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歡樂也是會傳染的。
周程特別有那種打電話的衝動。
但是江雲拉了她一下，“你還是問過顧隊長再說吧，反正現在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我覺得提前一天說也是來得及的……”
周程頓了頓，也覺得是。
特別是現在顧北望這麼忙，怎麼知道他不會一直忙碌到過年之後的？
這會一想，這心情又成了過山車一樣了。
等她把全家人的毛衣都織好了，離過年的時間還有半個月。
這會兒，軍屬大院裡頭年味漸漸濃了起來，出去市區採購的隊伍組成了好幾撥，就連周程也被人叫了幾次，周程還是等着顧北望休息的時候去了一趟，一次性地把自己想買的東西買齊了，並不是準備在這兒過年的東西，而是買些這邊的特產到時候回去送些親友。
現在家裡的那些親友也不是全部都知道顧北望的情況，到時候估計還有好一通的解釋，把東西準備一下，到時候也會沒有那麼尷尬。
顧北望對於周程的安排完全沒有意見，而且還另外給她當起了參謀，分析着一些親友的喜好。
最後，周程還驚奇地發現，顧北望知道的竟然比自己還多，他會知道她的大姨夫喜歡抽哪一種菸絲，她的小表哥想要一套西裝行頭，姑姑會對補品比較感興趣……有些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這可都是她的親戚啊。
而且有些在這兒沒有的，顧北望還託人從外地郵了過來。
周程覺得他準備得比自己一點兒也不少。
晚上吃過飯，兩人坐在沙發上陪小魚兒看會兒電視，電視裡頭的卡通片讓周程有些提不起精神來，把下巴擱在顧北望的肩膀上問起了回家帶禮物的事來，“哎，我怎麼感覺你這像新郎回門一樣的？”
顧北望伸手環過了她的腰，直接讓她靠進自己懷裡，笑道：“可不是回門嗎？咱們結婚沒兩天我就不在家了，幾年過年也沒回去，家裡面的很多親戚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地拜過年，你看咱們小魚兒都這麼大了，禮數上沒有做足，別人說起來的時候，咱們爸媽也沒有面子是不是？”
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周程知道顧北望並不在乎這些，他一向比較實在，但是周正明跟吳秀英就不同，他們有時候會比較在意外人的看法。
周程嗯了一聲，“真是爸媽的好女婿，那咱們回去有得忙了。”
顧北望看了她一眼，卻是道：“姍姍，咱們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回去咱們估計也不用帶那小子了……”
周程擡了擡頭，看着他臉上算是比較期待的神色，不由就瞪圓了眼睛，“你是不是嫌棄小魚兒啊？”
顧北望把聲音壓低了下，“有時候是挺煩的，早知道晚幾年再生他。”
周程伸手往他腰間的軟肉掐了把，“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啊。”
顧北望抓過她作亂的手，投降道：“姍姍，我錯了，小魚兒有時候還挺有作用的，要不是他，我們估計現在還在鬧彆扭呢……說起來也挺感激他的……”
周程沒忍住笑了，“我說顧北望，你有時候是不是挺得瑟的啊？”
“能不得瑟嗎？嬌妻在旁兒繞膝下，姍姍，要是有幸福家庭的門牌，我一定去申請一個掛在咱家門口上。”
“哎哎，這嘴巴怎麼這麼能說呢？”周程轉了轉頭，也彎了彎嘴角。
“姍姍，這是發自我內心的想法，很自然而然地就說出來了，這跟口才沒有關係。”
周程睨了他一眼，“這是跟口才沒有關係，跟臉皮有關係吧。”
“嗯？”
“臉皮挺厚的啊。”
“姍姍，你不能這樣說……”
周程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兩人再聊了些回家的事情，後來她有些好奇地問到，“你家裡現在還有沒有聯繫的親戚啊？”
顧北望並不是真正的容城人，他在五六歲的時候，由母親帶着從北方那邊過來的，說是因爲父親沒了，過來投奔親戚，後來親戚沒找着，就在容城那兒找了份工作住了下來……
顧北望摸了摸她的頭，“姍姍怎麼問起這個來了？”
周程搖了搖頭，“對不起啊，我的親戚可就是你的親戚嗎？不過親戚什麼的有時候真不如近鄰，有時候有還不如沒有。”要真有親朋的話早就聯繫了，現在沒聯繫的，怕是連陌生人也不如了，她這樣問，可不是揭人家的傷疤嗎？
顧北望親了下她額頭，“說得對。”
小魚兒看了集動畫，周程就不讓他看了，本來這個年齡段也是不讓他看的，只不過他的玩具借了出去，給了他平常一塊玩的小夥伴，那小傢伙生病了，比較鬧情緒。
本來周程想看一下自己要看的電視劇，但是轉檯的時候被小魚兒看到了有動畫片，他就要自己看。
周程想着現在還早，讓他看一會兒就去洗澡睡覺。
顧北望覺得天氣冷，今天也沒有怎麼出去，讓小魚兒擦擦臉跟手腳就好了，也不用洗澡了。
周程想了想也覺得是，雖然是暖氣，但也不是那麼足的，在家裡還得穿着厚衣服，只不過就是沒有外面那麼冷進骨子裡似的。
因爲開始的時候就已經約定好了，所以不讓小魚兒再看了，他也沒有鬧。
給他收拾好了，周程沒放心讓他自己一個人睡。
這天氣冷了，這傢伙又喜歡踢被子，要是沒人在旁邊幫忙蓋被子，估計第二天就給凍感冒了。
但是顧北望卻是不同意，“姍姍，咱們晚上可以起牀過去看看的，前些天他都自己睡，現在又要跟咱們一塊睡的話，那前些日子的努力那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周程看了他一眼，小聲道：“那之前不也是偶而跟我們睡嗎？也沒有他一直自己睡着過來，今天天氣很冷啊，晚上我可起不來的……”
顧北望最後也是無奈了。
不過這晚上，顧北望也沒有在家裡睡成，他接到命令又得趕回營裡。
外面正在下着雪，周程看着也覺得心打顫，只是顧北望迅速穿好了軍大衣就出了門，讓她跟孩子早些睡，別擔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