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湘兒身上的溫度,又從冰涼變成了熾熱。小臉,也熱得像是熟透了的蘋果一般。
卓不凡急道:“易先生,你先給看看吧,她病的實在是太重,從西安府趕過來的,若是再等一日我怕出什麼事啊。”
那位易先生皺眉道:“這世上得急病的人多了,要是每個都來找老夫,老夫還做不做自己的事情啊?”
聞言,卓不凡頓時一愣,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享譽京城的神醫,竟然會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來。
既然他不尊重病人,那卓不凡也就不用再尊重他了。
見那易先生仍然往外走去,卓不凡腳下一錯,擋在了那易先生的身前,沉聲道:“今日,你必須先給我看!”
易先生享譽京城,一向是被人恭維慣了的,即便是內閣大學士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何曾有人敢跟他如此說話?
所以,他冷冷的瞥了卓不凡一眼,嗤笑道:“老夫行醫數十載,還從未見過你這麼猖狂的病患。今日老夫還就告訴你,不僅僅是今日,以後,老夫也不會給你看!馬上滾出我的濟生堂!”
卓不凡冷笑道:“身爲醫者,自應該懸壺濟世纔是。剛纔的那番話,你就不臉紅嗎?聽說你是出自藥王谷,難道,這就是藥王谷的教導?”
那易先生面上閃過一絲怒意,沉聲呵斥道:“滾出去!”
說着,他就向卓不凡一掌拍了過來。
卓不凡發現,那易先生的修爲竟然不低。
因爲怕他會傷到湘兒,卓不凡腳下一錯,閃身避了開去。
見那易先生不但不給診病,竟然還跟病患動手,卓不凡心中也動了真怒,冷冷的道:“今日,你是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那易先生冷笑道:“那我若是非不看呢?”
卓不凡眼中射出一抹寒光,道:“那我就拆了你這濟生堂!不思爲病患解除病痛,整日只知道攀附權貴,算的上什麼濟生堂?”
那易先生連連點頭,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拆我這濟生堂!”
這時,外面又進來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他們進來之後,爲首的那男子就開口道:“易先生,我們八夫人病重,尚書大人在府中等了你大半天,你怎麼還沒到?”
易先生看了卓不凡幾人一眼,道:“老夫本來早就準備好了,要去尚書府給八夫人診病,可是卻被這幾個混賬東西給攔住了,他們還要拆了老夫的濟生堂。”
其實,這易先生根本就是扯淡。他最愛擺譜。在接到尚書府的邀請之後還等着尚書府派人接他一番,好讓他風風光光。
可是,左等右等等不來尚書府的人,他就又去找小妾纏綿了一番,這才動身出門。現在,他卻是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卓不凡等人的身上了。
聞言,那領頭的武士皺了皺眉,罵道:“哪兒來的的不開眼的東西?不知道易先生要去給我們八夫人診病嗎?”
卓不凡心中實在是無語的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看個病都會這麼不順利。
卓不凡不想耽擱,所以強忍心中的怒氣,道:“我侄女病重,想請易先生給開個方子。勞煩你們稍等片刻,可以嗎?在下感激不盡。”
卓不凡並沒有爆出自己的名字,他知道,這些人口中的張尚書,是吏部尚書張彩,那也是劉瑾麾下的頭號幕僚。
卓不凡怕報出自己名字之後,萬一這些武士也知道自己跟劉瑾之間的不快,反而會適得其反。
聽到卓不凡的話,那武士直接就叱罵道:“放你孃的狗屁,你侄女的病不能耽擱,我們八夫人的病就能耽擱了?休要再聒噪,否則,我就對你不客氣!”
說完,那男子就一側身,向那滿臉傲然的易先生,道:“先生,請!”
那位易先生,示威似的瞥了卓不凡一眼,冷哼一聲,就往外走去。
沒有得到卓不凡放他們離開的命令,唐傲手下的一衆唐門子弟,仍攔在門口,沒有人讓路。
那領頭的武士沉聲喝道:“混賬,不知道我們是尚書府的人嗎?耽誤了我們八夫人的病,張尚書會讓你們全都去陪葬!還不把路讓開?“
見那些唐門子弟仍是不動聲色,那領頭大的武士咬牙喝道:“衝出去,誰若敢阻攔,殺!”
此時,一直昏迷不醒的湘兒在卓不凡的懷中忽然抽搐了起來。
卓不凡額頭貼在湘兒的面頰上,只感覺湘兒的臉燙的嚇人。
卓不凡本就因爲擔心湘兒而心中不快,現在,見那些人仍在那裡糾纏不休,心中的怒意再也無法遏制,沉聲暴喝道:“殺!”
那些唐門子弟,之前就得到唐傲的吩咐,要一切聽卓不凡的指示。今日又在卓不凡的命令之下大戰幾場,心中對於卓不凡的命令,早就形成了一定的條件反射。
聽到卓不凡喝令攻擊,他們又哪裡還管對上是不是什麼吏部尚書的人,直接就向那些黑衣武士衝了上去。
“保護好易先生!”
卓不凡向一旁的屠雄吩咐了一聲。即便是再不齒那廝的行徑,還要指望人家給湘兒治病,卓不凡也不敢讓人家出什麼意外。
讓卓不凡驚詫的是,那尚書府的武士,雖然人數不多,但是卻個個武藝精湛,一衆唐門子弟聯手圍攻,都沒能馬上將他們擊敗。
特別是領頭的那個武士,閃轉騰挪之間,就已經有數名唐門子弟倒在了他的掌下。
卓不凡感覺的到,那武士的功力,跟北鎮撫司的指揮同知牟斌,應該在伯仲之間。
見卓不凡竟然真的敢下令讓手下跟尚書府的人動手,還出手毫不留情,那位易先生的臉都白了。
那尚書府的武士人少,在一衆唐門子弟的攻勢下,漸漸出現了傷亡。
見唐傲抵擋不住那領頭武士的攻勢,卓不凡將懷裡的湘兒交給屠雄照顧,就仗劍向那領頭武士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