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野洗好碗,楚翹問他房子的事兒,“咱們現在錢夠了,什麼時候去買房?”
“回頭我給老唐打個電話問問,那邊肯定也等着用錢,應該明天就能行。”顧野笑道。
“你上點心啊,早點弄好就安心了。”
楚翹總是擔心房子被人搶走,雖然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房子其實沒那麼搶手,但總歸得看到房本才能放心。
她又叮囑道:“過去三天了,你去看看唐老闆的頭髮怎麼樣了。”
第一次配藥,楚翹心裡沒底,按照老祖宗傳下的方子上說,一個星期就能見效,現在過去三天了,應該能長出一點頭髮了吧?
“晚上我就去。”
顧野也記掛着這事,趙家那邊還在鬧呢,雖然還沒查到這邊,可遲早的事,最好那生髮藥有效,那樣這事就好辦了。
吃過晚飯,顧野去了唐家,沒待太久就回來了,興沖沖說道:“明天去辦手續,老唐說那房主急得很,等着錢辦出國手續呢!”
楚翹放了大半的心,好奇問道:“那房主去的啥國家?去幹啥?”
八十年代瀘城興起了出國熱,最流行的是去島國,也確實有不少人掙了錢,但乾的都是最苦的活,很多人吃不消跑回來了,人財兩空。
“不清楚,明天去問問就知道了。”
顧野不是太理解這些人的想法,他就不喜歡出國,哪都沒有華國好,出去處處都不習慣,還要受欺負,甚至連生命都沒法保證,幹嘛出去受這委屈。
還是賣房籌錢出國,顧野就更不理解了。
不過也正是有了這些人賣房,他和媳婦才能買房,要不然他上哪買去?
第二天,楚翹很早就起來了,準備了豐盛的早飯,和房主約好是上午九點,她和顧野先去銀行取錢,然後一起去看房,沒太大問題就把手續辦了。
楚遠志卻一改往日的笑顏,心事重重的,早飯也沒吃幾口,顧野關心問道:“爸您身體不舒服?”
“沒有,好着呢。”
楚遠志嘴上說好,可說完就嘆了口氣,他藏不住心事,自個就忍不住說了,“昨天醫院上班,你們何姨來找我了,讓我回家住。”
“回去受她欺負?打人可不打臉,何姨這回太過分了,爸,你在她的剝削下,忍氣吞聲了十幾年,你可不能就這樣回去,必須何姨賠禮道歉,否則不回,你在我家安心住着,自個閨女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甭拘束!”
顧野一通長篇大論,把楚遠志說得一愣一愣的,心裡不禁有些委屈,還是女婿體諒他,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難。
楚遠志本來就不太想回家,在女兒這邊,天天都有好吃的,還不用受氣,又能輔導大寶小寶,每天都過得特別開心,回去又得受氣,他又不是傻。
顧野這麼一說,楚遠志的決心更堅定了,使勁點頭,“不回去,何繼紅不道歉我就不回,太不像話了!”
昨天何繼紅雖然讓他回家,可口氣高高在上,態度也很不好,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沒有一點誠意,他又不是小貓小狗,好歹也是個一米七五的男子漢呢!
“爸,我跟你說,就不能慣着何姨那爆脾氣,
老婆得是啥樣?就得像我家翹翹這樣的,漂亮能幹,溫柔賢惠,做得一手好菜,還處處關心我,你看翹翹和我說話,啥時候都是溫溫柔柔的,何姨和你說話,啥時候都是眼睛看天,哪有把你放在眼裡過!”
顧野不遺餘力地挑撥離間,何繼紅日子過得太順了,他得製造點小矛盾,這樣何繼紅就沒心思管他和翹翹的閒事了。
楚翹臉有些紅,她哪有這傢伙說的那麼好,不過聽顧野這麼誇讚,她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像灌了蜜一樣甜。
楚鵬不動聲色地搓了下手臂,肉麻的要死,雞皮疙瘩都長滿了。
楚遠志卻聽得連連點頭,“小野你說的對,我不能再忍氣吞聲下去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何繼紅這回要是不拿出個態度,我絕對不回家!”
“就得這樣,爸,我支持你!”
顧野大聲鼓勵,又看了眼小舅子,其實他覺得,小舅子可以回家了,在這兒也派不上啥用場,輔導作業都不會,還奸的很,不像岳父大人那麼好糊弄。
但他又做不出逐客的事,小舅子好歹也是親的,再留幾天吧。
被鼓勵了的楚遠志,信心十足,精神也好了不少,食慾也恢復了,吃過了早飯後,他對楚鵬說道:“你媽也讓你回家。”
顧野心裡一喜,假意客氣,“小鵬想住多久就住着,想回去吧就回,我這兒隨時都歡迎小鵬和爸的。”
心裡卻在說,快點回吧,最好今天就回。
楚鵬順勢接了話茬,“謝謝姐夫,我不會客氣的, 以後我會常來住。”
要不是牀太擠,他都想搬過來住了,蠢姐姐做的菜太好吃了,他捨不得走。
顧野笑容滯了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很快便反應過來,強笑了幾聲,乾巴巴道:“好,小鵬常來啊!”
心裡卻後悔莫及,早知道小舅子臉皮這麼厚,他就不應該假客氣的,失算了。
楚鵬嘴角扯了扯,暗暗冷笑,別以爲他瞧不出蠢姐夫的小心思,哼,他就不走!
吃過早飯後,楚遠志愉快地去上班了,楚翹和顧野去看房,房子在火車南站那邊,離市中心有點遠,騎自行車得一個小時,唐耀祖開車來接他們。
唐老闆那輛拉風的桑塔納,停在廠門口,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這年頭能開得起私家車的人,幾乎鳳毛麟角,在老百姓眼裡,不是當大官的,就是大老闆。
唐耀祖很享受這些人羨慕嫉妒的眼神,表面上看着挺淡定的,彷彿對這些眼神不屑一顧,又或者是早已經習慣了,但其實他心裡得意極了,尾巴也快翹上天了。
“走吧!”
看到楚翹兩口子,唐耀祖招呼了聲,等他們上車後,就發動了車子,不多時就揚長而去,留下一羣羨慕的眼神。
楚翹專心盯着前面唐耀祖的腦門看,依然光亮,看不出有啥不一樣的,她有點失望,問道:“唐老闆,這幾天頭皮有沒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