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女王的聲音很悅耳,像瓷器碰撞般清脆,雖然不久之前,她還扮着西門朱玉,嬉笑怒罵,玩世不恭,可一解除了視覺屏障,回覆了真面目的她,立刻變得沉靜穩重,語氣神態與僞裝西門朱玉時全然不同,讓陸雲耕嘖嘖稱奇,不過,更讓陸雲耕被觸動的,則是她所說的這段話,在心裡某處,陸雲耕着實感慨,如果能跟着這樣的主子幹,應該更適合自己的個性吧……
“哼!堂堂的精靈女王,居然僞裝成人類,到矮人那邊招搖過市,你真是精靈的恥辱!你作這些,是爲了引開我的注意,讓我以爲那賤人已回來,還在香菸之丘活動,這樣就不會注意到腳下吧?”
契拉東讚道:“別作夢了!那賤人確實沒死,已經回來,就在雨林,他回來沒有來找你,壓根沒當你是回事,你是不是很失望?哈哈哈哈~~~”
“你誤會了,雪舞……我並不期望他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光是他仍在生這件事,就已經是上天給我的最大恩賜了,他給過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雪歌緩緩道:“我們兩個,就算人不在一起,但心始終緊緊相連着,哪怕他不在索藍西亞,我也能聽到他在對我說話……”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雪歌女王的臉上,滿溢着笑容,再沒有之前的清冷,由高貴的女王陛下,變成了一個幸福的小女人,蒼白的臉上甚至浮現紅暈……看到這一幕,陸雲耕的很多問題都有了解答,原來西門朱玉與雪歌女王竟是這樣的關係,難怪西門朱玉如此地位特殊……
(不過,照契拉東贊之言……真正的西門朱玉也未死,當下正在雨林……奇怪了,人類在雨林的活動範圍有限,西門朱玉若在雨林,就算我沒見過,眠茶師叔也必知情,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的?他在雨林難道是秘密活動?那又是爲了什麼?)
陸雲耕的疑問,也正是這邊幾個人的共同困惑,不過,雪歌女王的話、神情,卻對契拉東贊造成了反面刺激,令她再一次鄙夷出聲。
“尊貴的精靈女王,居然與下賤的人類燕好?雪歌.洛妮亞,我真是爲你覺得可悲,在精靈的歷史上,你絕對是個污點。”
“……我愛他,很愛很愛他,我不認爲這是污點,在當前的精靈族中,也越來越多族人認同他。”雪歌女王微笑道:“更何況,被你說成是污點,我覺得很奇怪,當初你與遮日那王……”
“住口!”
似乎被踩着痛處,契拉東贊一下狂怒,周身鬼火飛騰,意態如狂,“我只是利用他來完成我的理想!他不過就是一個工具!一個被我利用的工具,和你完全不同,你根本什麼也不知道!”
碧火焚燒,如潮涌至,但來到雪歌女王身前,就像碰上一個無形的罩子,無法寸進,還隨着她的前進,被一點一點化消,這一手顯示了女王的實力,哪怕剛纔沒有天雷轟下,那一團陰火牢籠也傷不了她分毫……
不只如此,整座神殿還慢慢泛起一層白光,聖潔平和,與人類這邊的神佛之力有些相似,卻又不同,充滿更多的生命氣息,更反過來壓制契拉東贊這邊的邪氣,陸雲耕等人最初還想說是雪歌女王所爲,但這股白光越來越亮,到了後來,白光之中還有一個聲音傳出。
“雪……舞……雪舞……雪舞.洛妮亞……雪舞……”
似輕嘆,似詠贊,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虛無縹緲,雖是女聲,卻變化不斷,一下是女童的嬌嫩嗓音,一下又是少女或成熟女性,還有年老的女聲,交錯形成回聲,乍然聽起來,像是許多人同時開口嘆息,而在這些嘆息聲中,整座殿堂的神聖氣息,更是濃烈到幾乎實體化的程度。
“哼!老妖精終於醒了……”
契拉東贊冷冷朝周圍看了一眼,她身上散發的邪力波動,仍然極其驚人,像狂暴的浪潮一樣,令在場的人們氣息不暢,對那些黑暗祭司來說,則更像某種黑暗福音,讓他們獲得力量……不過,任誰也看得出來,那股神聖氣息,籠罩了整座神殿,喚醒了
神殿本身的聖性,發揮出超越原本一倍乃至數倍的力量,契拉東贊想在這裡戰鬥,絕對是不利的。
這點契拉東贊是最清楚的,她手一揮,直通幽冥的黑霧,自她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將其他的死靈祭司籠罩起來,整個身影也開始變得模糊,預備強行打開空間,進行傳送。
“……你的生命能量,幾乎已消耗殆盡,沒剩下幾天命了,在我再次回來之前,好好等着那一天吧。”
契拉東讚的身影緩緩消失,就只有她眼中的怨毒,還有滿載恨意的聲音,久久繚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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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什麼也不懂,老妖精什麼也沒告訴你……你以爲你知道,但世界根本不是你理解的那樣……”
身影整個不見,同一時間,殿堂的神聖氣息瀰漫空間每一處,將她所留下的邪惡封禁全數打破,讓外頭的精靈能夠進來,大批精靈武士第一時間蜂擁衝入,見着裡頭的情形,特別是女王陛下在內,無不大吃一驚……
陸雲耕等人待在一旁,知道等女王陛下和族人說完話,肯定會來處理己方這些“戰友”,剛剛爲了面對強敵,四人不知不覺站在一起,並肩對抗,現在敵人走了,花菱第一時間把手放了,遠遠站到一旁,扔了包藥過來。
“……這個藥能夠治療地火之傷,內服外用都是這藥。”花菱冷冷道:“姓陸的,你聽好,早晚有一天,你必死在我手裡,今天…就先饒你狗命一次。”
說完,花菱遠遠地走開,朝着精靈女王走了過去,看她的神情,多半早就知道“西門朱玉”是雪歌女王所扮,也只有這個理由才能解釋,爲何她對“西門朱玉”那些摟腰、勾肩的親暱動作,全不拒絕,雪歌女王應該是以真面目請她出手相助的。
“……最近的女人是怎麼了?一個比一個嗆?”宋體仁接過花菱的藥,檢視一下,對陸雲耕道:“藥沒有錯,就是有點讓人想不通,她如果要殺你,爲什麼又要救你?她又是爲什麼對你有那麼深的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