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已經回到了兩人身前的樹杈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手中一顆赤黃色的果子。
“貌似用不上了。”
小猴子便自顧自地啃起來果子,然後在旁邊等了半刻鐘,兩人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
由於現場的尖叫聲實在太過吵鬧,他便跑到不遠處的果園裡面去摘香蕉去了。
……
一個時辰後。
“消炎,你混蛋!”
“我一定要殺了你!”
稚童一臉慍怒地站在消炎身後,但是全身的靈氣都無法動用起來,她只覺得自己現在氣力全無,連掐出指訣的能力都沒有了。
事情已然發生,消炎也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淡淡開口說道:
“那也要等你實力恢復才行了,畢竟我現在已經金丹大圓滿了,今非昔比了,妹妹。”
“你……你居然拿我做爐鼎,想不到你是這樣狠辣的人,我真是看錯你了。還在我面前裝什麼片岩瀟。”
稚童兩隻手握拳,不停地捶着消炎的後背,但力度還不如捶背,消炎也懶得理會。
“彼此彼此!都是跟聖女學的。”只是消炎現在不知道怎麼開口讓這女人出手破除禁制了,而且如果她要是能動用靈力,第一時間絕對是攻擊自己,不把自己千刀萬剮絕不會善罷甘休。
“稚童妹妹,三個月期限已到,你現在完全敗在我身下了,不知當初說過的爲奴爲婢可還算數啊?”
“你……癡心妄想!”
稚童忍住暴怒的心情,萬般的委屈縈繞在心頭,對這個不知羞恥的男人感到了極度的厭惡。
身心的摧殘讓她再也裝不下去了。
嗤!
小猴子齜牙咧嘴的樣子頓時嚇了她一跳,本能的被驚懼退後幾步,她實在想不明白消炎是怎麼收服一隻實力強悍的水猴子當獸寵的,目前的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而且這裡除了消炎和自己外沒有其他人,要是消炎真的二話不說把自己殺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你可以冷靜點了吧,你知道的,正常情況下的我是不可能對你做這種事情的,你厭惡我,我也厭惡你,但是你不想一輩子待在這種地方吧?”
消炎衝着稚童聳了聳肩,指了指前面界碑,開口說道:“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想要破除禁制還有些困難,我們需要聯手,至於你想找我報今日之仇,等你先回昊天宗修煉幾年再說,如何?”
消炎自然不肯說,只有你才能破除禁制,那樣他手中的籌碼就失去了作用,要是稚童不配合,主動權就完全交到了眼前這女人手中。
跟着楚中天學習了兩個月,今天的消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懵懂天真的小男孩了,什麼事情可以說,什麼事情不能說,心中已經知道要有一個尺度,不然損害的都是自己的利益。
照顧他人利益的前提,是自身利益不能受到損害,善良要帶一點鋒芒,信任要用一點約束。
“行,那麼消炎哥哥,你告訴我該怎麼做吧!”稚童雖然語氣冷漠,但還是極力討好着消炎,如今人方爲刀俎,我爲魚肉;
稚童知道要是自己不妥協的話,真的沒有辦法出去。
心中一寒,卻是打定主意,一旦出了這該死的地方,她一定要將這混蛋碎屍萬段,用丹毒煅燒神魂,天天折磨,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
消炎頓覺得背脊發涼,回頭一看,只看到稚童一臉怨毒地看着自己。
“消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就算你用卑劣的手段靠近我,得到了我的身體,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稚童冷哼一聲,服下一顆聚氣丹開始療養。
“師父,你們吵架了?”小猴子正趴在消炎的肩膀上吃着果子。
“快去道歉吧,住在這洞府的仙女也經常和他丈夫吵架,有一次還打起來了,從那次過後就只剩下仙女一個人住在這裡了,我每天都能看到她在這塊界碑前面流淚,這就是書上描述的人類男女之情吧?”
“我……”消炎本想說自己和她沒關係,但頓時就語塞了。
“等你找到母猴子就明白了。”
“師父,我家裡有很多母猴子,都是仙女從外面帶回來的,剛纔我就是回去跟她們道別的。”
小猴子咧嘴一笑,雖然他想表現得很開心,但這笑容卻格外的瘮人。
“那你不帶她們一起走嗎?”,消炎剛剛問出口就後悔了,帶一羣猴子回去?師尊還不得打死他。
“師父也許會認爲弟子好不知足!我等雖日日歡會,在仙山福地,古洞神州,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又不伏人間王位所拘束,自由自在,乃無量之福。
可弟子爲遠慮而憂也,今日雖不歸人王法律,不懼禽獸威服,將來年老血衰,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不得久住天人之內?
吾之妃子已經換了幾批,每經人事變換,不由潸然淚下,故而想尋那仙師求那長生之術,也好教我的孩兒永生不死。”
“我等修士就是爲求長生才修道,我並不覺得你的顧慮有什麼毛病。”,消炎聽明白了爲什麼小猴子想要出去了。
他的族羣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猴子死去,妻兒換了一茬又一茬,這才讓他產生了出去尋找長生之術的想法。
“當真?”小猴子一臉驚喜。
“自然是真,原本修士就是修的長生之術。”,消炎此刻也多了一絲明悟,明白了修煉的目的。
“你學人禮,說人話就爲了這個?”
消炎有些佩服小猴子的毅力,自然是沒想到異族中竟然存在着如此異類,繼續開口問道。
“自然,自然,只求一個長生仙術,也好教我的孩兒們與我同享人倫。”,小猴子嘿嘿一笑,手舞足蹈。
“呵,癡人說夢,古往今來有多少能夠成仙得道的修士,就憑你這帶毛的畜生?”稚童嗤笑一聲,她剛剛吸收完一塊靈石,現在已經恢復了部分靈力。
嗤!
小猴子齜牙咧嘴一聲,稚童這次倒沒有被嚇到。
“你不生氣?揍她!”消炎知道現在的稚童完全被整破防了,再也沒有了在衆人面前的嬌羞可愛。
小猴子卻是傻笑一聲,連忙擺手:“不惱,不惱,人若罵我,我也不惱;若打我,我也不嗔,只是陪個禮兒就罷了。”
“你脾氣還挺好,不過這樣容易吃虧,我以前就爲了某人吃盡了苦頭。”消炎順了順小猴子的後背,淡淡開口。
“不過也是,不經歷點什麼你也學不會如何強大自己。”
消炎現在回顧了一下過往的點點滴滴,要不是他將天靈根給了稚童也就不會選擇登天梯,不登天梯就加入不了日月神宗,也就遇不到這麼好的師尊師姐,換個角度來看,他還得感謝稚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他應該放下仇恨追尋求仙大道,至少不能辜負師尊的期望。
“師父,我們還是抓緊時間破陣離開吧,我早就想去外面看看了。”小猴子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消炎點了點頭,轉身看向稚童:“稚童,我需要你一起向這界碑注入靈力。”
已經恢復了部分靈力的稚童當即走上前來,指訣掐動。
一道碧綠色的靈力激射到界碑之上。
“咦?”
稚童驚疑一聲,十分驚詫自己的金屬性靈力怎麼變成綠色的了。
“不對。”
就在她困惑之際,她用神識探查到不是她的靈力變綠了,而是她體內蘊藏着兩種屬性截然不同的靈力。
“這怎麼可能。”靈力混雜資質低下,這是常識,靈根是修士在每個境界的靈力上界,決定着術法的威力。
其中天靈根是修仙界中較爲優秀的靈根,以上還有最優秀的仙靈根。
修士體內的靈根不是越多越好,靈根就如同計算機中心處理器,也就是CPU,衆所周知CPU的性能是由架構和核的數量以及主頻頻率決定的,其中主頻頻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越是純粹的靈根,運轉靈力的效率也就越高。
而且因爲修士的丹火之內只能儲存一種靈氣,運行空間有限,如果修士同時使用不同的靈氣,術法的威力就會大大削弱。
而她體內現在同時出現了兩種靈力,詭異地融合在了一起,威能甚至比單一的金屬性靈力還要強大幾倍。
這種有悖修煉常識的事情就發生在她身上,怎能不讓她感到震驚。
電金兩種屬性不是簡單的混合在一起,而是在她體內生成了一種新的靈力,甚至直接改變了她的靈根屬性。
靈力轟擊到界碑上的一瞬間,頓時石碑散發出五色光芒。
上面的文字逐漸演化了起來,彷彿一幅動畫在告知施法之人。
那是一隻浩浩蕩蕩的軍隊,向着某處森林深處出發。
轉眼,一座巍峨的宮殿出現在森林之中。
下一個畫面是,全城百姓都在爲新誕生的公主慶生。
突然宴會中幾個人站了出來,而其他人紛紛捂着肚子在地上變成了一隻只奇形怪狀的妖獸,想來是酒菜中被下了毒。
大軍壓境,宮殿燃起熊熊大火,一邊倒的屠殺,就連宮殿的石柱都未能倖免。
一隻鳥類形狀的神獸叼着襁褓中的嬰孩飛離開了宮殿。
滄海桑田,宮殿變成一片廢墟,嬰孩長大成人,在一處秘境重新召集族羣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北向獨不朝!
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導致了那方世界的時空崩塌,隨後那片大陸便徹底消失在天地之間。
“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葬仙谷的由來吧。”
消炎看着那些畫面上的內容,很多和他走過的地方一樣,這讓他心中不由感慨。
所謂戰爭,沒有贏家。
“消炎哥哥,你還愣在那裡?我的靈力快不夠用了。”
稚童對消炎的多愁善感很是無語,只是她臉上也多了一絲傷感。
在她看來要是把那些餘孽掃除乾淨了,怎麼還會爆發後面的戰爭,這就是遇事優柔寡斷導致的覆滅。
消炎也知道自己的靈力對破陣無效,但也不能袖手旁觀。
一道指訣點出,直接射在界碑之上。
五行靈力運轉,居然直接將他的靈力原封不動地反彈了回來。
消炎哪裡會想到這種情況,猝不及防間直接被擊飛數米,跌倒在地。
“呵呵呵!”稚童看着跌飛出去的消炎,頓時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可算是出了口惡氣,沒想到這禁制都幫着自己。
“什麼情況?”
消炎也是狐疑,自己雖說不能破陣也不至於被禁制攻擊吧。
沒有多想,他再次發出一道術法,攻擊到那界碑之上,界碑的禁制陡然間光芒大盛。
一道五色光束向消炎襲來,消炎連忙閃身躲避?
暗系與五行的相剋?
這下消炎明悟過來,他身體內的雷電帶上了暗系的屬性。
按理說應該天生剋制五行靈力的,可是卻沒想到反被這五行靈力剋制了?
難道是?
消炎頓時明白過來,開口喊道:“稚童,你先停一下,我來試試。”
“怎麼?還沒被反噬夠?”
稚童此時也明白過來消炎爲何要她幫忙破陣,而不是直接拋下她離開,現在她明白了,這禁制只有她能夠破除,這讓她的底氣又多了幾分。
自然樂意看到消炎出醜,稚童當即停下手上動作。
消炎打算驗證心中的猜測,全力一擊,將灌注着暗系靈力的雷霆凝聚在手中,對着界碑直接砸了過去,界碑上金光劇烈閃爍後瞬間暗淡下來。
“果然如此!”
消炎嘴角翹起一抹弧度,掐動指訣,再一記雷霆轟擊在界碑之上。
下一刻,禁制光芒流轉,化作一塊塊玻璃碎片一般,隨後消失不見。
“禁制破了?”
還在期待消炎出洋相的稚童,瞬時就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既然消炎有能力逃出去,爲什麼還要救自己?
而且,雖然難以啓齒,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自身的靈力也得到了質的飛躍。
短短三個月時間,她想不通消炎的實力爲什麼就恐怖到如此程度。
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複雜。
兩人來不及多想,他們的腳下瞬間多出一道傳送陣,如漩渦一般的吸力再次將他們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