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不凡忽然心中一動,問道:“那馬如虎家中什麼情況?都調查清楚了嗎?他還有沒有什麼兄弟之類的?”
張宣雖然不知道卓不凡爲什麼會忽然問起了馬如虎家中的情況,但還是依言回答道:“回公子,那馬如虎的父親,本就是京城一個商賈,也算是留下了諾大的家業。只不過,這馬如虎乃是庶出,他還有一個兄長,名爲馬如龍。”
“這馬如虎自幼便頑劣成性。成年之後,更是整日流連青樓賭館,不爲他父親所喜。所以,當年他父親故去的時候,大部分的家業,都留給了他的兄長馬如龍。馬如虎只不過是得到了一個鋪面,一個宅子而已。沒有過多久,也就都被他給輸光了。”
“後來,那馬如虎不知道怎麼搭上了石文義的門路,這纔開始慢慢混的風生水起,成爲了京城排的上號的商賈。”
卓不凡點了點頭,暗想,果不其然,這馬如虎還真跟那馬如龍有關係。
張宣看了卓不凡一眼,問道:“公子,怎麼辦?咱們現在動手抓人嗎?”
卓不凡眼睛微微一眯,沉聲道:“抓!”
他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那石文義師弟被自己抓住,他心中肯定早就已經提起了警惕。隨意都有可能會逃竄。那些依附於石文義麾下的人,也同樣如此。所以,現在只要有一點線索就要當機立斷。
“等等!”
見張宣準備轉身離去,卓不凡又把張宣叫住,問道:“石文義府邸都派人暗中盯着了吧?”
張宣點頭道:“公子放心,他府邸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中。府中重要的人出入,也會有專門的探子跟隨。”
卓不凡點頭道:“做的好!”
看着張宣離開,卓不凡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喃喃自語道:“石文義,想門路掙銀子沒有錯,可若是勾結韃子,那就不可饒恕了!”
……
石府。
在內宅的一間裝飾華美的臥室之中,雕花的大牀已經被搬到了一旁。露出了牆壁上的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一個衣飾華美的中年婦人正向錦衣衛指揮使石文義道:“老爺,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石文義皺了皺眉,沉聲道:“你們先走,我這裡還有些事要處理。待此間事了,我自會去找你們。你放心,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跟老二和老三先走,一切都會有人照應你們的!”
那中年婦人的眼淚頓時奪目而出,顫聲道:“老爺,那我也不走。咱們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石文義沉聲喝道:“胡鬧。誰說我要死了,我只是還有些事情要去做,待事情做完,我跟老大自會去找你們的。你留下幹什麼,當我的累贅嗎?而且,要是現在都走了,怎麼能瞞得過外面的南鎮撫司密探?”
那中年婦人知道石文義說的有道理,所以不敢再反駁。只是,卻也不進密道,一直在那裡哭。
石文義皺眉道:“老二老三,帶你娘先走。”
“是,父親!”
之前在城外的石家田莊被卓不凡一招擊飛的石文義三子馬上上前攙住了中年婦人,道:“娘,爹說得多,只有咱們安全了,爹纔沒有後顧之憂。”
說着,他就拉着中年婦人向密道走去。
石文義目光閃了閃,在後面囑咐道:“照顧好你娘和你大嫂。”
“爹爹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娘和嫂嫂的。”
石家老二和老三齊聲應了句,就攙着那中年婦人消失在了洞口。
看着他們在密道之中消失,石文義招了招手,叫過一旁肅立的大兒子石磊,將密道恢復原裝,然後又把牀擺好。
石磊這才問道:“爹,您什麼時候在這裡弄了一個密道?我們竟然都不知道。”
石文義道:“小心駛得萬年船,自從開始跟韃子做生意,爹就開始準備後路了。”
石磊道:“還是爹爹思慮長遠。”
石文義嘆道:“思慮長遠有什麼用?爹現在都有些後悔了。就算只是本本分分當我的錦衣衛指揮使,咱們再做點小生意,一家人也吃穿不愁了。可是,現在卻是要讓你們跟着爹爹背井離鄉去亡命天涯了……”
石磊寬慰道:“爹爹不要這麼想,您當時的決定也是爲了給我們掙更多的銀子。我們都能理解爹爹的。更何況,今次若非是遇到小人,咱們的事情也不會敗露。”
石文義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沉聲道:“所以我纔不能就這麼輕易走了。若是不屠盡了那姓卓的滿門,我死不瞑目!”
石磊道:“可惜,那姓卓的孑然一身,沒有什麼親人。”
石文義道:“即便是如此,我也要殺盡他宅子裡所有人,放能消我心頭之恨!”
石磊道:“一定可以的,有那些韃子相助,區區卓不凡又算得了什麼。”
石文義點了點頭,問道:“那個韃子頭目,還在前面吃酒嗎?”
石磊點頭道:“他可真能喝,已經喝了不下十斤好酒了,可卻是一點醉意都沒有。”
說到這裡,石磊不無擔心的道:“爹,那些韃子看上去各個都跟蠻子一樣,他們真的可靠嗎?咱們到了關外,他們不會卸磨殺驢吧?”
石文義欣慰的看了石磊一眼,道:“你能想到這些,爹很高興。正如你說的,他們都是蠻夷,不服教化,咱們怎麼可以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們的身上。所以,爹爹才用私藏的那些軍械來誘惑他們出手相助!”
說到這裡,石文義嘆了口氣,道:“若是他們真的可靠,自然會感念爹爹這麼多年替他們做的那些事,又何須咱們去利誘?”
石磊道:“爹,那怎麼辦?若是去了關外他們翻臉不認人,那咱們可就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關外?”
石文義道:“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關外!”
“不去關外?爹爹不是答應那些韃子,要去關外給他們當官的嗎?”石磊目瞪口呆的道。他是越來越感覺看不懂他的老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