在四萬西涼軍中沒有一個支持者,本以爲藉着同蓋勳、張猛的交情,本想暫時當一當統帥,但多出一個周慎阻攔,讓董卓也頗爲有心無力。
聞此,周慎臉上一陣不悅。
不過周慎身後的副將卻及時在周慎耳畔說了些什麼,周慎狐疑的想了想,然後再次看着衆將,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般,迴應道:“韓遂來的正好,我等還未找此人算賬,卻不想此人已來,諸位將軍勿憂,待我先破了敵軍,後再回來詳敘!”說話間,周慎領着自己帳下幾員副將轉身離開。
聞此,衆將面部陰雲。
張猛更是乾脆迴應道:“既如此,我們還是各回本部,先做好準備。”
蓋勳、樑衍等人點點頭。
言外之意,衆將已然做好周慎戰敗的打算,似乎並不想讓周慎的戰敗而牽連到自己。
當然,他們的話外之音,董卓也聽得出來。
聞此,董卓笑了笑,心中暗道,這一次韓遂求和,張溫突然猝死,對自己壯大實力卻是一個很好的轉折,如果無錯,這次周慎大敗便是自己接掌西涼軍最好的時機。
……
安定郡,朝那縣,八十里外。
皇甫岑勒馬在後,瞧着遠處那接連天地的西涼軍大營,此次打仗應該是三十六羌初次同西涼軍的第一次交鋒。上一次是白馬義從對董卓的西涼部曲,雖然沒有親自交鋒,但高下已分。看得出西涼軍的強大,眼下,沒了皇甫嵩,沒了張溫,不知道西涼軍的戰力如何?最重要的是,這三十六羌雖然異常驍勇,但他們畢竟還不是正規的軍隊,恐怕他們很難抵擋住對手的衝擊。
當然,皇甫岑敢如此而來。是因爲他猜想到,出戰的必是周慎。
西涼宿將蓋勳、張猛等人定會被閻忠會晤過。
在羣龍無首,皇甫嵩沒有出任的情況下,他們一定會保存自己的實力。
倒是周慎此人野心不小,爲了能夠服衆,此人會有很大機會出戰。
當然如果不是周慎,皇甫岑也已經猜過,如果周慎不出軍,那麼便撤軍,最重要的是讓他們造成羣龍無首的假象,讓朝廷知道,韓遂所作所爲。
“大人,我們無需正面交鋒。”
賈詡回頭看着皇甫岑。
皇甫岑點點頭,此行目的很簡單,確實如賈詡所說,畢竟都是大漢精銳,日後自己還想掌控這支部隊,自然不想讓他們實力大傷,看着賈詡問道:“文和之意?”
“如果不是周慎出戰,我們退而不戰。”
“那不會讓敵軍破了我三十六羌的士氣!”
月奴不明的問道。
“不會。”賈詡搖搖頭,道:“如果是西涼宿將,定然知曉當務之急是安定軍中士卒,不會冒然去追我等,即便我們率軍在旁四處打量,也不見得會真正發生碰撞。”
“哦。”
“要是周慎的呢?”
典韋臉色有些疲憊,昨夜雖然行事異常順利,但一夜未睡卻讓他有些疲憊。
“呵呵。”
皇甫岑和賈詡相視苦笑。
最後,皇甫岑自己率先開口道:“如果真是周慎,我們根本無需擔憂,只要略施小計,便可以輕易破敵!”
“怎麼破敵?”
馬超從前而回。
“哦。”瞧見馬超,皇甫岑一笑,迴應道:“正需要你來破敵。”
“我?”馬超一喜,雖然自幼上場,但每一次上戰場他都有不同的感覺,當然他最喜歡的還是獨領一軍的感覺,隨即問道:“子龍將軍已經做好準備,子龍將軍讓我來告訴你,前方的大營已經出兵了,什麼時候發起衝擊。”
“無妨,我心中有數。”隨即看向典韋,道:“讓子龍回來,由馬超領兵。”
“我?”
“他?”
月奴臉上劃過一絲不悅,皇甫岑這麼辦,無疑是沒有把三十六羌的性命放在心中。
“對,就是你。”
皇甫岑一笑。
“諾!”馬超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隨即撥轉馬頭,迴應道:“走,跟我馬孟起去殺敵人去!”
“等等。”
“呃。”
“記住此戰只許敗,不許勝!”
“這是爲何?”
馬超臉上划起一臉陰線,呢喃的看着面前的皇甫岑,說道。
“依將令行事便可,何須多問。”
皇甫岑扳着臉迴應道。
“不去。”
馬超撥馬而回,臉上的怒色未消。
倒是月奴一臉奇怪的看着皇甫岑。
“真不去?”
“不去。”
“這可是最後一次機會。”
皇甫岑繼續誘惑着馬超,遠處軍營之中的號角聲已經越來越近。
“呃……”馬超回頭看着皇甫岑,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先敗,然後再勝!”
“這。”
“快去吧,再不去就沒有機會了。”賈詡兩撇鬍子上下打顫,狡猾的有如一隻老狐狸一般的迴應道。其實他已經猜透皇甫岑是怎麼想的,如果沒錯,皇甫岑是想借助馬超之名,證實此軍是韓遂的叛軍,坐實韓遂。再從另一方面,也給對手造成一種輕敵的感覺。
“好吧。”
馬超心中思量了一下,招上身旁的幾兄弟迴應道。
瞧見馬超離去,皇甫岑立刻叫過月奴,道:“去看住這四個小傢伙,如果他們不退,你便發號施令,讓三十六羌退回來。”
月奴並不是柔弱女子,行軍大帳也是一把好手。聞聽皇甫岑這話,點點頭,追着馬超離去。
而此時趙雲和典韋已經退了下來。
趙雲還未開口問些什麼之時,皇甫岑已經開口道:“子龍,由你帶領三千精銳藏於一旁的斜坡之下,待馬超退敗之後,突然殺出,擊潰敵軍。”
“呃。”
趙雲一怔,似乎在猶豫,這一馬平川的曠野之上,想要藏好三千精銳似乎很難。即便躲了起來,也定會被對方發現。
之間賈詡上前,拍了拍趙雲的臂膀,笑道:“放心,如果是周慎,他定然急於立功,不會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