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給了三天時間,這三天你們趕緊湊錢就是了,你們怎麼急成這樣了?”周正明讓他們坐下來慢慢說。
周光明皺着眉頭,極力忍着脾氣,“老二,周祿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急,現在他被那些人抓走了,不趕緊把他救出來,就要吃苦頭了。”
既然覺得人家不急,那幹嘛還要過來?周程默默地夾了一筷子菜,不影響胃口。
周福看到周光明把話說得不對,趕緊在旁邊補充道:“二叔我爸也是着急,他沒別的意思。抓週祿的那些很是凶神惡煞,我們是真的很擔心他的安危。”
周光明嘆了一口氣,“周祿怎麼會惹到這些人?”
顧北望臉上沒什麼表情,“怎麼不報警?”
周福看了周光明一眼,“爸讓不要報警,周祿還在他們手上,要是激怒了那些人,真怕周祿有個三長兩短。”
“二叔,你要救救周祿啊!要是不救他,他的手就沒了,他還這麼年輕,還沒有結婚。”
周光明神色愈發地着急,“老二,就當我們先借你的,到時候我們全家慢慢還。”
吳秀英看到他們說了半天都說不出個數目出來,也是忍不住,“周祿到底借了多少錢?他拿這些錢去幹嘛了?是不是賭了?”
周福眼底發虛,這周祿真是去賭了,欠下的賭債利滾利地弄得現在成了一筆大數目,他們家怎麼可能還得上?但是這錢不還的話,那些人不會善罷干休的,現在他們周家大房還沒有分家,房子也有周祿的一份,要是他們要搶了房子去,那他們一家就要露宿街頭了。
“二嬸,他一時鬼迷了心竅,這次、這次他一定會吸取教訓!以後不敢的!二叔二嬸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纔過來找你們的!”
“現在要是有錢拿過去,周祿就能回來了!”
“就算是欠債也不能把人非法禁錮,我看你們還是去報警穩當。”顧北望再一次提醒。
周光明:“不能報警,報了警他們那些人會對周祿不利的,而且得罪了他們,過後不知道他們怎麼報復呢?他們是排骨華的手下,我們怎麼敢得罪他們?”
周正明看向周光明問,“大哥到底是多少錢?”
周福幫着回答,“三萬。”
三萬?
吳秀英倒吸了一口氣冷氣,“爲什麼這麼多?那你們現在能拿出多少?”
周光明沒有說話。
周福看了他一眼,跟大家道:“那些人黑得很,本來只有千塊的債,但利滾利就變成了這麼多,我們家裡都算遍了,拿得出來的只有一千塊,奶奶打算以前陪嫁的銀釵子銀鐲子都拿出去當,但是那個也當不了多少錢。”
“大哥,這事情你們有沒有仔細想想,周祿有可能是被套圈套了?”
周福愣愣地看向顧北望,然後搖了搖頭,“有,有是有想過,周祿也說了,是有人帶他去那些地方,本來輸了身上的錢就不想再來了,但是那些人不讓他走,哄着他說可以賒着……後來越來越多,那些人也不讓周祿賭了,讓他寫了欠條,說是一天天地計利息……這利息也不過是幾天的時間,就多了十幾倍,他們讓周祿籤的那欠條就有問題……但是、但是就算是這樣,咱們又有什麼辦法?他們可不是一般的人。”
這麼說就算人家挖坑算計,他們也要捏着鼻子認了?
周程看了周福一眼,他們就不怕這些人更是獅子開大口?
周正明不認同周福的做法,“既然他們下套,你們就應該強硬一些,現在是法制社會,難道他們真能傷害人?”
周光明眼露不滿,“老二你都幾十歲的人了,見過的風浪還少嗎?那些人就算是送進去,也不過是坐幾天牢就出來了,出來之後給你來個更大的報復,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周正明聽到他這樣子說,覺得有時候確實是這樣,但是不能就這樣給那些人三萬塊啊,現在普通工人的工資才一兩百塊,這打一年工不吃不喝還不能攢上個三千塊呢,這三萬塊可是人家打十年工了。
就算是問到親戚那裡借,那也是要還的啊?
而且親戚也不一定願意借。
“大哥,本來這幫人還賭債的事我們是不管的,俗話說救急不救窮,特別是這樣賭債,說句不好聽的,這都是周祿自己作來的!就算人家有心挖坑,但是他自個不上當不起貪念,誰也騙不了他!”
“但是終歸是念在我們一場親戚的份上,我們也願意借一點。但是大哥,你是知道的,我們六年前的那事,也是借了不少錢,去年纔剛剛還這個債還清,北望之前買的車也是向銀行貸的款,我們現在每個月都要還銀行呢,北望的大部分工資就是還那車的錢,我跟秀英每個月看着個早餐也只過是賺個零花。我們湊一下五百是可以拿得出來的,但是大哥,我說這三萬還是太多了,這什麼時候還能湊夠?”
周光明瞪着眼睛,不高興的樣子,“老二咱們兄弟一場,你們就借五百嗎?北望在外面跑車,一個月都不少錢吧?要不然怎麼會往家裡買了這麼多東西,咱這一條街,有幾家是像你們這樣能用得上冰箱洗衣機的?姍姍也上班,你們現在一家人都在掙錢,難道就看到你侄子被人家砍隻手下來嗎?”
周程聽他這個口氣就不由一氣,也真是的,他們一家都有收入那都是他們辛勤勞動換來的,又不是大風吹來的,憑什麼要幫周祿這個白眼兒狼還賭債?
顧北望:“大伯跟大哥先回去吧,反正還有三天,回去想想辦法,託託人,看看能不能讓人牽牽錢,跟那邊的人談一談,能不能把本金還了就算了,要不然這三萬塊就算你們把房子賣了也還不清。”
周福聽進去了,看了周光明一眼,詢問着他的意思。
周光明只能又是不滿地看了周正明一眼,才轉身走了。
顧北望在他們身後出去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