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真相
芸娘在心裡迅速的想明白了這一切,心內除了對陳家的厭惡外,更是起了警惕,這樣看來,這陳家不可小覷啊。
從年前就開始不聲不響的算計,一直到今日才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們的耐心真好。
若不是自己回來偷聽了,怕是姥姥就同意娘嫁過去了,到那時間什麼都晚了。
“好你個羅美玉,你的算盤打的可真精啊,你她娘、的喪良心啊,害了我春花一次還不夠嗎。我和你沒完!”
秦氏想明白後氣的不行,開罵起來。
看那架勢有衝出去找陳家算賬的意思。
而趙氏卻癡癡呆呆的坐着,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芸孃的話。
“姥姥,您先坐下,現在找他們算賬無用,他們肯定不會承認的,咱們也沒有證據,要是鬧開了,她再豁出臉面去,說是我孃親的錯,往我娘頭上扣屎盆子,到那時間吃虧的是我們。”
芸娘攔住了姥姥,不讓她出去。衝動無用。
“那就這樣算了不成!我知道肯定是羅美玉那臭不要臉的娘們在背後使壞,你別看她平時笑眯眯的,她就是個笑面狼,她的心壞着呢。”
秦氏對陳有義的娘羅美玉恨的不行。
“這事我託致遠大哥去查查,現在咱們有了目標人物就好查了,查出來以後不怕她們不認。”
芸娘安慰着秦氏。
“哎!查出來又能如何,就是找上門去打一架,替你娘出氣了,到頭來難受的還是咱們,他們那沒臉沒皮的,豁出臉不要。咱們能拿他們咋樣。”
秦氏重重的嘆息了一聲,咋就和他家糾纏不清了呢。
“我不相信,打死我。我也不信,芸娘。你別查了,說破大天,我也不信!”
趙氏忽然站了起來,一臉的悲絕,可眸子內卻散發出了一種光芒,那光芒很堅定。
不好!芸娘心裡暗叫不好,現在孃的思想走入了極端,她肯定只相信她自己的思想。若是不把娘從這樣的狀態中拉出來,那娘容易做出傻事。
該怎麼辦呢?她看向了姥姥。
“姥姥,當初您把娘嫁給我爹,可娘不願意,我聽舅舅說您後來心軟了,想退掉這們親事的,爲何沒退呢?”
芸娘提起了過往,必須把這事弄清楚,讓娘知道真相,這樣她雖然會傷心一陣子。可總會好的。
“沒、沒什麼。”
秦氏看了自己的閨女一眼,搖了搖頭,不肯說。
趙氏則沒說話。嘴閉的緊緊的,還能是爲什麼,還不是因爲花家出的彩禮多,能給爹治病。
“姥姥,您還不肯說嗎,我娘怪了您這麼多年,您心裡也委屈,可您就是不肯說,您覺得是爲了我娘好。可看着您和娘這個樣子,您覺得真是爲了我娘好嗎?我娘現在一心認爲那陳家是好的。心裡向着他家。若是您還不肯說,那娘非被逼瘋了不可。咱們家要是出點什麼事,誰能替咱們難受?誰能心疼咱們!姥姥,芸娘求您了,您說吧,讓我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咱們才能想法子啊。”
芸娘言辭懇切的說着。
趙氏顯得怔怔的,有隱情?不!不會的,明明就是娘爲了爹的病賣掉了自己,她後來不是一樣賣掉了春蘭嗎,娘是狠心的,這裡面能有什麼隱情!
“哎……”
秦氏嘆息了一聲,頭低着,坐在凳子上不說話,背佝僂着,像老了很多。
芸娘沒催促,她知道姥姥心裡很矛盾,畢竟已經瞞了這麼多年了。讓她說出來不容易,若不是今日就這個機會逼迫姥姥,姥姥肯定不會說的。
“那年你姥爺病了,病的很重,家裡沒銀錢給他看病,剛好這時間有人給你娘提親。”
秦氏似陷入了回憶,緩緩的說着,趙氏眼神也變得朦朧,也似回憶起來。
“我知道你娘和有義玩的好,那時間我心裡何嘗不想着把閨女嫁到身邊,這樣我也能照看着,她也不能受什麼委屈。可你姥爺的病那麼重,若是他沒了,這一家子就完了,春生和春蘭還小,我不能讓這個家天塌了,所以看着花家給的彩禮能讓你姥爺治病,我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隨着秦氏的話落,趙氏眼內的眼淚滾滾而下,掩面哭了起來。
其實那時間她也很傷心,她也想爹爹能好,若是娘不那麼絕情,能和她商量一下,爲了爹爹的病,她會自願嫁到花家。而不是像今日這樣成了仇人。
“過後你娘知道了這事,她不願意,天天關在屋子裡哭,連飯也不吃,我看着心裡難受,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如何不心疼啊,這事被你姥爺知道了,他說,咋也不能賣閨女,他的病就算是好不了了,他也不能用賣閨女的銀子去看病。我看你娘這樣傷心,你姥爺又這麼說,我心想,算了,這彩禮不要了,上門和花家賠罪,不用你娘嫁了,至於你姥爺的病,大不了把地賣了,把房子了,總能有銀子治的。”
秦氏對芸娘說着,芸娘認真的聽着。趙氏卻不住搖頭,那時間娘真是這樣想的嗎?她回憶起來,那些天娘很憔悴,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心疼,可那時間自己只知道哭,只知道難過,並沒有想這些。
“我沒去花家之前,先偷偷的去了趟陳家。”
秦氏剛說完這句,趙氏騰的看了過去,眼神內滿是驚疑,娘竟然去了陳家?她怎麼不知道,爲什麼娘沒告訴她!
“我找了羅美玉,我和她說,有義這孩子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是個實在的,他和春花要好,我也不忍心把春花嫁到別家,我說我會去一趟花家退掉這門親事,到時間讓她找人上門提親,我還說彩禮我也不多要,當初花家出六兩的銀子,可陳家不比花家,我也不是賣閨女,但彩禮又不能沒有,讓他們準備三兩銀子的彩禮就好。”
秦氏的聲音帶着淡淡的疲憊,芸娘心裡點頭,這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
趙氏則輕輕的搖頭,不!她不信,怎麼可能會這樣,娘那時間竟然去找了陳家,要退花家的親事,她爲什麼沒告訴自己,那陳家爲什麼又沒應,三兩銀子的彩禮他們家還是能拿出來的。
趙氏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指甲陷入了肉內卻沒有絲毫的感覺,她的心在害怕,她害怕接下去聽到的。
“後來呢?”
芸娘看姥姥停頓在這裡又不說話了,便追問了一句。
秦氏看了外孫女一眼,又看了閨女一眼,終道:“我本以爲我這樣說,那羅美玉能很歡喜,因爲看着她是很想要你娘給她做兒媳婦的,春花和有義從小玩到大,春花性子實在,脾氣好,人又勤快,嫁過去,必然不會有什麼矛盾。她以前也找我說過多次,說二人是天照地設的一對,可……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羅美玉竟然一口拒了我。”
“不!我不信,我不信,嬸子爲什麼會拒?不會的。”
趙氏盯着自己的孃親,她不相信。
“當時我也傻眼了,我真沒想到我送上門去,她能拒絕,我問她爲啥,她笑着和我說,說我是傻了,這閨女都議了親,是人家的人了,說不定都和別人怎麼樣了,她家又豈能要這樣的閨女,怎能撿這樣的破爛貨,又不是娶不到媳婦了。還出三兩的彩禮,就是白送,他家也不要。她家丟不起這樣的人。”
秦氏的話聽着雖然平靜,可芸娘看的清楚,她手上的青筋在暴跳,顯示着她內心的激動。
姥姥能這樣說出來,那陳有義的娘當時說的肯定更難聽。
“不!”
趙氏淒厲的叫了一聲,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娘在騙人,嬸子那麼好一個人,她怎麼會說這樣的話,一定是娘在撒謊!
看着閨女望過來的目光,秦氏心疼的要命。
“我騙你作甚!你知道不知道那美玉那天說的話有多難聽,她說之所以對你好,也只不過看你在莊子內的閨女內有幾分的顏色,你和她家的小子玩的好,說不定到時間不用花錢就能娶個媳婦,開始的時間咱們家的日子過的還不賴,他們娶了你,說不定我們還能幫襯他們家,你又總給有義東西,有點什麼好的,也孝敬給了他們家,今個給他和他娘做雙鞋,明個做件衣裳,他們何樂而不爲,可你爹的身子不好,不能幹活以後,慢慢把家裡掏空了,他們早就看不上你了,她說是你硬貼着她家有義,說你不要臉纏着,上趕着要給她做兒媳婦,還說她那時間幸虧勸住有義,沒讓他要了你的身子,不然他們家就甩不掉你了。”
秦氏想想那日在陳家所受的屈辱,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扎一樣。
芸娘仔細的聽着,心裡暗點頭,這樣才合理,姥姥肯定是在陳家受了屈辱,而對方說了這樣過分的話,她是沒法對自己的閨女去說的,說了後不但破滅了閨女所有美好的過往,還得把閨女說成那麼不堪的一個人,若是她說了,怕是娘那時間受不住,肯定會尋短見的。
所以她寧可自己的閨女恨她,也把這一切埋藏在心裡,有苦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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