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老老實實的莊稼漢,和劉大樹抱在了一起相互拍了拍後背,然後興高采烈的走了回來,肩負望風任務的王二蛋的也放棄了自己的任務,向前幾步,迎着麻子一起來到了二當家面前。“二當家的,我都查探過了,前面屯子沒有官軍駐守。”,麻子見二當家的神色不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急忙先彙報情報。
二當家瞪了幾眼劉大樹和王二蛋,這兩個傢伙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想起了大當家馬上就要到了,忙問:“麻子,你確定前面屯子沒有官軍駐守?不會官軍埋伏在左右吧?”,他這種自己也不肯定的問話,麻子當然不會說自己不知道,傻瓜纔會打探完任務卻說自己對消息不確定:“沒有,絕對沒有,我周圍都察看了,沒有官軍。”
二當家十分高興,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他需要趕快回到船上去:“走。”,他沒有羅嗦,帶頭轉身向河邊走去。靠船的河邊已經站了兩個持着長矛,揹着弓箭的大漢。二當家的馬上知道,大當家已經到了,他收了還氣呼呼的臉色,變成了笑容:“大壯,大當家已經到了?”,整個水寨,也只有大當家的護衛能配置的這麼齊全,和別的水賊不一樣,大當家治理水寨極力想學習官軍的正規性。
大壯打了個拱手:“二當家,大當家正在船裡等候。”
正在後面不厭其煩的來回談論官軍的二蛋三個人,見了大壯兩個,趕緊閉了嘴,恭敬的立在河邊。大當家可比二當家嚴厲多了,每個兄弟都知道,不該說話的時候絕對不要說話,相比較,他們更願意跟着二當家。
二當家鑽進船艙,裡面原來自己的屬下已經不見了,當中一個精壯的黑臉大漢盤腿坐在當中,兩邊分別又坐了兩個大漢。二當家本來不離口的髒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大當家。”
“老二回來了。”,黑臉大漢點點頭,見其他兩個大漢和二當家見過禮,二當家盤腿坐在了他旁邊後問:“情況怎麼樣?”
“據巡風的兄弟回報,前面屯子沒有官軍駐守,巡風的兄弟連屯子周圍也探查過了,也沒見有官軍蹤跡。”
大當家想了想,仍然有些猶豫不決:“不可大意,咱們現在乾的活不是水裡的勾當。還是等城裡探查的兄弟回來了再說。老三,你有什麼看法?”,他詢問左邊的漢子。
“大當家說的是,娘……,”,三當家差點說出粗話,急忙剎住話頭:“那娘們在地面上太厲害了,先不說其他水寨已經都被她收拾了,就是咱們,也吃了她不少虧。偏偏又沒法和她在水面鬥一鬥。”
“是啊,以己之短擊彼之長,兵法所大忌啊,只是兄弟們要吃口飯,也不得不如此。”,大當家話裡帶着無奈的不甘心。
其他三個當家知道大當家的在鄉里學過兩年私學,對大當家偶爾說幾句高深的話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四當家的奉承道:“大當家說的這個兵法的確高深,這娘們有本事到水上和大當家鬥一鬥,娘地,直接抓了她給大當家做夫人。”,雖然他並沒聽懂大當家講的兵法,但卻說的不離左右,連粗話罵出來也沒引出大當家的冷臉。
二當家關心的是現在作什麼,冷風吹的人難受:“大當家,現在咱們作什麼?”
“等,等到到城裡探查的兄弟回來後再做打算。”,大當家果斷的給了答案。
沒有人再說話,大當家說出來的話,從來不喜歡重複,而且也常常事情過後再回想,大當家的話往往是正確的,時間久了,三個當家的都習慣了聽從。
不過這次大當家不知道怎麼想的,卻打破了常例,作了解釋:“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那女將軍真的一直在城裡沒有出來,天黑了我們就去屯裡收羅。”
大當家的破例也鼓勵了四當家,疑惑的問:“大當家,要是那娘們一直在城裡,爲啥不白天到屯裡搶?反正又沒有官軍,天黑了指不定那些屯民會不會帶着錢糧逃避到哪裡呢。”,天黑有天黑的好處,但也有它的壞處,自己這邊總共也就一二百人,不能保證看的住亂紛紛的屯民,一旦這些屯民趁黑逃散了,那收穫可就少了。
大當家沒有說話,倒是三當家給他解釋:“小心總是沒錯的,大當家這也是爲了兄弟們的安全,你難道忘了那幾個寨子都是大白天被那娘們突然收拾了的?”
“對對對,大當家考慮的周詳。”,四當家急忙放棄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今天昏了頭,怎麼對大當家表示疑問呢。
船艙裡安靜了下來。大當家開始閉目養神,其餘三個當家見狀,也學模學樣的閉目,心裡卻心思亂飛,熬着時間。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冷風吹的船外護衛的大壯兩個人,忍不住打起了寒蟬,這樣的鬼天氣,再強壯的人也不願意站在外面挨凍,但他們除了在心裡罵娘外,卻不敢說出任何抱怨的話,船艙裡的對話不時傳入他的耳內,他只能強忍着暗暗禱告去城裡探查的兄弟快點回來。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個時辰,又冷又急的大壯終於看到一個小舟急速的劃了過來,眼比較尖的大壯認出來正是到城裡探查的兄弟,他終於鬆了一口氣,是進是退總算有個結果了。
船艙的簾一響,大當家的眼睛就睜開了,反倒是有模有樣學着養神的其他三個當家的竟然不知道心思跑哪裡了,仍閉着眼睛神遊四海。直到進來的人拱手見禮:“見過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羅圈拱過手後,才驚醒過來。
“大井,城裡情況如何?你慢慢說說。”,大當家雖然心裡着急想知道,表面卻不急不燥的問道。
一身農夫裝扮的大井顯得十分精幹:“屬下在城裡守了整整半天,守候在城外校場外,見那女人一直在教練兵士,沒有出動的意向。屬下怕有意外,特地還用金子賄賂守衛的官軍,那當兵說,他們將軍今天要教練什麼陣法,通常都是要訓練一天的。屬下這才放心趕了回來。”,和其他當家的不同,大當家手下管的兄弟,都按大當家的意思自稱屬下。
二當家三個人臉上大喜,沒有了那娘們的威脅,那這次還不是滿載而歸?只要不是面對那娘們,就算是有官軍,他們也有信心撒腳丫子逃掉,他們齊刷刷的看向了大當家,等候大當家的號令。
和二當家三個興奮不一樣,大當家仍然有些猶豫不決,他對城裡那個女人有深深的戒意,不知道怎麼的,他感覺對她既恨又怕卻又有些佩服,這些情緒有好幾次都影響了他的判斷力,造成失敗。
沒有了那娘們的威脅,二當家的膽子也大了,他要鼓舞大當家趁這次撈一把:“大當家,那娘們又不是神人,能掐會算,怎麼會知道咱們今天突然要撈羊?我看她今天訓練兵士也夠忙的了,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天天看着咱們?”
顯然,沒有了城裡那個女人的威脅,三當家和四當家膽子也大了起來,這天氣越來越冷了,再不弄點錢糧,冬天怎麼熬的過去?一同順着二當家的話說起來。
三個當家的話,畢竟分量還是很重的,大當家終於下定了決心:“好,你們都下去準備,天黑後就行動!”,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空等着餓肚子,不如拼他一把,娘地這個女人!大當家竟然也在心裡罵了一句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