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口綜合徵是什麼病?”馮子軒下意識問道。
耿主任也愣了下,她也沒聽說過這個病。
“灼口綜合徵不難診斷,只是不多見,怕是口腔科周主任也沒想到。但耿主任這個比較典型,能給學生上課了。”羅浩開了個玩笑。
“灼口綜合徵到底是什麼?”耿主任追問。
隔行如隔山,耿主任對口腔科的疾病不熟,更別提灼口綜合徵這種比較罕見的。
“是一種以舌頭、頰黏膜、脣部或上顎黏膜明顯燒灼樣疼痛爲特徵的疾病,可持續數日、數週或數月。除了疼痛症狀,灼口綜合徵患者常出現味覺減退、味覺倒錯或味覺障礙。”
“!!!”
耿主任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對,我就說最近吃什麼東西都沒味兒,原來是味覺減退?!”耿主任本來有些慘白的臉上泛起一抹紅暈,“我還以爲是更年期綜合徵。”
“不是,耿主任您這個是小毛病,去年體檢檢查微量元素了麼。”
“沒有,那個檢查不在大檢查裡,得加項,我嫌申請麻煩就沒查。”
“一會去醫院查下鐵,考慮您是缺鐵導致的灼口綜合徵。”
“???”
“灼口綜合徵是牙科門診中常見的一種疾病,其患病率大約爲4%。30歲以下人羣很少發生灼口綜合徵,該病多見於圍絕經期或絕經後女性,女性患病率是男性的3-7倍。”
“但是吧,不是周主任不上心,是您這個灼口綜合徵比較特殊,缺鐵導致的。”
“這病病因複雜,目前認爲可能的誘發因素有局部、系統、精神和神經因素等多方面。
傳統的觀點認爲精神因素佔突出位置。
局部因素包括殘根殘冠、真菌感染等;全身因素包括更年期綜合徵、糖尿病、醫源性菌羣失調、維生素缺乏等。”
“一般也不會診斷灼口綜合徵,統稱爲上火。”
“……”
“……”
“……”
所有人愣住。
口腔科的灼口綜合徵大家沒聽說過,但這個診斷還算是正規,可羅浩把灼統稱爲上火。
這話說得……
不過話說回來,灼口綜合徵裡有個“灼”字,說是上火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西醫、中醫、俗語在這一刻完美的交融在一起。
“沒事,回去補補鐵,2周就好。像您的爛嘴角、慢性萎縮性舌炎,很快就能痊癒。”
耿主任下意識想站起來,但下一秒看見馮處長還在,她又坐了回去。
“着急就馬上去檢查,結果發給我一份,我也看看。沒開玩笑,我更好奇的是小羅診斷的對不對。”馮子軒笑道。
“那我回醫院。”耿主任連忙說道。
這事兒已經困擾她很久了,一旦聽到能治癒,新仇舊恨、無數時日積累的各種苦惱都涌上心頭。
耿主任拎着包離開,她沒直接走,而是去了前臺。
前臺的收銀員看着馬壯,遠遠的無聲詢問。
“耿主任,都是自己人,這頓一定要讓給我。”馬壯連忙站起來去和耿主任解釋,“羅教授可是我大恩人,您給我一次機會,至於您和羅教授之間的事兒,下次,下次。”
大恩人?
馮子軒看了一眼羅浩。
羅浩微笑,也沒反駁。
估計是婁老闆的安排,馬壯不會表達,只能用江湖氣十足的“恩人”來說。
算了,不跟這位計較,他連玻尿酸都敢打。
這不是普通的買單,前臺把二維碼收起來,耿主任也沒轍,只能道謝離開。
“小羅,你怎麼診斷的?”馮子軒饒有興致的問道。
“協和很常見啊。”羅浩坦然回答道。
“???”
“是這樣,您有沒有聽過一些都市傳說,省城的醫院連口腔潰瘍都治不好,去協和,開幾毛錢的藥就治好了。”羅浩問道。
“我聽說過!”馬壯剛好回來聽到羅浩的這句話,他興致盎然的說道,“我家有個鄰居,就是口腔潰瘍始終不好,一年多,遭罪的很。後來去協和,一位老神醫看了一眼,給開了八毛錢的藥,吃了就好。”
“呵呵。”羅浩笑了笑,“協和見的比較多。要是普通的灼口綜合徵在當地就能治好,但缺鐵導致的灼口綜合徵很難對症治療,只能頭疼醫頭腳疼醫腳。”
“其實治療也不難,馬老闆說的應該是二十多年錢的事兒,現在我家協和也沒8毛錢的補鐵藥了。”
“你是912的,心裡有點數。”陳勇提醒。
說到協和同912,羅浩心生恍惚。
“小羅,仔細說說。”馮子軒換了個姿勢,認真詢問。
“灼口綜合徵的病理生理學機制尚不清楚,部分爲特發性病因。灼口綜合徵可見於無口腔基礎病變的患者,也可發生於口腔感染的患者。雌激素水平降低可導致口腔黏膜萎縮。
此類患者常有念珠菌、腸桿菌屬、幽門螺桿菌和克雷伯菌等病原體感染。
此外,糖尿病周圍神經病變、進食某些食物,比如說花生、山梨酸、栗子和肉桂、營養缺乏性貧血也可能與灼口綜合徵的發病有關。
其中,缺鐵性貧血、葉酸或維生素B12缺乏性貧血是灼口綜合徵常見且可逆的原因。”
“維生素缺乏是最容易誤診的。”
“這病……”
“你家協和掃地大姨都能診斷。”陳勇插嘴。
“協和的掃地大姨真的能診斷!”莊嫣馬上跳出來,把自己的親身經歷講給陳勇聽。
陳勇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莊嫣講她的經歷了,所以有點苦惱。
現在莊嫣一點院長家千金的姿態都沒有,反而越來越向着羅浩的小狗腿子進化。
“那你怎麼知道是缺鐵?”陳勇換了個話題,但卻迎來羅浩不屑的目光。
手指甲。
陳勇嘆了口氣,自己有點急,留給羅浩太多的破綻。
“除了手指甲能判斷耿主任有缺鐵性貧血外,患者還有明顯的吞嚥困難,在剛纔她吃牛排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如果補鐵治療後吞嚥困難消失,由此提示Plummer-Vinson綜合徵,又被叫做缺鐵性吞嚥困難。”
“當然,這是逆推,正常來講指甲有問題再加上吞嚥困難、爛嘴角、萎縮性舌炎,這麼多的臨牀症狀在一起,很難不給出診斷。”
羅浩說的輕鬆自然。
其他人紛紛苦笑,王佳妮看羅浩的眼神充滿了光彩。
馬壯是一個字都沒聽懂,在他的世界裡,只有神醫兩個字來形容。
“切,那也不能證明,你說的太勉強。”陳勇實在看不了羅浩當他的面撒狗糧。
只能自己扔出大把狗糧!其他碳基生物怎麼配在自己面前撒狗糧!
可是看大妮子的神情,眼睛裡的光已經不加遮掩。
“Plummer-Vinson綜合徵的命名是爲了紀念梅奧診所發現吞嚥困難、缺鐵性貧血和食管蹼三聯徵的兩位醫生——Henry Stanley Plummer和Porter Paisley Vinson。”
羅浩微微一笑。
“聽說過食管蹼麼?我家協和常見。”
“……”
淦!
你家協和,你家協和,你特麼是912的文職好不好!
陳勇心裡不忿,但開玩笑要有輕有重,自從那次叫120車逃單事件後,陳勇就牢記這一點。
挑釁羅浩可以,但那是鬧着玩,把鬧着玩當真的話,就沒什麼意思了。
主要是吧,陳勇覺得羅浩說得都對,他就是單純不願意說“算你厲害”而已。
“真的有!”孟良人拿起手機,一連串搜索的詞條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肯定有麼,吃飯吃飯,要學的話回家自己看書。”
“小羅,我比較支持陳勇的觀點。”馮子軒笑眯眯的說道,“充分但……”
“因爲耿主任的年紀,她這個年紀的女性,最容易犯。”
“哦?”
“Plummer-Vinson綜合徵在中年女性中更爲常見。大多數患者最初並無症狀,隨後可出現缺鐵性貧血的症狀。一般只當食管蹼水平的食管腔直徑<12mm,纔會引起吞嚥困難。”
“一般來講,我們平時說的更年期綜合徵就是因爲雌激素的變化導致的各種臨牀症狀,包括剛說的Plummer-Vinson綜合徵。”
“對於耿主任這個年紀的女性,考慮的事情有……”
羅浩開始掰着手指頭數各種可能。
別人屬於看病,羅浩屬於有了答案後找理由,他可要比孟良人專業多了,理由、證據多的讓人無法反駁。
漸漸的,馮子軒也沉默了下去。
雖然耿主任的化驗結果還沒回來,但他心裡面已經確定羅浩說得對。
一頓飯吃完,孟良人帶着莊嫣回去繼續幹活,馮子軒開車回家。
剛到家,他就接到耿主任的電話。
“馮處長!我真的貧血。”
“缺鐵性貧血?”
“對對對,是缺鐵性貧血,的確是!小羅教授說的對!”
“申主任管人叫小師叔,你什麼時候見申主任那麼老實乖巧了。當時你還要說什麼,得虧我攔着。”馮處長微微一笑,篤定說道。
“對對對,我這就開富馬酸亞鐵口服液回去喝。”
“你注意點用量,病好了微信給我個結果。”
“好好好。”
電話裡,耿主任的聲音顫抖,顯然她激動異常。
沒想到那種在當地反覆看不好的病去協和就好,竟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自己親眼目睹的時候還不信。
馮子軒坐在沙發上,把今天吃飯的時候發生的所有事兒捋了一遍。
兩本教科書的問診方式,至今馮子軒依舊不能接受。
可羅浩就這麼做出來了,而且得到了一個應該正確的答案。
牛逼。
馮子軒心裡這麼想,但卻深深的嘆了口氣。
自家臨牀經驗豐富的主任們不如協和掃地大姨,這不是開玩笑麼。
小羅還真是教科書,哪怕是反向的。
一本教科書不夠,他特麼是兩本教科書。馮子軒想着羅浩說得話,有些無奈的苦笑了下。
知道協和強,但不知道協和竟然這麼強!
莊嫣帶着患者去了一趟協和,回來後只要有相關的環境,她都會說這個段子。
不過這也難怪,即便是換自己帶着患者去協和,掃地大姨瞥一眼,直接告訴自己風溼免疫在7樓,自己也得跪。
那患者不一般,可是醫大一院診斷最好的申主任捅咕了幾周,約治越重的患者。
唉。
馮子軒想着想着,心生嚮往。
自己要是再年輕三十歲,高考的時候說什麼都得考協和,看一看醫療行業最美的風景。
可惜,錯過了就是一生。
……
幾天後的一早,馮子軒被電話聲吵醒。
馮子軒的心忽悠一下,最怕的就是有電話。電話能打到自己這兒,意味着事態已經不可控制。
“馮處長,有人在醫院大廳裡點火請神。”
“啥?!”
馮子軒覺得自己起猛了,出現了幻覺,一定是聽錯了。
多少年沒見過有人在醫院裡鬧這出,上次也是聽說的,在天壇手術室下面。
但醫院裡放火,他媽的誰膽子這麼大!
一想到醫院失火……馮子軒的腦袋“嗡”的一下。
“怎麼回事?”馮子軒心念電閃,馬上問道。
“一個下面鄉鎮的產婦生完孩子後發現後背上有一隻刺蝟。這不是……那啥麼,所以保安也都不敢管,怕惹禍上身,就給咱們打電話。”
“你看了麼?”
“馮處長,我去看了一眼,的確是刺蝟,還有棘刺。”
馮子軒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真特麼操蛋!
當個醫務處長,竟然還要處理這種事兒。
“行,我知道了,報警,注意防火,一定要注意!”
“好。”
馮子軒看了一眼時間,凌晨4點12分。
媽的。
防火可是大事,真要是把住院部給點着了,明天醫大一院就得從頭擼到尾。
還都特麼是正職。
想到這兒,馮子軒立馬起身,換衣服出門。
上車後馮子軒徹底精神,他沒有馬上啓動車,而是皺眉沉思。
估計是老農村的那一套,誰去都不好用。
雖然大家嘴上說的好聽,但心裡都害怕着呢。
可以不信,但不能不尊重。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馮子軒的腦海裡馬上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陳勇。
他猶豫了一下,卻沒把電話打給陳勇,而是打給羅浩。
“羅教授,不好意思,打擾了。”馮子軒客客氣氣的說道。
電話裡的羅浩好像沒什麼睡意,很清醒的問道,“出什麼大事了?馮處長您怎麼這麼客氣。”
馮子軒把事情說了一遍。
“哦,那我知道了,這就去。”
馮子軒猶豫,又猶豫,再猶豫,沒說出最後那句話。
開車來到醫院,馮子軒看見羅浩和陳勇從車裡下來。
羅教授還是靠譜,自己沒提,他就知道這事兒該怎麼辦,馮子軒心生安慰。
沒說就對了,羅浩這種七竅玲瓏的人,壓根用不着囉嗦。
“小羅,小羅!”馮子軒招手。
“什麼玩意,亂七八糟的,啥都不懂就知道添亂。”陳勇皺着眉,一臉不屑。
“馮處長。”羅浩招了招手,回頭和陳勇說道,“你的級別比他們高麼?”
“不是級別不級別的事兒,他們啥都不懂。”陳勇道。
“那怎麼辦?”羅浩滿含期待的看着陳勇。
“報警啊!要不真把醫院點着了怎麼辦?Icu裡躺着那麼多患者呢!”
“……”羅浩無語。
馮子軒正好跑過來,聽到陳勇的話後也心生無奈。
報警,有用的話還要你?!
只是裡面似乎已經開始收了,馮子軒提起來的心落了下去。
叫人看着,千萬別有闇火,最後把住院部給點了就行。
面對這種怪力亂神的存在,馮子軒心裡也不想招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算了。
裡面的人陸陸續續往出走,中間簇擁着一個留着山羊鬍子的小老頭。
他臉色蠟黃,一看就知道不健康,身子骨虛的很。
走出醫院大門後,有個年輕人嫌羅浩礙事,上來推搡了一把。
羅浩閃開,上下打量。
“誰啊,這麼牛逼,醫院你家開的。”陳勇冷冷看着山羊鬍子問道。
“要你管,你瞅啥,你他媽是不是活膩歪了。”
“三小子,你閉嘴。”山羊鬍子藉着門口的燈光看清楚陳勇的長相。
雖然戴着口罩,可越是這樣,就越是明顯。
“你……您是傳說中的陳家小哥?”山羊鬍子哆哆嗦嗦的問道。
“咦?你知道我?”
山羊鬍子一哆嗦,隨後像是到了賢者時刻似的鞠躬,很正式。
陳勇一臉不屑,“差不多得了,在醫院裡點火,不怕點着了醫院?幾十上百條人命,你們家祖墳埋哪了?那麼大氣運,不怕雷劈啊。”
山羊鬍子臉色愈發發黃,被陳勇罵的跟三孫子似的。
有年輕人不服,但被身邊有眼色的人拉住。
“陳家小哥,我這也是……”
“作死!”陳勇對他們一點好感都沒有,直接懟了回去。
山羊鬍子汗流浹背,鬍子一顫一顫的。
“怎麼,不服?”陳勇摘下口罩,斜眼看着躍躍欲試的一個年輕人。
“小孩子不懂事,陳家小哥您別在意。”山羊鬍子躬身道歉。
馮子軒看傻了眼,這特麼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樣。
陳勇的江湖地位竟然這麼高?!
一個陌生的山羊鬍子竟然也知道陳勇的存在,而且給予他極高的尊重。
馮子軒瞭解中的這類人一個比一個心高氣傲,極難說話。
“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一把歲數都活到狗身上去了。”陳勇斥道,俊朗的臉龐上寫滿了——我不高興。
山羊鬍子低着頭,訕訕的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你!”那個年輕人熱血上涌,可看見山羊鬍子低着頭,他只能雙手握拳,把頭低下。
“陳勇,叫着他一起去。”羅浩小聲說道。
“???”陳勇微微一怔,旋即明白羅浩的意思。
“看你對我恭敬有加,給你一個積攢功德的機會。”
“!!!”山羊鬍子擡頭,愕然看着陳勇,旋即狂喜。
“你們留下。”山羊鬍子叮囑身邊的人,隨後湊到陳勇身邊,“陳家小哥,謝謝,謝謝。”
“醫院裡放火,這要是點着了,你家祖墳都得被雷劈。前一陣子的天雷,看見了沒?”
山羊鬍子想起那天不斷地電閃雷鳴,恍惚中點了點頭。
“啥也不懂,就特麼膽大。一會去看看患兒,羅教授說什麼,你就往上湊,讓患兒的父母帶着去治療。”
“啊?!”山羊鬍子沒想到是這種功德。
“我爲什麼蹲在醫院?一羣傻逼,現在天下太平,就醫院裡有無數的功德。”陳勇鄙夷道。
山羊鬍子豁然開朗,眼睛雪亮雪亮的,鬍子被風一吹,飄呀飄的。
“小羅,這?”馮子軒都聽在耳中,無可奈何的看向羅浩。
“害,小事兒。話說馮處長您也沒見過患兒吧。”
“嗯,說是後背上有一隻刺蝟,應該是胎記?”
“考慮是先天畸形。”羅浩雖然還沒看見患兒,但心裡已經有了猜測。
羅浩說話已經改了一種方式,對馮子軒開始簡單明瞭,但馮子軒還是有些不滿。
“小羅,這麼典型的體徵,協和的病歷庫裡一定有類似的記載,而且還不少。”
“那倒是,不過有好幾種疾病的外在表現一樣,單憑後背長了一隻刺蝟這種描述診斷不出來。”
“還有什麼?”
說着,馮子軒和羅浩往裡走,陳勇帶着山羊鬍子,不斷跟他說着什麼。
“比如說迷離瘤。”
“???”
迷離瘤……馮子軒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從前的臨牀是不是白乾了。
會不會治是一回事,但總該不會連名字都沒聽說過。迷離瘤,這個診斷一聽就帶着點不正經,陌生的很。
可羅浩羅教授張嘴就來,內容讓自己直接迷離了起來。
馮子軒決定不說話,看看情況再說。
來到病房,新生兒的醫生正焦頭爛額的和一個年輕男人說話。
“馮處長!”醫生好像看見了救星,眼淚差點沒飈出來,委屈吧啦的。
從前陰狠的錦衣衛指揮使現在變成了可以抱的大粗腿,可以靠的大靠山。
“患兒呢?看一眼。”
醫生帶着馮子軒和羅浩去病房。
患兒是早產兒,還在保溫箱裡。羅浩有些生氣,新生兒的病房越少人進越好,自己和馮子軒進來都要先換衣服,至少披件無菌服裝裝樣子。
可他們卻好。
醫生戴上手套,把患兒的衣服揭開。
一隻刺蝟明晃晃的出現在患兒的後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