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胡天橫斷喝。
楚離皺眉冷冷瞪着他,雙眼迸射出寒光,如見仇人。
胡天橫道:“宋軒,你不要自誤!”
楚離冷笑一聲道:“多謝宗主關心,依照宗內的規矩,但凡天魔宗弟子,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前來拜會天魔像,有能者也能觸碰天魔宗,任何人都無權阻攔,這是沒錯的吧?”
“你……”胡天橫皺眉沉聲道:“難道你非要把自己害死才甘心?”
楚離冷笑道:“我看宗主你是怕我搶了樑師兄的宗主之位吧,也是私心作祟!”
“閉嘴!”胡天橫收起悲憫之色,冷冷道:“本座一片苦心,你卻執迷不悟,罷了,你想碰便碰吧,死了也莫怪別人!”
楚離冷哼一聲道:“絕不會怨宗主你的,放心便是!”
他說着話,手指慢慢碰上了天魔像的膝蓋處。
“轟隆!”一聲驚天巨響,天空驀然落下一道霹靂,徑直落到了天魔像上。
天魔像頓時迸射出耀眼光華。
衆人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擋住這刺眼的光,待睜開眼睛時,天魔像仍在閃動着藍光,熠熠生輝,而楚離身體出散發出藍光,熠熠生輝。
楚離與天魔像彷彿連成了一體,藍光在兩人之間躥動。
胡天橫臉色陰沉欲滴水,死死瞪着楚離。
他知道,這是天魔傳承。
當初自己得到傳承便是如此異相,此時的宋軒已然得到了傳承,自動成爲下一任宗主的最有力人選。
除非他犯了什麼大錯,被宗規所罰,或者半途夭折,否則便有機會成爲天魔宗宗主。
原本這第一次傳承是應該由樑放歌獲得,可惜現在樑放歌的機會被奪走,他只能屈居第二,原則上來說,每一個弟子都有機會獲得完整傳承,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每一個弟子都能走到天魔像前,歷代以來,每一輩弟子沒有超過三個的。
而第一位獲得傳承的,往往最有可能成爲宗主。
他有些擔憂的瞪着楚離,搖搖頭。
資質不夠,修煉天魔經便是自殺,現在還看不出來,很快就能看到預兆,眼睛泛紅,瘋狂的殺意時時充盈,整個人失去控制,開始走火入魔。
這樣的結果必然是瘋狂而亡,宋軒原本也是奇才,但離宗主人選還差一段距離,這一輩弟子中只有樑放歌有足夠資質。
衆人驚異的盯着楚離看。
楚離也沉浸在天魔傳承之中,感慨萬千,沒想到自己所得到的天魔經確實是完整的天魔經,但僅僅是天魔經而已,層次卻差得遠。
同樣一部天魔經,有了天魔傳承,他才知道如何修煉,如何積累氣勢,如何培養自己的心境,如何發揮出天魔功的真正威力。
他當初得到天魔經之後,只有兩個用途,一是錘鍊身體,再是變化容貌,雖說都有大用,卻並非天魔經的正道,天魔經也是直指長生之術。
它追求的是肉身不腐,長生久視。
而且它對力量的運用也有獨特之法,並非單純的用天魔珠及天魔身來硬拼,還有一套修煉內力之術,精微奧妙,僅僅通過天魔經是無法參悟的。
他若真能將天魔經練到圓滿層次,可以突破萬年壽元的極限,達到兩萬年。
可惜天魔經的提升神乎其神,提升的是心境,而提升心境遠比提升修爲難得多,無形無質,需要對天地與人生的感悟,類似於佛家的頓悟。
佛家一次開悟之後直接成佛,而天魔經卻是要一層一開悟,一悟升一層,想到圓滿境界,無異於要成就佛陀之境,遙望數千萬年來,舉世也唯有一人而已。
隨着一幅幅景像與一道道心法涌至腦海虛空,楚離如飢似渴的吸納,天魔直接化爲一道黑霧,將這些一一吞噬其中,慢慢消失。
待完全吞噬了這些傳承,天魔再次發生變化,仍舊是他原本相貌,但周身氣勢已然宛如一座山峰屹立在腦海虛空,龐然巨大,宛如要撐裂腦海虛空一般。
楚離慢慢睜開眼睛。
睜中藍光一閃而逝,卻讓衆人一驚。
胡天橫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嘆息道:“既然接受了傳承,那便好好的鞏固吧,千萬不可心急,否則一個走火入魔便再也難挽回,本座也救你不得!”
“是。”楚離冷淡的應一聲,抱抱拳,又朝周圍衆人抱拳一禮,便化爲一道飄忽的影子,輕風一般的掠過衆人,消失不見。
“唉……”衆人感慨萬千。
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佩服者也有之,衆生各相皆具。
胡天橫皺眉盯着楚離離開的方向,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想親自指點,可知道根本不會被接受,只會被冷硬的拒絕而已。
他暗自嘆口氣,已然準備好了兩套寶物,要讓人悄悄送過去助其一臂之力,鎮壓心神免得走火入魔。
他坐在大殿內沉思。
隨着宋軒獲得傳承,天魔宗的形勢發生了微妙變化,恐怕又是一陣人心浮動。
樑放歌可惜沒能及時回來,否則提前一步獲得傳承,也不至於讓他如此煩惱。
“宗主!”腳步聲匆匆響起,一個青年匆匆進來,臉色焦急,抱拳一禮道:“宗主,不好了!”
胡天橫擺擺手:“白渠,慢慢說,被他哄出來了?還是他走火入魔了?”
“都不是!”青年周白渠忙搖頭沉聲道:“比這個更嚴重,弟子去了宋師兄的院子之後,發現宋師兄與先前獲得傳承的宋師兄根本不是一個人!”
“嗯——?”胡天橫皺眉。
周白渠忙道:“絕不是一個人,宗主,咱們天魔宗的傳承被外人得去了!”
“不可能!”胡天橫搖頭:“沒有修煉天魔經,而且不到足夠的層次,無法獲得傳承!”
“不如宗主親自去看。”周白渠道:“一定不是宋師兄的!”
“走吧!”胡天橫一閃消失。
周白渠也跟着消失,下一刻出現在宋軒的小院,看到宋軒正在慢慢的練拳,鍛鍊着周身血氣,黯淡無光,看其修爲遠遠沒恢復。
胡天橫臉色鐵青的瞪着他,周白渠感覺到空氣彷彿凝固。
“砰!”胡天橫猛的一掌拍碎了小院內的石桌。
宋軒皺了皺眉,依舊打着自己的拳,好像沒看到胡天橫的出現。
周白渠道:“宗主……”
“你說得沒錯!”胡天橫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