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牛皓凌大口喘着粗氣,望着渾身狼狽的顧辰。
顧辰現在披頭散髮,衣衫襤褸,渾身上下像是在染缸裡侵泡了一次,又紅又黑又紫,整個一塊染花了的花布。
牛皓凌現在也不好受,顧辰帶上指虎以後,等於也擁有了鐵塊戰技,而且顧辰浸淫拳法多年,對拳法的理解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施展起來更加得心應手,和牛皓凌這個只憑借戰技戰鬥的傢伙有本質區別。
施展戰技戰鬥雖說很強悍,但出其不意的味道濃重一些,戰鬥了十多分鐘,顧辰已經摸透了牛皓凌的戰技特點,儘管他還是覺得震驚,應付起來卻也是得心應手了,至少不會像起初那般手忙腳亂。
“我真佩服你,年紀這麼大了,耐力還這麼好。”牛皓凌擦擦額頭的汗珠,開口說道。
顧辰只是大聲喘着氣,卻沒有說話,現在他的身體快要達到極限了,他只能強憋一口氣,這口氣泄了,他的身體也就垮了。
活這麼大,顧辰還是第一次經歷過如此艱難的戰鬥,他以前的戰鬥,包括年輕時候,最長也不過打個五六分鐘便分出了勝負。
他們兩人之所以交手如此長的時間,完全是因爲牛皓凌擁有鐵塊戰技,能夠抗住顧辰的擊打。
“咱們還繼續打?”牛皓凌調整好呼吸,聲音很輕的問道。
“這次你贏了。”顧辰猶豫掙扎了一會,最終嘆了一口氣,泄掉了最後那口氣,嘆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沒想到大陸還有你這樣身手的後輩!”
牛皓凌笑道:“既然你認輸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解決個人事情了?”
牛皓凌的目光放在那輛商務車上,一步步朝着商務車走去,他知道這次的罪魁禍首就在商務車裡,他也很想知道,裡面的人到底是不是張清正所說的尤家尤柔。
他的腳步快要接近商務車時,一陣隆隆的車輪軋路聲從馬路一側傳了過來,牛皓凌一回頭,只見在不遠處,十多輛警車正在飛快衝過來,快要接近這邊的時候,警車突然一起響起了警笛,這種聲音聽的人心裡極度煩躁。
“吱!吱!吱!”
尖銳的剎車聲響起,警車車門打開,每輛車裡都走出五名警察,趴在車門後將手槍對準了牛皓凌。
“給我舉起手來!”孫副局長親自拿着喊話器喊道:“如果再動一步,我們立即開槍。”
一下子被這麼多槍指着,牛皓凌插翅難逃,他乖乖舉起雙手,背靠着商務車,苦着臉說道:“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是我給人暗殺啊。”
“給我抱頭蹲在地上!”注意到地上數十具屍體,孫副局長的臉色大變,這個青年出手太狠了吧?竟然出手殺死了這麼多東珠幫的成員。
牛皓凌慢慢抱住頭,身體緩緩下蹲。
他這次的運氣非常好,因爲背靠着別克商務車,孫副局長擔心一起開槍會傷到車裡面的財主,自然不敢下令開槍,否則剛一波槍擊,就能將牛皓凌交代在這裡。
牛皓凌的身體慢慢蹲下,當孫副局長臉上稍微露出一絲放鬆下來的表情時,牛皓凌的身形突然動了,他朝地上一拍,雙手在地上使勁一推,整個人平平滑進了車底。
“噗噗噗噗---”孫副局長一看牛皓凌行動,立即帶頭開起槍來,子彈打在別克商務車下方的水泥地裡,飛濺出大量石屑,打的牛皓凌臉頰生疼。
有幾名警員的槍法不準,開槍打爆了商務車的輪胎。
牛皓凌翻到商務車另一面,右手瞬間施展鐵塊,一拳打碎了商務車的玻璃,他不顧車內何旭驚恐的眼神,將手伸進去打開車門,揉身而入。
別克商務車寬敞的車廂裡還有三人,兩名男子一名女子,牛皓凌沒有理會何旭和宮豪,反而看着一臉平靜的尤柔笑呵呵的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這位肯定就是尤氏集團的尤柔董事吧?”
尤柔眼神裡厲色涌動,冷聲道:“你認識我?”
“當然不,只是我想了很久,我在華夏國唯一的仇人就是你了。”牛皓凌扯慌說道。
尤柔冷哼道:“那這樣說,你明知道彭亦樂是我的兒子,還動手打斷他的手腳?”
“我的拳頭對事不對人,彭亦樂咎由自取,我打斷他手腳算是便宜他了。”牛皓凌笑呵呵的說道。
尤柔怒道:“我兒子還用不着你來教訓。”
牛皓凌笑眯眯的望着尤柔,說道:“我行事也用不着你來教訓,你安排這麼多人送死,讓我徒增殺孽,按理說,我應該出手殺掉你才行。”
如果沒有張清正的囑託以及還需要尤柔來引出張清正的師兄,牛皓凌早就將尤柔殺掉了。
他不怎麼憐香惜玉,唯一憐的,也就是自己的小命,眼下小命受到威脅,他自然不想輕易放過尤柔。
車內沒人敢輕舉妄動,見識過牛皓凌的實力後,他們三個明白越是反抗,可能死掉的越早。
“車內的聽好了,你現在出來自首,我們還可以考慮寬大處理!”孫副局長動用了心裡戰術,儘管現在警方的心理戰術已經成爲笑柄,可還是被廣泛應用於警員的培養教科書裡。
牛皓凌沒李慧外面的警員,他坐在沙發上,說道:“尤小姐,其實咱倆之間沒什麼恩怨,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不會難爲你。”
“配合?做夢吧!”尤柔恨牛皓凌入骨,又怎麼可能會出言服軟。
牛皓凌現在也有點鬱悶,外面聚集了那麼多警察,看那些警察的架勢,很顯然是尤柔這方的人找來的幫手,牛皓凌不敢襲警,如果真出手襲警,那這個事件可就大條了,估計能影響到國安處那邊。
他現在在考慮着,到底該怎麼從這裡逃出去,他之所以表現的如此淡定,也是因爲首次見面,他不想在尤柔面前墮了威風。
局面進入了對峙期。
“局長,要不要我帶人衝?”王隊長湊到孫副局長面前問道。
孫副局長搖搖頭,說道:“給我等,哪怕等到那個傢伙餓暈過去。”
商務車裡面不光是兇手和人質,同樣還是價值三億的搖錢樹,孫副局長哪怕等在外面十天,也要安全救出何旭。
時間又過了五分鐘,遠處又傳來一陣行車聲,幾名最外圍的警員回過頭,只見八輛警車呈兩排快速開了過來,王隊長同樣看到了來車,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局長,是省廳的警員,估計是胡局長過來。”
這些天胡鵬飛囂張得意的很,因爲他手底下終於有了可以調度的警員,這對於當了兩年光桿司令的胡鵬飛來說,已經出現了跨越式的進步。
“胡局長,這麼巧?”孫副局長笑呵呵的說道,既沒有伸手,也沒有什麼驚慌與表示。
胡鵬飛下車的瞬間,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皺眉道:“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的血腥味?”待他看到那邊地面上躺着的屍體後,臉色纔是微微一變。
孫副局長儘管心裡不在乎胡鵬飛,可表現上還是客客氣氣的,他笑道:“我也是剛接到報警電話,本來打算向胡局彙報一聲,可救人如救火,時間緊張我只能便宜行事。”
胡鵬飛沒在意孫副局長的客套話,直接問道:“地上的屍體是怎麼回事?商務車裡是什麼人?”
“商務車裡是咱們穗州的知名企業家,何旭先生,還有何旭先生的兩位朋友。今晚,他們剛經這條橋時,遭到別人的偷襲。”孫副局長一開始就搬出了何旭的身份,不管哪個市,都極其看重企業家的力量,因爲他們是創造稅收的主要羣體。
何旭?胡鵬飛心頭一動,他覺得似乎要通報給一個人知道了,反正現在清剿東珠幫的提案已經正式提上議程。
胡鵬飛冷笑道:“何旭先生好像是東珠集團的董事長吧?”
“沒錯。”孫副局長點點頭。
胡鵬飛輕聲說道:“何旭先生涉及買賣槍械,拉幫結夥等事件,我這次過來,正好順便將何旭先生帶走調查。”
孫副局長呵呵笑道:“胡局長是不是認錯人了?何旭先生可是爲我們穗州經濟增長的主力軍,他怎麼可能會買賣槍械呢?胡局長,你還是調查清楚的好啊。”
胡鵬飛冷笑道:“證據確鑿,堂堂東珠集團的董事長,我又怎麼可能認錯?”
聽完胡鵬飛的話,孫副局長心裡竟然浮現出一絲驚恐,他甚至感覺眼前這些人都是有預謀的,隱隱間,他發覺有點不妙,特別是從胡鵬飛對自己的態度中,以前的胡鵬飛在他面前很是客氣,可今天的架勢,明顯是衝着自己而來。
胡鵬飛分開人羣走到馬路中央,說道:“裡面的人聽着,現在放開人質出來,我保你無事。”
胡鵬飛個人認爲,對方既然與何旭是敵人,那就是自己的朋友。
很快,商務車裡面傳來一個胡鵬飛感覺很熟悉的聲音,只聽那個聲音喊道:“是胡局長嗎?我是張正啊,咱們在車站見過面的。”
胡鵬飛渾身一顫,仔細一琢磨剛纔那個聲音,可不就是趙書記的那位恩人嗎?
牛皓凌添油加醋的喊道:“我是冤枉的,我本來正在橋下洗澡,就聽到上面一片喊殺聲,接着近百號人拿刀追着我砍,我真是命苦啊,都不知道怎麼得罪他了。胡局長,你可要爲我做主啊,剛纔那位局長連調查都沒有調查,就宣佈我有罪,我不服啊。”
牛皓凌每喊一聲,胡鵬飛心裡便高興一分,他一邊掏出手機撥通趙友偉的電話,一邊心裡琢磨道:“真是天助我也,有這個小哥和東珠幫頭目在,趙書記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想到孫副局長下臺後自己大權在握的情景,胡鵬飛差點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