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棣一大早就來到了別墅,他現在要守在這裡,緊盯住阮慧珊,密切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絕不能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只有盯住了她,局勢就還在自己的控制之下。
他進別墅的時候,僕人們正把早餐端上餐桌,只有***坐在餐桌邊,阮慧珊不在。
“小姐呢?”他問一個經過他身旁的女僕。
女僕忙答道:“小姐還沒起牀呢,太太剛叫人喊了,小姐說還想睡一會。”
陳木棣放了心,阮慧珊趁着昨夜沒有離開,他關照過淑嫺,自己不在別墅的時候,要盯緊她,看來淑嫺照做了。
正在埋頭吃着早點的***感覺到陳木棣進來,但她沒擡頭,還是繼續吃着,直到吃完,僕人走上來收拾桌子,她才緩緩地起身,在經過一直站在門邊等候的陳木棣的身邊的時候,纔不經意的向他使了個眼色。
陳木棣跟在她的身後,兩人步履緩慢地走到後院的泳池邊。看着清澈的池水,***倏然低聲地道:“他現在正在緊摟密鼓地着手他的計劃,但是他還關注着這邊,因爲他的家人都在這裡,我們不能讓他那麼有條不紊,我們該乾點什麼,擾亂他的心智,讓他不能專心致志,那樣他才能犯錯,才能被我們找到破綻。”
陳木棣的心猛地揪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淡雅地一笑道:“昨天晚上,史密斯先生不在自己房裡睡的,他可是個有婦之夫,怎麼能做這種事!”
陳木棣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思忖了一會,預測了一下能起到多大的效果,最後他覺得在這個關鍵時刻,哪怕是能稍微分一下阮成江的心都是好的,於是他點了點頭:“你去個電話,稍微的點一下,但要注意說辭,不要弄巧成拙。”
***微微地笑道:“我沒那麼傻。”
他們繞着後院走了一圈,然後陳木棣就離開了,他的心思不在這裡,他要盯着整個島上的一舉一動。
可讓他們沒有料到的是,他們剛纔攀談的場面被別墅門口的一雙詭異的眼睛看在眼裡。
阮慧珊的心情好了許多,但是父親的電話像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頭,起來之後她做了一件事,打電話給R國的一家銀行,將自己賬戶上僅存的一百五十萬M金悉數打到了彼得的賬戶上,這是她對自己愛人的承諾,也是她感覺自己唯一能爲愛人做的一點事情,她覺得自己做的非常對,能讓愛人幸福的生活是她由衷的願望。
等做完這些,她的心情輕鬆了些許,面帶微笑走出了臥室,下樓而去。
正在島上巡視的方燦接到R國銀行發來的匯款通知後被震驚了,他沒想到阮慧珊言出必行,真的按她說的那樣把錢匯給了自己,由此說明阮慧珊對自己不是虛情假意,一個可以說是出身安南望族的女孩,她可能有着驕縱任性清高勢利等各種各樣的毛病和缺點,但是對於她的愛情,她是毫無保留的全身心的投入的,是純真無暇的。
看着手機屏幕上的數字,方燦再也坐不住了,他疾步趕回了別墅,剛到大門口,和阮慧珊迎頭相遇。
方燦玉面含威,劍眉倒豎,看到阮慧珊後也不說話,嘭的一把扣住她的胳膊,拉着就往外走。
經過昨天晚上的傾訴後,阮慧珊已經將一顆芳心全都系在了情郎的身上,再次看到他,歡欣不已,但看到方燦這般模樣,頓生怯怯之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來到僻靜之處,方燦厲聲問道:“昨天晚上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你的錢,我也不會離開,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到底有什麼事情你在瞞着我,有什麼你認爲過不去的坎讓你做出這樣不留後路的決定?”
情郎的質問讓阮慧珊啞口無言,看着面色慍怒地愛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昨天....父親來.....電話,他要我去....做一些事情,並且讓我不要告訴....任何人,別的....什麼都沒說,但是從他的話中我揣測,有人...有人要對付他,他的語氣聽上去很緊張,說明...這些人很厲害,他可能應對不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家這次是劫數難逃了,我就想着怎麼爲你做點事情,讓你生活的從容一些,快樂一些,我就心滿意足了,你不要怪我,我不是說你靠女人....”阮慧珊哽咽着把心裡的話倒了出來,她生恐愛人誤會了她的意思。
方燦正色地道:“你想多了,我知道你父親可能得罪了不少人,也可能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你是你,他是他,你們雖是父女,但這些事情你沒參與其中,就無需你去承擔責任,如果有人因此想將你牽連進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就算事情到了不可挽回地地步,我也有辦法將你送出去,保護你不受到這些政治鬥爭的株連,你一定要相信我,聽懂了沒有?”
看着情郎有些扭曲震怒地面孔,阮慧珊拼命地點着頭:“我當然相信你,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父親,我就相信你一個人,你不會害我的。”
阮慧珊的話再次讓方燦愧疚難當,但是他無法向她解釋什麼,他將還在抽泣的女孩攬如懷中,讓她靠在自己剛毅的胸膛裡,讓她聽到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感受到自己的堅定與強大。
兩人簇擁着,良久良久,阮慧珊慢慢地停止了哭泣,突然面容堅定地道:“父親要我去檢查一下南港的潛艇休整情況,我想那是他爲我們安排的退路,你不要告訴別人,那是我們家最後的出路了,一會我就準備去看一看,我想你陪我一起過去,好不好?”
一切都有清楚了,原來南港還有一條潛艇,阮成江準備用作出逃的工具。方燦恍然大悟,但是他在心中問自己:你忍心這麼做嗎?她那麼相信你,你卻在利用她,從她的嘴裡套話,殘忍的將她視爲最後的一絲希望退路封死,你對得起這麼一個純真無暇,對自己掏心掏肺的女孩嗎?
深深地自責感充斥着他的大腦,殺伐果決的他在這一刻猶豫了。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行,我要和雲動談一談,拿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