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殘月高懸。
從空中俯瞰,首爾霓虹燦爛,高樓大廈鱗次櫛比,一艘艘型號大小各有不同的遊艇泛舟漢江,船上的男男女女衣冠楚楚,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許敬賢也是其中一員。
只不過此刻他站如嘍囉。
拿着酒杯站在最邊緣的位置,看着一羣青年男女圍繞着利宰嶸和林詩琳夫婦談笑風生,兩人宛如衆星捧月。
利宰嶸溫文爾雅有涵養,林詩琳高貴美麗而典雅,禮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證明她體內正在孕育一個小生命。
那是未來三鑫商業帝國的繼承人。
“是不是覺得那個傢伙很討厭。”
一道聲音突然傳入許敬賢耳中。
是林海成端着酒杯走到了他身邊。
“林少。”許敬賢打了個招呼,隨後輕笑一聲自我嘲弄的說道:“這話您能說,但是我可沒資格啊!利少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他可以覺得我礙眼,但我可不敢覺得他討厭。”
有的人生下來就在羅馬。
有的人生下來就是牛馬。
他就是牛馬,正在奔向羅馬。
“也就是說你心裡覺得他討厭,但不敢表現出來。”林海成幫許敬賢總結了一下,舉起酒杯:“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英雄所見略同,喝一個。”
他就討厭利宰嶸這個娶了自己心愛的堂姐的混蛋,所以許敬賢表示也不喜歡利宰嶸,讓他很滿意,很高興。
當然,他要是知道連許敬賢也灌滿過他心愛的堂姐,估計會暴跳如雷。
畢竟那可是他心中聖潔的女神。
“利富貞是不是太霸道了,她大哥回來,居然也讓你從仁川專門來一趟迎接。”林海成放下酒杯皺眉說道。
得知利富貞入股南韓晨報後他就知道許敬賢被其威脅了,畢竟許敬賢遊艇銀趴的錄像在利富貞手中,再加上她的身份,許敬賢肯定是言聽計從。
他倒也不怪許敬賢當兩家姓奴,畢竟是他沒看好許敬賢的把柄,導致落入了利富貞手中,是他坑了許敬賢。
許敬賢無奈的一笑:“唉,有什麼辦法?她握着我的把柄,別說讓我給她哥接風,給她接生我也得來啊。”
他知道林海成不喜歡利家的人,所以在他面前也要表現出自己的傾向。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此時,林詩琳的目光看見了人羣邊緣依靠欄杆獨飲的許敬賢,白嫩的俏臉瞬間煞白,眼中閃過了一抹慌亂。
阿西吧!他怎麼會來!
肚子裡的孩子是她和許敬賢一夜風流的產物,這是她內心最大的秘密。
所以在丈夫在身旁的情況下,突然看到孩子他親爹,林詩琳當然會慌。
畢竟坐賊心虛。
利宰嶸注意到老婆臉色不對,順着她的目光看去,視線也落在了許敬賢身上,眯起眼睛問道:“你認識他?”
他是不認識許敬賢的。
“啊?”林詩琳反應過來,緊張得高跟鞋裡的腳趾頭都在用力扣,故作鎮定的說道:“我上次回來的時候在海成家見過一面,據說是現在最耀眼的明星檢察官,但是跟他不怎麼熟。”
確實不熟,只是交情比較深而已。
許敬賢能深入人心。
“那過去打個招呼吧。”利宰嶸看出老婆在撒謊,微微一笑,不等林詩琳拒絕,就摟着她穿過人羣走了過去。
林詩琳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手攥緊,指甲都快要陷入手心裡去了。
只能期望許敬賢別露出破綻。
“海成,好久不見了。”利宰嶸先是跟林海成打招呼,然後纔看向許敬賢露出詢問之色:“還沒請教這位是……”
“利少,我叫許敬賢,是仁川地檢的檢察官。”許敬賢畢恭畢敬說道。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去看林詩琳。
因爲他比對方更怕姦情暴露啊!
“原來是許檢。”利宰嶸點點頭,接着笑道:“詩琳跟我說過伱是現在最出名的檢察官,能來參加我的接風宴讓我臉上有光啊,今晚玩得開心。”
林海成則在旁邊喝着酒一言不發。
“咦,哥,我還正準備給你介紹許檢察官呢,沒想到你們聊上了。”伴隨着清脆悅耳的聲音,利富貞笑語盈盈的踩着雙水藍色高跟鞋走了過來。
她身穿一條斜肩藍色禮裙,不算豐滿但卻恰到好處的良心若隱若現,腰肢纖細,臀兒圓潤,魚尾裙襬下黑絲修飾的小腿隨着步伐邁動時隱時現。
十二月的天已經夠涼了,但今天場上這些女人卻彷彿感受不到似的,一個個穿着清涼的站在甲板上吹冷風。
女人真抗凍啊!
利宰嶸問道:“你也認識許檢?”
“對啊,他是我請來的,我們可是好朋友。”利富貞莞爾一笑,摟住許敬賢的胳膊說道:“他妻子還是我的合作伙伴呢,哥你可要多關照他。”
雖然她事業心很強,但卻也很清楚大哥纔是利家的繼承人,相比起自己他能給許敬賢提供更多資源,而許敬賢成長越快那對她的幫助也就越大。
所以她特意表現得兩人交情很好。
同時又特意點出許敬賢結婚了,免得讓利宰嶸誤會自己是愛慕許敬賢。
那樣反而會起反效果。
利宰嶸看着兩人親密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莫名之色,沉默不語,難道詩琳剛剛看見許敬賢后臉色不對,是因爲早知道這傢伙跟自己妹妹有一腿?
畢竟他妹妹可是對男人不假辭色。
什麼時候笑得那麼燦爛過。
還主動帶來刷個臉讓自己關照他。
愈加確定這個猜測後,利宰嶸心裡頓時便對許敬賢不喜,畢竟他妹妹已經看錯過一個男人了,現在又愛上一個有婦之夫算什麼事?剛從一個火坑跳出來就要跳進另一個新的火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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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事兒如果傳出去,那其他人怎麼看他們利家,畢竟名義上利富貞和已經生死不明的老公還沒離婚呢。
現在又跟個有婦之夫勾搭上。
他們利家到底還要不要名聲了?
雖然心裡已經生出怒火,但表面上利宰嶸依舊面不改色,隨口打着哈哈說道:“我一個做生意的,哪有什麼照顧許檢察官的,要我說,倒是許檢察官以後要多關照關照我纔是啊。”
“不敢,不敢。”許敬賢連連說道。
利宰嶸看向利富貞說道:“你帶詩琳進去坐坐,外面冷,我跟許檢察官單獨聊聊,你讓我關照他,那總得先讓我瞭解他,許檢察官說是不是?”
“多謝利少。”許敬賢微微低頭。
“好好跟我哥聊。”利富貞對許敬賢眨了眨眼睛,然後摟着林詩琳走人。
利宰嶸目光又看向林海成。
沒有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嘖,我成礙眼的了。”林海成陰陽怪氣了一句,端着酒杯往船艙走去。
利宰嶸臉上的笑容收斂,看着許敬賢語氣冷淡的說道:“離富貞遠點。”
許敬賢一怔,直接被這話搞懵了。
“有了任載勇這個教訓,她的下一任丈夫不會再是你們這樣的人。”利宰嶸說話很直接,因爲他不覺得以他的身份對許敬賢這種人說話還需要拐彎抹角,畢竟兩人身份本就不對等。
只有面對地位對等的人,或者地位高於自己的人,他纔會展現出自己的禮貌和風度,對許敬賢這種用不上。
許敬賢連忙解釋道:“利少,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和利小姐……”
“就當我是誤會吧,那我可以誤會別人也可以誤會。”利宰嶸直接打斷了許敬賢的話,警告道:“我不希望將來聽到我妹妹跟個有婦之夫糾纏不清的傳聞,所以你給我離她遠點!”
他很霸道。
“正如利少所言,我結婚了,你完全是多慮了……”許敬賢心裡也生出了火氣,但是卻根本不敢流露出分毫。
他能在仁川作威作福。
但在利宰嶸面前什麼都不是。
“結婚了不也能離婚?”利宰嶸嗤笑一聲,平靜的看着許敬賢:“你這種人我見多了,爲了攀附權貴,追權逐利什麼事幹不出來?拋妻棄子又能算什麼?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也知道你在乎什麼,別惹我不高興,否則我輕而易舉就能毀掉你最在乎的東西。”
話音落下後,利宰嶸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端着酒杯,臉上掛着笑容跟一些出國後許久不見的朋友談笑風生。
就在此時江面突然起風了。
利宰嶸連忙招呼着衆人進了船艙。
“啪!”
許敬賢盯着利宰嶸的背影,隨着一聲脆響,手裡的酒杯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絲絲鮮血從手心裡溢了出來。
阿西吧!這個狂妄的傢伙!
他隨手將玻璃碎片撒入江面,拿出手帕擦了擦傷口的血跡也跟了進去。
“我哥說跟你聊得很開心,看來他也很看好你。”正在跟林妙琳聊天的利富貞看見許敬賢后迎了上去說道。
許敬賢咧嘴一笑:“是挺開心的。”
隨即他目光落在林詩琳身上。
“你們聊,我去個洗手間。”林詩琳躲開他的目光,匆匆往洗手間走去。
“只要我哥看重你,那你能得到的資源會非常多,你隨便坐,我去跟朋友聊兩句。”利富貞丟下一句話,就向一個跟她打招呼的女人走了過去。
許敬賢則是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水龍頭開着,林詩琳雙手扶着水盆的邊緣低頭看着水流衝擊盆地濺起陣陣水花,隨即深吸一口氣準備出去。
但當她擡起頭的一瞬間,卻從鏡子裡看見許敬賢就靜靜站在自己身後
她嚇得瞳孔一縮,剛下意識的想尖叫一聲,便被許敬賢手疾眼快的一把捂住嘴拖進廁所隔間裡並反鎖了門。
“嗚嗚嗚……放開我……嗚嗚嗚……”
林詩琳花容失色,不斷掙扎,腳上名貴的白色高跟鞋被踢掉,肉色絲襪包裹的小腳胡亂蹬彈,身上綠色的禮服也越發凌亂,良心被擠出來大半。
“你是想所有人都看到這一幕嗎?”
許敬賢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林詩琳瞬間停下了所有反抗。
許敬賢鬆開捂住她小嘴的手。
“呼——呼——”林詩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隨後撩了撩凌亂的髮絲,轉過身驚怒交加的瞪着許敬賢,壓低聲音吼道:“你瘋了嗎?要是被我老公發現我們之間的事,我們就死定了!”
她沒想到許敬賢敢幹出這種事。
要知道上次可還是她主動的。
“我也怕,但我現在火很大啊。”許敬賢咧嘴一笑,一把將林詩琳的頭摁了下去,說道:“你老公剛剛讓我很不高興,但誰讓我爹沒本事呢,我沒法找他撒氣,就只能拿你發泄了。”
“別,我不要。”林詩琳想站起來。
許敬賢一把掐住她的臉蛋,俯身露出個戲謔的笑容:“你當初勾引上牀時可不是那麼膽小啊,利太太,你要是不配合,那我可就要用強了哦。”
“你……”林詩琳又羞又惱,咬着紅脣說道:“別亂來,用強會傷到孩子。”
“又不是我的種。”許敬賢不以爲意的說了一句,提起林詩琳將她摁着趴在牆上,伸手將她的裙襬捲到腰間。
林詩琳連忙說道:“是你的!”
“什麼?”許敬賢手上動作不停。
“孩子。”林詩琳呼吸急促,咬着銀牙說道:“孩子是你這個王八蛋的!”
許敬賢動作一頓,抓着林詩琳烏黑的秀髮將她臉蛋轉過來面對着自己。
“你哄我?”
“算時間就是你的。”林詩琳提起這事兒就來氣,磨着貝齒說道:“這段時間我提心吊膽就怕東窗事發,你知不知道我壓力多大?現在你這個始作俑者還想欺負我!你是不是人啊!”
“真是我的?”許敬賢驚疑不定。
見他還不信,林妙琳有些惱了,瞪着美眸說道:“我那個月就只跟你上過牀,不是你的,難道是鬼的?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你害死我了!”
許敬賢見她不像說謊,下意識鬆開了她,站在原地發愣,隨後又笑了。
“你還笑,這事兒要是暴露,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林詩琳吐槽他。
許敬賢在馬桶上坐下,一把將其拉入自己懷中:“我一想到利宰嶸要給我養孩子,我就想笑,要是生個兒子的話,利家的家產不全是我們的?”
如果兒子一出生,利宰嶸就死了。
那他兒子可就是利家唯一的男丁!
“你真壞啊。”林詩琳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接着又說道:“還真是兒子。”
他們在國外的醫院做過檢查了。
“他是你的沒錯,但他父親只能是利宰嶸,所以你最好離我遠點,不然對我,對你,對孩子都沒好處。”林詩琳此時企圖用孩子來控制許敬賢。
“放心,我知道輕重。”許敬賢親了她一口,直接伸手撕爛了她的肉絲。
林詩琳驚呼:“你還要幹什麼!”
“但是今晚我火氣真的很大,你忍一下。”許敬賢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他想提前進去跟兒子打個招呼。
林詩琳雖然又驚又怕,但是也只能滿足這混蛋:“那你動作幅度小點。”
她說完就主動將裙襬咬在了嘴裡。
免得一會兒發出聲音被人聽到。
“財務那邊怎麼說?”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道女音。
是利富貞。
林詩琳回過頭,氣喘吁吁的同時眼神驚恐的看着許敬賢,哀求他不要。
但許敬賢反而更興奮了。
“咚咚咚!”
利富貞敲了敲廁所門:“有房間不去非得在這裡?西八,真是夠了。”
僅一門之隔的林詩琳羞憤欲絕。
不敢高聲語,恐驚門外人。
半個多小時後,趁着沒人許敬賢先溜出了女廁,林詩琳在裡面穿戴整齊後又補完妝噴了香水,才滿載而歸。
“詩琳,剛剛去哪兒了,到處都沒看見人,懷着孩子呢,別亂跑。”利宰嶸連忙迎了上去小心翼翼攙扶她。
老婆不重要,但孩子很重要。
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林詩琳模樣乖巧的嗯了一聲,與剛剛在廁所裡眼神迷離的她判若兩人。
……………………
“叮鈴鈴~叮鈴鈴~”
早上,許敬賢被手機鈴聲吵醒。
“喂。”他迷迷糊糊的接通。
“部長,早上好,您昨天讓我查的資料查到了,我在來酒店的路上。”
手機裡傳出姜鎮東的聲音。
許敬賢立刻坐起來:“我等你。”
掛斷電話後就開始穿衣洗漱。
“咚咚咚!”
十幾分鍾後房間門被敲響。
許敬賢打開門,外面站着的正是姜鎮東,他遞上文件袋:“部長,那四個人的資料都在裡面,您看看吧。”
“你隨便坐,有咖啡自己泡。”許敬賢指了指沙發,然後就拿着資料翻看起來,一些明知道是假的的部分直接略過,畢竟間諜嘛,假背景假身份。
主要看他們近些年的部分。
最終許敬賢鎖定了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成員溫靜爲可以策反收買的對象。
因爲這女人幾年前結婚了,而且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家庭幸福美滿。
溫柔鄉是英雄冢。
這話對女人也適用。
過了那麼多年幸福美滿的生活,有了在乎的人,她的忠誠就有了缺口。
女人產後的重心都在孩子身上。
“沒事了,你就先去忙吧。”許敬賢收起手裡的資料,看着姜鎮東說道。
姜鎮東起身鞠躬:“那部長,我就先告辭了,有需要的話您再吩咐。”
話音落下後轉身離去。
許敬賢也讓趙大海開車來接自己。
二十分鐘後,首爾某幼兒園門口人頭攢動,都是送孩子來上學的家長。
“要乖乖聽老師的話知道嗎?”溫靜和很多家長一樣蹲在地上囑咐兒子。
兒子乖巧的點點頭:“嗯。”
“親親媽媽。”溫靜笑着說道。
兒子湊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揮了揮小手說道:“媽媽再見。”
話音落下便跑進了幼兒園大門。
“你跑慢點。”溫靜在後面喊道,目送兒子的背影,她臉上笑容很燦爛。
直到看不見兒子後,她才轉身準備去上班,但此時一輛車停在她身邊。
緊接着後排車窗滑下去,露出許敬賢英俊的面龐:“上車,我們聊聊。”
溫靜皺了皺秀眉,然後又左右看了一眼,才拉開車門坐在許敬賢身邊。
汽車再次起步。
趙大海主動戴上了耳機聽音樂。
他永遠都讓許敬賢那麼滿意,所以他纔是始終留在許敬賢身邊那個人。
因爲趙大海在,溫靜沒有說話。
“你兒子很可愛。”許敬賢誇獎道。
溫靜下意識露出笑容:“謝謝。”
接着看了一眼帶着耳機的趙大海又壓低聲音問道:“你爲什麼來見我?”
“我想你幫我個忙。”許敬賢說道。
溫靜清秀的臉蛋上露出詢問之色。
許敬賢坦然告之:“我要你把我留在老樸手裡那份音頻拿回來,我可以幫你擺脫組織,送你們全家出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溫靜臉色冷了下去,惡狠狠質問道:“你覺得我會背叛自己的信仰嗎?”
“對。”許敬賢笑着點了點頭,風輕雲淡的說道:“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對你老公和兒子下手,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這個人就是那麼卑鄙。”
“更何況你千萬別告訴我,你真的喜歡當間諜,就算你過去喜歡,但現在還喜歡嗎?不爲自己想想,也要爲你兒子想想,他覺得自己是南韓人還是北朝人?千萬別讓他以後恨你。”
“只要你幫我,那我會給你一千萬美金,並給你們假身份,讓你們去國外生活,你瞧,我錢都準備好了,這是五百萬,事成之後我再給五百。”
許敬賢話音落下,彎腰提起腿前的兩個箱子打開,整整齊齊,散發着油墨香味的美金出現在了溫靜的眼前。
溫靜瞬間呼吸一滯,放在腿上的雙手忍不住開始握緊,臉色陰晴不定。
許敬賢的話句句戳中她的心窩。
老家很窮,生活艱難,她早已經習慣了這邊的生活,現在真讓她拋棄丈夫和孩子回去的話,她還會答應嗎?
她在心裡問自己這個問題。
答案是不會。
但讓她背叛組織投敵也不可能。
她做不出這樣的事。
可讓她逃出國的話她很動心,既不損害國家的利益又能過想要的生活。
“四個人中我選擇你,就證明我清楚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不要再做無謂的糾結。”許敬賢把錢塞給了她。
溫靜依舊沉默不語。
許敬賢又笑了笑說道:“對了,你猜你兒子現在還在不在幼兒園呢?”
“混蛋!”溫靜瞬間紅眼,一把揪住許敬賢的衣領嘶聲吼道:“你要是敢傷害他的話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許敬賢擡起雙手,面帶笑容有持無恐的看着她:“他是否安全,這取決於你的選擇,看你作爲母親是要害死自己的兒子,還是想要拯救兒子,要是再不鬆手,我先剁他一根指頭。”
“不要!不要!”溫靜跟被火燙了似的瞬間鬆手,慌亂的哀求道:“我答應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兒子,千萬不要傷害,他跟這一切沒關係。”
許敬賢慢條斯理理了理領帶,一把揪着她的頭髮湊到她面前說道:“你知道的,我根本不在乎你兒子,也沒必要傷害他,拿着我要的東西來換回你兒子和剩餘的五百萬遠走高飛。”
“大海,停車。”
片刻後黑色現代轎車揚長而去。
溫靜提着兩個錢箱失魂落魄的站在路邊,身邊人來人往,卻無一駐足。
她像是一隻離了羣失去方向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