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橦並不知道的是,自己一時興起的所作所爲,改變了大多數人的命運。
在那天晚上她離開的時候,歷橦好心好意的提醒了副主教:“我該走了,現在,我想你們也該走了,別再想着抓住艾絲梅拉達了,騎士隊就要來了。”
事實上,自己的這番話並非是提醒他們應該逃跑了,對於那位副主教,她並沒有什麼好感,就算被抓走了也不關她的事,不過在她的記憶當中,被抓走的可是卡西莫多啊!而且……
她纔剛剛和副主教做完交易不是嗎?要是副主教真的被抓走了的話,那他要怎麼和她完成交易呢?
那天晚上,歷橦愉快的回到了自己那簡陋的房子裡,也許是因爲戳破了副主教的陰謀,她心情異常的好,在巴黎那靜謐的夜晚下入睡了。
不過第二天再次睜開眼時,歷橦的心情又變得糟糕了,原因無他,她是被聖母院所傳來的鐘聲給吵醒的,而當她睜開眼睛時,她仍舊是在這小小的房子裡,並沒有回到屬於她的世界當中。
睡一覺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當中什麼的,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吧?
歷橦不免苦笑,她還是不要對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報什麼希望了,還不如去聖母院當中,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回去的辦法呢!
儘管希望渺茫,但總比白日做夢來的強得多。
等到歷橦來到聖母院的門前時,禱告的時間早已過去了,事實上,歷橦是故意這麼做的,她並不相信什麼上帝,也不相信什麼聖母,她是個徹徹底底的無神論者,儘管莫名其妙的穿越了,可是信仰什麼的也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掉的。
禱告的人們一旦離去,聖母院就變得安靜了起來,一旦禱告結束,聖母院的大門就關閉了,它們很少向外人敞開。
當歷橦企圖推開聖母院的大門時,這裡的守護着卡西莫多突然出現在了大門前,他惡狠狠地盯着歷橦,似乎在警告對方不要想闖入這裡。
卡西莫多是記得眼前的這個人的,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仍舊讓他心驚肉跳,幸運的是,艾絲梅拉達——他的女生並沒有被他所敬愛的養父所搶走,而面前的這個女人也的確在昨晚出現了。
她找到了他的養父,這個聖母院的副主教,他們之間說了什麼,然後一切都結束了,克洛德放了艾絲梅拉達,而他們也避免了騎士隊的追擊。
她究竟是什麼人,來到赫爾究竟有什麼目的?
卡西莫多並不確定,這個人究竟是好還是壞,然而他的職責也告訴他,他並不允許任何人闖入聖母院當中。
於是他衝她呲牙咧嘴,露出了醜陋而嚇人的表情,卡西莫多知道,這個城市所有的人幾乎都害怕他,他也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醜。
歷橦看着衝她做出怪像的卡西莫多,先是愣了愣,然後對他露出了微笑:“我和克洛德說少了,你可以放我進去嗎?”
但是卡西莫多並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他是個聾子,什麼都聽不見,而更加讓他感到愕然的是對方臉上的笑容,她不害怕自己嗎?
因爲聽不見,卡西莫多並不知道對方說些什麼,他還以爲她在挑釁自己,喉頭髮出了“咕嚕咕嚕”類似於威脅的聲音。
歷橦煩惱的摸了摸頭,這可麻煩了,他們之前完全沒辦法交流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待在自己小黑屋裡的副主教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他從他的屋子裡走了出來,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見到大門外的那個女人,他不由皺了皺眉,這個女人果然來了,她到底有什麼企圖。
雖然很不想將對方放進來,不過,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事,克洛德就改變了想法,女人果然是種可怕的生物,比如挑撥他心絃的艾絲梅拉達,又比如說這個怎麼都得罪不起女人。
他緩緩的走向了樓梯,來到了大門處,用陰鷙的眼神瞪了一眼歷橦:“你來了。”
“當然,咱們的交易纔剛剛開始呢!”歷橦揚起了聲音,聲調裡有一絲愉悅。
這個女人!
克洛德·弗羅洛狠狠地皺了皺眉,然後轉身看向了卡西莫多,用他們二人的交流方式讓卡西莫多將大門打開了。
一打開大門,歷橦就走進了聖母院的地界當中,克洛德打發走了卡西莫多,狠狠地盯着歷橦:“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來參觀聖母院的啊!”歷橦一臉輕鬆的說着,不意外的看到了副主教扭曲的神色。
欺負一個武力值沒自己高的人這感覺真不錯啊,她以前怎麼就沒有注意到呢?
“只是參觀這麼簡單?”克洛德才不會相信這麼簡單的理由,想要參觀的話,跟着禱告的人一起進來不就完了嗎?
歷橦翹起了嘴角:“也許也沒有這麼簡單,誰知道呢?”
……和這個女人說話真麻煩!要不是因爲他是一個副主教,代表了神權的話,他也許會爆粗口也說不一定。
說話間,兩人已經從外面的草地來到了聖母院的教堂當中。
而此時,歷橦一面看着牆壁上的壁畫,一面尋找着自己是否有回去的契機。
當着聖母的面前,克洛德縱使再有什麼想法也不敢太過放肆,他一方面畏懼着神權,一方面又對自己的身份沾沾自喜,但有時候他卻又在掙扎着,究竟是因爲什麼,克洛德並不準備說出口。
克洛德緊緊地盯着歷橦,似乎害怕對方有任何奇怪的舉動,儘管這個女人只是舉目四望,並沒有做什麼其他的事情,但是他總是覺得她另有所圖。
盯着這個異國女人,克洛德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昨天你爲什麼會在那兒?”
歷橦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我說我是閒逛到那兒的你相信嗎?”
相信,纔有鬼呢!
克洛德的眉毛跳了跳:“如果我沒弄錯的話那個時候已經宵禁了。”
“對,沒錯,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巴黎的街道上還是有一些人在的,更何況……副主教你不也在那兒嗎?”歷橦勾起了嘴角。
“你……”副主教氣結,爲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千萬不要和女人進行辯論,因爲他永遠說不過女人們。
“……那麼,你爲什麼會知道騎士隊會出現?”昨天晚上當歷橦離開之後,本來克洛德是並不相信她的話的,雖然想要帶走艾絲梅拉達的企圖被發現了,他或許可以再換另外一種方式帶走她,可是當街道上響起了馬蹄聲時……
那個時候他也不得不相信這個女人所說的話了,如果不是他和卡西莫多就藏在黑暗當中的話,現在也許他和卡西莫多都被抓到了也說不一定。
歷橦再度轉過了頭來,這次,她衝着副主教笑了:“就像我昨晚說過的一樣,你可以叫我女巫或者巫女也無所謂。”
這個詞語讓克洛德心驚肉跳,他開始覺得天下的女人都是邪惡的,艾絲梅拉達使用巫術蠱惑了他的心,讓他做出了不符合他身份的事情,而這個女人,居然在聖母像的面前說出了這樣的話。
克洛德不由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居然在聖母的面前說出了這樣的話!”
歷橦因爲這句話而看向了就在教堂正中的,光滑而又聖潔的聖母像。
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歷經了千年風霜的聖母像似乎一直沒有改變,還是那樣的散發着高潔的光芒。
盯着聖母像看了半天,歷橦終於回過神來看向克洛德:“我並不信奉聖母,副主教。”
克洛德一臉愕然,他並沒有想到有人會在聖母像面前說出這番話,即使是自己……也不可能。
“那你爲什麼來到這兒?”既然不是聖母的信徒的話,那又爲什麼會來到這裡,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進入聖母院。
歷橦沉默了一會兒,她總不能對克洛德說她到這裡來是想要找到回到自己世界的契機吧?
更何況,已經看了這麼久,看到了因爲時光流逝而改變,斑駁的壁畫變得清晰,生鏽的燭臺依然閃亮,然而她卻仍然沒有看到有什麼東西可以帶自己回到自己的那個世界。
“……那麼,你又爲什麼會在這裡呢?克洛德?你又爲什麼會是副主教呢?”
克洛德愕然的盯着面前的女人,不由自主的退後了兩步,只不過才見了兩面而已,只不過是讓她看到了自己想要搶走艾絲梅拉達而已,只不過是這樣而已,她就已經看出什麼了嗎?
她是什麼意思?她的意思是說自己也並沒有那麼虔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副主教麼?
這樣拷問心靈的疑問讓他猛然退後了兩步,看向歷橦的神色改變了:“你……你這個魔鬼!”
歷橦忽然笑了:“我不是對你說過嗎副主教?我喜歡這個稱呼。”
克洛德·弗羅洛突然轉過身,張惶的像教堂外面跑去,似乎要躲開這個看穿了一切的魔鬼,然而,在他身後,那個魔鬼卻笑了:“副主教,你跑什麼?據我說知佈施似乎也是一個教堂當中該做的吧?我還沒吃飯呢,你要不要請我吃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