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人的聲音太大,把莊嫣嚇了一跳。
馮子軒微微皺眉,孟良人一個老主治,他懂個屁!
這個患者院裡能看的都看了,小羅教授屬於最後一站。除了小羅教授以外,那麼多專家都看過,沒有答案,他一個分流來的老主治能看出來?
飄了,真是飄了。
“羅教授,我知道了。”孟良人興奮,但隨即沉默。
“你知道什麼了?”
“我……可能是想錯了,不好意思啊。”孟良人方正的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表情做作,略顯浮誇。
羅浩微微一笑,沒有揭穿孟良人的想法。
這道題是出給莊嫣的,老孟忽然靈光乍現,想到了問題所在,行爲有些過了,但他馬上意識到並且毫不猶豫的否認。
“羅教授,馮處長,二位再等等,我和小莊研究一下,應該快有結論了。”
羅浩點了點頭,給馮子軒使了個眼色,兩人遠離,又回到辦公室。
“什麼事兒這麼神秘?”馮子軒好奇的問道。
“患者有鼻炎,現在一般用布地奈德噴霧,效果還不錯。但馮處長,您是老臨牀,在上世紀的時候鼻炎用什麼您還有印象麼?”
上世紀!
馮子軒一下子愣住。
別說是羅浩,哪怕是他也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那是多遙遠的年代了,改開到還沒加入世貿……一種沉重的歷史滄桑感縈繞在馮子軒心頭。
現在00後都研究生畢業來到臨牀工作,莊嫣的單馬尾在馮子軒眼前晃來晃去。
“沒有。”馮子軒搖搖頭,“小羅,你能有印象?”
“我也接觸不到,但我家協和的病歷庫裡有相關的病歷。”
我艹!
馮子軒又一次被協和病歷庫準確命中,打的七葷八素。
“最早的鼻炎,都用凡士林緩解症狀。”
“?!!!!!!”馮子軒頭頂蹦出無數個標點符號。
凡士林!
這玩意臨牀科太罕見了。
曾經凡士林用於方方面面,甚至幾十年前的科普書籍裡,新婚夫婦也要用凡士林。
但現在,有多少年沒聽說凡士林了?
“凡士林的主要成分是多種長鏈烷烴,也屬於脂肪酸的一種,患者因爲有鼻炎,所以每天睡前把它塗在鼻腔後。
鼻腔中的部分凡士林就會流入肺部,數量不多,但的確存在。長此以往,會使肺部大量蓄積凡士林,從而產生類脂性肺炎。”
“治療的話,停用凡士林並進行克拉黴素聯合厄他培南治療,應該在一週內見效。”
“其實找出原因就很好解決,但臨牀上的確很少能看見凡士林,這就比較遺憾了。連誘因都沒見過,所以很難找到真正的病根。”
“哦?小羅,你家協和的病歷庫裡有什麼相關病歷?”馮子軒好奇的問道。
“油紗,您知道吧。”羅浩問道。
馮子軒點頭,十幾年前臨牀還經常用油紗。所謂油紗,就是浸滿油脂的紗布,油脂一般是凡士林。
創口感染,油紗充填,這是最近本的操作。
“有一個面部燒傷的患者用油紗,後來出現類脂性肺炎。因爲來源明確,當時給予對症治療。但油紗不用不行,後來就想了別的辦法。”
馮子軒也沒問別的辦法是什麼,他只是好奇協和病歷庫裡百年病歷,小羅到底是怎麼背下來的。
而且不光是背,還信手拈來。
教科書,能背下來的醫學生不在少數,但能做到信手拈來的,卻屈指可數。
籲~~~馮子軒長吁了口氣。
小羅是真牛。
一個懷疑自己是肺癌的老病號,醫大一院全院會診兩次都沒有確定診斷,羅浩來看一眼就知道問題所在。
難怪羅浩總說我家協和什麼的,人家是真有這個本事,馮子軒心裡感慨。
正想着,莊嫣興沖沖的跑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很“古典”的鐵盒子。
“師兄,患者鼻炎,用別的藥都不好,抹凡士林纔會好一點!是凡士林惹的禍!!”
馮子軒揚了揚眉,他是萬萬沒想到孟良人那個老主治竟然也能得出正確答案。
羅浩笑眯眯的看着莊嫣,“不錯。”
“是老孟說的!”莊嫣隨即說明實情。
“沒有,是小莊自己想到的。”孟良人結結巴巴的說道。
“考覈過了。”羅浩也不管到底因爲誰,直接給了肯定的答覆,“凡士林,小莊你都沒見過。這道題考的是真要你有事兒,醫療組內的其他同事會不會幫你。”
羅浩看了一眼孟良人,又看了一眼莊嫣,笑道,“完美!”
“???”
“???”
“馮處長,就按照我剛纔說的辦,停凡士林,然後給相應對症治療,很快就能好。”
“嗯。”馮子軒慶幸自己“多事”,把羅浩給拉來。
非但羅浩能給出確定診斷,發現誘發疾病的原因,連羅浩手底下那位分流來的老主治都能做到。
這特麼的!
看樣子以後有疑難雜症還是要找小羅看一眼。
從前申主任是醫大一院最後一關,現在他該退休,把守關的任務交給他小師叔羅浩。
“叮咚~”
羅浩耳邊忽然響起叮咚聲。
沒有系統任務,羅浩注意到面板上的數據發生了改變——祈福+5的幸運值變成了+8。
羅浩差點忘了那位老神仙答應自己要給自己祈福來着。
多了3點幸運值!真是意外之喜。
……
……
“勇哥~~~”
“叫陳醫生,或者小陳醫生都行,別叫勇哥。”陳勇認真和小護士說道,“老柳啥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麼做我很爲難啊。”
“還能把我怎麼樣,沒想到勇哥你還是個耙耳朵。”
“我又不是賀強,哪有那麼大的氣場。我跟你講,當年我在青城山的時候,連貓都不敢得罪。”陳勇毫不在意,什麼激將法對他來講都是不存在的。
“爲啥?”
“有隻貓只要不順它心意它就去大殿和……告狀。”陳勇想起了那隻大橘,“別以爲它是隨便告狀,我們的蒲團都是有說法的。大橘入位中宮,腳踏巽位,標準吹耳旁風的坐姿。”
“咦?還有這種?勇哥你展開講講。”
“叫陳醫生,給你講。”陳勇笑眯眯的看着小護士,堅持着。
這貨就屬於那種穿上褲子就不認賬的人,誰都沒想到竟然這麼快被老柳給馴服。
“陳醫生,過分了啊。”
“哪有。”陳勇手指一動,一張撲克牌出現在手裡,隨即手腕一轉,撲克牌變成了一朵玫瑰花。
“呀!”
小護士的眼睛都快滴出水,水汪汪的看着那朵玫瑰花。
原來勇哥玩的是欲揚先抑,死鬼~~~
“喏,送你。”陳勇把玫瑰花遞過去。
小護士含羞帶臊伸手去接。
可就在玫瑰花要落在她手裡的一瞬間,陳勇手腕再轉,一個沒拆封的注射器被他塞到小護士的手裡。
“好好扎針,我看羅浩都能飛針,你們都不會,說出去多丟人。”
“飛針幹嘛,又不是武俠劇,討厭~~~”
“話說那隻大橘……”
陳勇受不了討厭後的強調,馬上轉移話題,開始講起青城山上的那隻大橘。
其實陳勇也沒騙人,財神山是青城山的一部分,他說自己在青城,只屬於敘述不詳細,也不算是騙人。
手機響起,陳勇看了一眼,接通電話。
“師父,你竟然還會打電話。”
“老子我用座機的時候還沒你呢,那個叫羅浩的狗東西怎麼回事?!”
“怎麼了師父?”陳勇看了一眼小護士,站起身往出走。
“我不是要還他的人情麼,要給他祁個福。本來想適可而止,可沒想到那狗東西有古怪!”
“古怪,什麼古怪?!”陳勇已經走到防火通道。
“你給我講講他,我起卦也算不到。”
陳勇馬上回頭看了一眼,見小護士沒跟着自己,便把之前自己起卦遭受重創的事兒講了一遍。
“古怪。”
“師父,你受傷了麼?”
“受傷?開什麼玩笑。不過這次太消耗精力,我得去眉山吃幾天苕粉好好補一補。”
陳勇又和師父聊了幾句,掛斷電話。
羅浩真心是越來越強了,連師父給他祈福都遇到了問題。
不過還是小爺我眼睛亮,陳勇心裡得意洋洋的想到。
在東蓮市就進了醫療組,以後分家的話家產也有小爺我一半!
陳勇吹着口哨離開消防通道,迎面看見穿着病號服的陳嬌。
“做完檢查了?”
“嗯,做完了陳老師。”陳嬌客客氣氣的說道。
她一米八二、八三的身高,好像住院治療的這段時間又長個了,陳勇平視陳嬌的眼睛。
這回有師父給祈福,羅浩的氣運肯定好,說不定陳嬌也會運氣好起來,陳勇和陳嬌聊了幾句,在醫生辦公室門口分開。
回到辦公室,小護士已經去忙了,陳勇坐下,打開影像系統找到陳嬌的片子。
幾秒鐘後,陳勇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
他嚴肅的拿起手機,撥打羅浩的電話,“羅浩,回來。”
“怎麼了?對了,財神祖廟你師父那面有消息麼?”
陳勇皺眉,羅浩怎麼知道的?古怪。
這要比師父給羅浩祈福大耗精力還要離奇。
“有,我師父剛打電話罵了你一頓,現在估計下山去吃苕粉了。”陳勇不動聲色的回答道。
“爲什麼吃苕粉,不吃點好的?”
“錢都特麼補倉去了!”陳勇有些焦躁,“說正經事兒,你趕緊回來,陳嬌的片子不對勁兒。”
“嗯?!”羅浩一愣,不對勁兒?
不是剛加完幸運值麼?還是陳勇的師父,財神祖廟後山的老神仙給祈的福。
自己還有系統的【庇佑】技能,按說應該越來越好纔是,陳嬌怎麼就出事兒了?
“趕緊回來,我看不太懂影像,看着有問題。”
“好,稍等,馬上。”羅浩掛斷電話,甩開大步直接回科。
他甚至都不等電梯,十幾層樓直接一路跑上去。
孟良人根本跟不上羅浩的腳步,被累成了狗。
回到科裡,羅浩表情嚴肅,和平時的他完全不一樣。
“來了,這裡,你看是什麼?”陳勇指着上腹部增強ct的影像問。
“!!!”
羅浩眯起眼睛,仔細看着影像。
陳勇站起來,把位置讓給羅浩,但羅浩沒坐下,而是貓着腰,一動不動的看着電腦屏幕,宛如一尊雕像。
“羅教授這是怎麼了?”住院老總問道。
陳勇搖了搖頭。
“勇哥……陳醫生,奶茶喝麼?我們要訂奶茶。”另外一名小護士進來後問道。
“不了。”陳勇眼睛死死盯着羅浩,但習慣性的開始閒聊,“你爸去印度了麼,回來了沒?”
“害,別提了。之前不是聽你說印度有多恐怖麼,我回家跟我爸說,他就把我訓了一頓。爹味兒真重!”
“我攢了小半年的錢,給我爸訂了一個八天九夜的印度旅遊團。回來後我聽我媽說,我爸不信邪,新德里下飛機就用機場的熱水泡茶,結果在大巴車上就拉了。”
“老頭子根本沒臉,說是褲子都是不說,還弄的大巴車都髒了……唉。”
“你這也叫小棉襖?哪有這麼坑爹的?我看不是爹味兒重,是你這小棉襖漏風。”陳勇死死盯着羅浩,嘴裡說什麼彷彿和腦子裡想的是什麼根本沒關係。
和姑娘們聊天,是陳勇的一種本能。
“漏什麼風,他非要說印度好,不就是欺負我沒去過麼。這回讓他去一趟,回來就老實了。”
“後來呢?”
“吃什麼藥都不好用,每天蹲在馬桶上,拉脫水了都。印度的衛生間還沒手紙,有個水管子,說大便完之後就用水管子呲。”
“總之後來我媽見根本上不了飛機,去了一次醫院,還沒輸液就把老兩口給嚇懵了。平時總說咱國內的醫院多多不好,去印度一次,他們就長見識了。”
“怎麼回來的?”陳勇信口問道。
“我當然不漏風,給我爸帶了蒙脫石散、易蒙停、複方苯乙哌啶。我媽一狠心,把幾樣藥聯合用,都超量一倍,就這,才勉強能回來。”
陳勇死死的盯着羅浩,似乎並不在意小護士說什麼。
至於用藥量有沒有超標,身體能不能承受,陳勇更是沒管。
他的注意力都在影像資料和羅浩身上。
影像上在胰頭位置有一個虛影,看得不是很清楚,至少以陳勇的水平是無法區分那到底是殘影還是腫瘤轉移。
胰腺一旦轉移,意味着陳嬌的生命可能就要正式進入倒計時的階段。
看羅浩的姿勢、表情,陳勇清楚應該是轉移。
好端端的怎麼就轉移了呢?
雖然接手的時候陳嬌就是癌症晚期,有骨轉移,但不都好轉了麼。
陳勇皺着眉,心裡琢磨着。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羅浩才直起腰。
“我去趟ct室,做三維重建,你們忙着。”
說完,羅浩大步離開。
“勇哥,怎麼回事?”莊嫣問道。
“陳嬌胰頭部分好像有轉移。”陳勇一邊說,右手一邊掐算。
最後化作一聲嘆息,陳勇沉默了下去。
“……”莊嫣沉默。
“幹活,幹活。”孟良人把影像系統關閉,很平和的坐下去。
“老孟……”莊嫣有點難過。
“當醫生的,不能把自己代入進去。”孟良人很認真的開始說教,爹味兒十足,但莊嫣卻沒有像在家不願聽自家老爺子絮叨,而是嚴肅的點了點頭。
陳勇嘆了口氣,他有些奇怪,明明師父已經給羅浩祈福了,而且還消耗了大量的精力。
在陳勇看來,至少最近半年羅浩氣運會特備好,甚至連青千能剩一個名額,最後沒人要落在羅浩腦袋上這種不可能的事兒都有可能發生。
可現實是羅浩最重視的患者在病情看起來有所好轉的時候忽然惡化。
雖然每一個患者在醫生的眼中都一樣,但陳嬌畢竟是羅浩的學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羅浩那個狗東西的表情、動作也讓陳勇感知到有些不對。
陳勇拿起手機,開始詢問他師父究竟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小莊,這份病歷你寫,我要給你挑毛病的。”孟良人給莊嫣安排任務。
“好。”莊嫣雖然有些鬱悶,但並不影響工作。
“老孟,這個位置有轉移,怎麼辦?”莊嫣問。
孟良人搖搖頭,他不知道。
“勇哥?”
“沒辦法做內放射治療,羅浩最近好像還說想要引入ai算法,術前進行計算,達到內放射治療的最好效果。”陳勇語氣有些低落,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手速。
“勇哥,科幻片看多了吧,ai沒這麼快進入臨牀的。”莊嫣嘲笑了陳勇一句後覺得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難怪網上那麼多人願意擡槓,這還是在醫療組裡,實在不行自己也上網去擡槓,找人罵一頓,改善一下情緒,不再內耗。
至於找什麼理由,那都無所謂,看見路虎車就說說是印度產的,一身大便味兒,排氣管子有沒有被人通過都不知道。
諸如此類。
“別扯淡,ai已經能用了,就是因爲你們腦子固化,所以一直沒人敢琢磨。”
“爲啥?”莊嫣不服,開啓了擡槓模式。
陳勇想到了用ai計算的雷擊木的活木模式。
從前,這種活木的雷擊木需要無數次的雷劈,最後幸運的樹木變成活木雷擊木。
所以產量極小,有一點點也變成了宗門的傳世之寶。
就老白之前拎的那把桃木劍都像寶貝似的,可現在呢?過幾天老白回來,有成噸的雷擊木供他禍禍。
但這種事兒不能說,陳勇想了想,想到網上的一個段子。
“野豬,知道吧。從前是國家三級保護動物。”
“知道,我爸有一個老患者,家在山區,虎林那面,每年過年前都要坐綠皮火車來看我爸。”莊嫣道。
“咦?你爸當年給他做手術了?”
“是啊,患者沒錢,發着高燒彎着腰準備走。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病,沒問過,估計是膽囊炎、闌尾炎什麼的。我爸把他留下來,做了手術。”
“還和麻醉科打了招呼,說是村子裡的五保戶,幫忙省點錢。”
“術後用的是科裡配置霧化液的慶大黴素,全程下來,用了不到一千塊錢。患者還是沒有,我爸就拿了一部分,再找其他人湊了點,給患者交了住院費。”
“按說莊院長這種人當不上院長啊。”
“嘎!”莊嫣對陳勇的話表示憤怒。
“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遺骸。”陳勇揚眉道。
“哪有,我爸可好了!”莊嫣揮舞着小拳頭,奶兇奶兇的,“患者每年都給我家送野豬肉,不好吃,但他那面好像到處都是野豬,踩莊稼,傷人。所以打了也就打了,沒人管。三級保護動物,我都沒聽說過。”
“21年林草局徵求意見,23年才從保護動物中剔除。野豬,太特麼能生了。大熊貓但凡有野豬一半的繁育能力,也不至於瀕臨滅絕。”
陳勇牢騷了一句,隨後回到正題。
“當時想了無數種辦法,每年光獵犬就死上千只。但野豬真是皮糙肉厚,沒轍。”
“甚至當地開始補貼,10元一斤野豬肉收購。”
“至於麼?”莊嫣疑惑。
“氾濫的時候野豬在金陵滿街跑,還在長江游泳。”
“!!!”
“又不能平推,見什麼殺什麼,跟古代似的,把山上所有動物都滅絕掉。要是那樣的話,別說是野豬,耗子都得少一大半。”
“是啊,野豬皮糙肉厚,攻擊力還強,還有超強的繁育能力,怎麼辦?”孟良人忽然問道。
“宙斯盾,你知道吧。”
“知道啊,大名鼎鼎的宙斯盾誰不知道,好像前些年賣給本子兩套,一套10億美元。”孟良人道。
“對,就是那個破玩意!”
“破玩意?”
“後來殺野豬用的就是宙斯盾啊,對了,羅浩給柴老闆買的釣魚的小玩意,有雷達的,內核其實也是宙斯盾的那套。”
“!!!”
“!!!”
“勇哥,不懂別瞎說啊。”莊嫣看不過去了,小聲說道。
她也看出來陳勇的情緒有些不好,想要岔開話題,陪着陳勇聊聊天。
都說不能把自己帶入進去。
都說做醫生的不能太有同理心。
但那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就剛剛,師兄彎腰看片子,盯着片子看了半個小時,哪有從前瀟灑的樣子。
莊嫣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