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店長有懷疑的人嗎?”見崔澤禹已經明悟過來,姜靜恩輕聲詢問道。
崔澤禹皺起眉頭說道:“知道運鈔路線和抵達時間的只有我,我的秘書和副支店長,次長,但在我看來我們幾個都沒有這麼做的理由和必要。”
雖然這個懷疑圈很小,但都是高收入羣體,而且與他相識多年,沒有這麼做的理由,他實在不知道懷疑誰。
“既然如此……崔店長,那不如用許部長的辦法吧。”姜靜恩沉聲說道。
崔澤禹面帶詢問之色的看着她。
姜靜恩說道:“打草驚蛇。”
崔澤禹頓時明白,點了點頭。
“咖啡來了。”就在此時女秘書端着咖啡走了進來,分別放在崔澤禹和姜靜恩面前:“店長,姜警衛請慢用。”
說完後微微一鞠躬就要離開。
“告訴副支店長,次長,十分鐘後到我辦公室開個小會。”崔澤禹說完又補充一句:“讓他們把秘書帶上。”
他感覺出問題也是出在秘書身上。
畢竟他們作爲分行高層,每年貪一點都花不完,何必要冒這種風險呢?
“是,支店長。”秘書應聲答道。
“咖啡不錯。”姜靜恩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誇獎道,放下後說道:“還請崔店長將有嫌疑的幾人的名字都寫給我一下,我讓人去查查他們的資料。”
“好。”崔澤禹立刻轉身去寫名單。
姜靜恩則是抓緊喝咖啡。
她不喜歡浪費食物。
幸好南韓流行冰咖啡,喝得很快。
等她將咖啡喝完時,崔澤禹剛好拿着名單走了過來:“就是這些人了。”
姜靜恩接過後看了一眼,加上崔澤禹的秘書一共五個人,另外四個就是副支店長和次長及兩人各自的秘書。
秘書雖然職位不高,但卻是領導最信任的人,也是最能接近機密的人。
而且收入也不算太高。
再加上年輕,犯錯的機率很大。
“好的,那我們就各自努力將這個人揪出來吧。”姜靜恩微微一笑起身告辭,走出兩步後又停下,回頭看着崔澤禹:“險些忘了,許部長讓我代他問好,說謝謝崔店長你的配合。”
“許部長太客氣了,這次也多虧了他運鈔車才平安無事。”崔澤禹吐出一口氣:“我應該感謝許部長才是。”
他如果不配合的話,許敬賢可以聯繫別的銀行,但他今天可就要慘了。
所以崔澤禹對許敬賢感激不盡。
決定事後要帶上重禮上門道謝。
此時,遠在首爾的總長樸勇成剛得到了鄭檢察長的電話彙報,得知去年七月大劫案的匪徒被許敬賢抓住了。
“哈哈哈哈!”樸勇成聽完後忍不住大笑起來,這道刻在檢方身上的恥辱總算是被抹除了,心情大好:“這小子在哪都是那麼出色,就像是天上最亮的星星,從每個角度看都很亮。”
“是的,許部長確實很厲害,簡直是活着的傳奇。”鄭檢察長吹捧道。
樸勇成笑道:“你白撿了那麼一位得力干將,晚上都樂得睡不着吧?”
他這話帶着幾分揶揄,因爲仁川地檢的情況他很清楚,對於許敬賢以下犯上的行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誰讓姓鄭的不識擡舉,明知許敬賢是他安排下去的還想處處打壓。
那是在打許敬賢嗎?
那他媽是在打他!
再加上許敬賢要查他女兒的死亡真相需要權限,所以就縱容他亂來了。
“是啊,多謝總長閣下將他送到仁川地檢。”鄭檢察長語氣帶笑,但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心裡狂罵草尼瑪。
把這麼個缺德玩意兒丟到我這裡。
掛斷電話後樸勇成喊來發言人將消息告訴他,讓其召集記者公佈出去。
許敬賢在首爾的老同事們許久沒聽到他的消息,本以爲他在地方沉澱。
沒想到居然是在暗戳戳憋大招。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連破三樁大案,足以堪稱傳奇。
“阿西吧!許科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讓所有檢察官都顯得黯淡。”
“是啊!我還以爲他去了仁川,首爾明星檢察官的頭銜能輪到我呢,看來以後這幾個字成爲他的專屬了。”
“仔細想想,檢察廳成立以來從沒出現過許檢察官這麼優秀的人吧?”
晚上,全南韓的晚間新聞欄目同時報道了許敬賢一鍵三連的傳奇故事。
姜孝成家中,沙發上看電視的姜採荷看見報道後異彩連連,肉色絲襪包裹的大長腿緊緊夾着抱枕:“許檢太厲害了,我一定要去他手下實習!”
姜孝成聽見這話默默翻了個白眼。
手下?我看是身下才對吧!
媽的,沒想到許敬賢這王八蛋出了首爾居然還能出現在他女兒視線中。
只能怪這該死的傢伙太出色了。
黃明宇還沒有出院,畢竟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他還不止是傷筋動骨。
但身體狀況已經恢復了很多。
現在可以被人扶着下牀走路了。
半躺在病牀上,看着新聞畫面裡的許敬賢砸吧了一下嘴,這傢伙真是在哪都不安分,可惜最近沒能用得上許敬賢的地方,想利用他都利用不了。
他現在只想趕緊恢復,好出院大展身手,才能繼續壓榨和利用許敬賢。
監獄裡,被許敬賢親手送進去的黃明晨也在看新聞,臉上掛着抹淡笑。
整個人看起來反而溫和了不少。
“你認識許部長?”旁邊的獄友看着他笑得那麼開心,好奇的問了一句。
黃明晨笑着答道:“是啊,我就被他抓進來的,伱說我認不認識他?”
獄友離他遠了些,感覺這傢伙有神經病,見仇人風光還笑得那麼開心。
“許敬賢,給我等着吧,你在外面越風光,我出來就會讓你越狼狽。”
黃明晨輕聲細語的呢喃道,然後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他最近在監獄裡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在外面心浮氣躁的他,在這裡反而能靜下心來,瘋狂的汲取各種知識。
而且監獄裡到處都是人才,他喜歡跟着不同專業的人學習來充實自己。
並且每天堅持努力鍛鍊身體。
他把監獄當做了試煉場,在這裡不斷學習升級,等出去後好打BOSS。
“許敬賢。”豪華別墅的臥室裡,利富貞看着畫面中相貌堂堂,被主持人各種吹捧的許敬賢,思緒有些恍惚。
又想到了小姑子林詩琳回美國前說的那番包養許敬賢當泡友的話,忍不住一陣面紅耳赤,下意識抿了抿嘴。
不得不說,許敬賢確實很有魅力。
而且有錄像證明他也很能幹。
如果他在自己身上賣力輸出……
“我真是瘋了,居然胡思亂想。”
她喃喃自語說了一句,蒙上被子。
很快被子裡就傳出壓抑的喘息聲。
“哎唷……敬賢很厲害呢。”海洋水產部部長魯部長正在跟自己的好朋友溫英宰吃飯,一擡頭恰好看見許敬賢的報道,醉醺醺說道:“改天……改天我介紹你們認識,他是很好相處的。”
他們喝酒的地方就是個路邊攤。
“好好好,我等着你介紹,你少喝點吧。”溫英宰無奈的笑笑,搶過他手裡的酒杯,看着新聞裡的許敬賢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抹好奇之色。
魯部長又抓起酒杯,起身衝着電視大喊道:“這杯酒……我敬……敬敬賢。”
“敬許檢察官!”路邊攤上所有人都紛紛響應,魯部長先是錯愕,隨後哈哈大笑,一飲而盡,搖搖晃晃的拍着溫英宰的肩膀:“你看他多受歡迎。”
“是啊,他好像讓所有人喜歡,就連你都喜歡。”溫英宰喃喃自語道。
這樣的人,又真是魯武玄描述中那樣不畏強權,只認正義的檢察官嗎?
這一夜南韓很多人都再次聽說了許敬賢這個名字,隨着時間的推移或許會慢慢淡忘,但永遠會記得有個在一天之內連破三樁大案的傳奇檢察官!
在仁川家裡的許敬賢接到了很多關心和祝賀的電話與短信,他直接丟給了韓秀雅,讓她斟酌着幫自己回覆。
至於爲什麼不給林妙熙?
當然是怕她看到秋子賢,孫言珍這些泡友的短信,那豈不相當於自爆?
“最近報紙銷量如何。”許敬賢摟着林妙熙,一隻手把玩着圓圓的良心。
林妙熙勁頭十足:“很好啊,銷量正在節節攀高,日賣三萬份,比在首爾的成績更好,首爾那些報社在這裡的分社反倒是被極速膨脹的我擠壓了生存空間,這也算是報仇雪恨了。”
她很痛快和興奮的揮了揮粉拳。
“線上呢?”許敬賢又問道。
“線上的成績就更好了,畢竟紙質報紙只能在仁川賣,而線上網站全國網友都能看到,等你今晚的新聞發酵後估計又能吸引一大波用戶進來。”
“全靠我吸引流量是吧。”許敬賢將她頭往下摁:“是不是要感謝下我?”
林妙熙紅着臉指了指韓秀雅。
“怕什麼,大嫂不會注意到的。”許敬賢連哄帶騙才讓林妙熙俯首稱臣。
再高傲的女人也會在心愛的男人面前低下頭顱,甚至被懟得啞口無言。
韓秀雅這才衝許敬賢翻了個白眼。
知道她裝盲人裝得有多難受嗎?
就在此時,窗外突然起風了,淅淅瀝瀝下起小雨,然後變成狂風大雨。
韓秀雅起身去關窗戶。
聽見腳步聲,林妙熙連忙想起來。
但許敬賢卻不肯鬆手。
他向來是個不輕易鬆手的男人。
林妙熙又羞又急,只能用小拳拳不斷捶打這個混蛋來表示自己的抗議。
半小時後她紅着臉跑進了洗手間。
“嗚嗚嗚,好丟人,羞死了。”
她擡手捂住臉,恨不得移民月球。
她知道大嫂剛剛肯定看到了!
都怪許敬賢這個混蛋,可惡!
而林妙熙不知道是,趁着她在洗手間裡emo時,韓秀雅握住了她剛鬆開的接力棒開始接力比賽,坐享其成。
窗外大雨傾盆。
屋內小雨淅淅。
……………………
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無數男女因爲許敬賢而睡不着覺。
此時在富川市郊區的一座廠房裡。
十數道身影站在裡面,伴隨着雨水沖刷房頂的聲音,氣氛顯得很壓抑。
“本以爲今天的計劃萬無一失,但沒想到卻遭到了警方提前埋伏,損失慘重,只有四人被抓,其他全被當場擊斃,很顯然,我們當中有叛徒!”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他身材高大魁梧,穿着件黑色風衣搭配白襯衣,留着中分頭,面向着衆人。
語氣平靜,但卻充滿了冷冽。
今天他作爲指揮人員,而下方的人作爲接應人員,都沒有出現在現場。
所以也就沒有看見現場的情況。
不知道加上他們總共有兩撥人,他們只是被誤打誤撞淪爲了打擊目標。
因此還認爲警方就是在埋伏他們。
而許敬賢爲了快速結案,把兩撥人栽贓成一撥人,所以對外放出的消息就是四人被抓,其餘人全都被擊斃。
現在趙豪承自然而然的就以爲被抓四人是他的人,殊不知根本就不是。
所以他懷疑自己的團隊裡有叛徒。
趙豪承的話讓所有人都心中一凜。
難道他們當中真有內奸不成?
“大哥,我覺得……會不會是銀行的情報有問題?這本身就是個圈套?”
一個絡腮鬍中年人站出來問道。
“是啊大哥,我們都是出生入死多年的老搭檔,怎麼可能會有叛徒?”
“肯定是銀行的情報來源有問題!”
其他人也立刻紛紛附和此言。
“不可能,情報來源絕對可靠。”趙豪承斬釘截鐵的說道,目光陰鬱的掃過衆人:“那個內奸就在你們當中。”
畢竟根據警方公示的內容看,一共抓捕四人,而其餘人則全部被擊斃。
內奸總不可能在被抓或被擊斃的人當中,因爲還要讓他繼續潛伏下去。
聽見趙豪承說得那麼肯定,在場的十來個人也狐疑了起來,紛紛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同伴,暗自拉開距離。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叛徒,利用他人的信任來換取利益,噁心!”
趙豪承揹着手在人羣中一邊走一邊語氣平靜的敘述,最終腳步在一個身材中等,體型微胖的青年面前停下。
“大哥,你是瞭解我的,如果是我的話我們這些人不會站在這兒。”微胖青年語氣冷靜的爲自己辯解一句。
趙豪承走到下一個黃髮青年面前。
黃髮青年嘿嘿一笑:“大哥,你是瞭解我的,我沒有當臥底的腦子。”
趙豪承又走到下一個人面前。
“大哥,你是瞭解我的……”
趙豪承最後走到一個身材中等,身穿黑色短袖,相貌平平的青年面前。
“大……大哥!”
黑色短袖青年聲音發顫。
“抖什麼?我很可怕嗎?”趙豪承皮笑肉不笑,然後沉聲問道:“行動前一天你出去了半個小時,解釋吧。”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青年身上。
“大哥!大哥不是我!”黑色短袖青年瞬間慌了神,噗通一聲跪下,汗如雨下的說道:“大哥,我怕是因爲我壞了規矩,但叛徒真的不是我啊!”
“我出去是忍不住找雞去了,我想着我很快,幹完就回來,但路上耽誤了一下,大哥,你信我你信我啊!”
他情緒激動的抱着趙豪承的小腿
他之所以敢壞規矩偷跑出去,就是因爲仗着趙豪承對他的信任,但是萬萬沒想到那一炮把自己打成了叛徒。
“你讓我怎麼信你?”趙豪承語氣平靜的反問一句,拔出槍頂在黑色短袖青年的額頭上,有些不忍,閉上眼睛說道:“我也不想,但卻偏偏是你。”
他一直很信任對方,有意培養其當自己的左右手,但在場所有人當中偏偏只有黑色短袖青年有通風報信的時間和嫌疑,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排除所有不可能。
那剩下的就是真相。
他不是警察,不需要確切證據。
只需要懷疑就已經能執行死刑。
“大哥,你……”
“砰!”
槍聲被雷聲蓋住,黑色短袖青年額頭中槍,直挺挺的往後倒在了地上。
趙豪承深吸一口氣,環視所有人大聲吼道:“都看到了,誰要是敢當叛徒就是這個下場!拖出去,埋了!”
兩個人出來拖着黑色短袖青年的屍體離開,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警方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所有人都安分點,靜觀其變,沒有我的命令都待在安全屋,不要隨意出門,吃的喝的,我都會讓人給你們送來!”
“是,大哥!”
“明白了大哥。”
所有人根本不敢有意見,畢竟黑色短袖青年纔剛死呢,不管他究竟是不是叛徒,但是他的死震懾了所有人。
趙豪承轉身離去,當他走出廠房大門的那一刻,一把傘就撐到他頭上。
外面停着三輛黑色的奔馳轎車。
六名黑衣保鏢持傘站在雨中等候。
看看見趙豪承走過來。
一個保鏢連忙彎腰爲其打開車門。
趙豪承坐進中間那輛車的後排。
隨後三輛奔馳啓動,輪胎轉動濺起陣陣水花,亮着尾燈消失在雨幕中。
“叮鈴鈴!叮鈴鈴!”
趙豪承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林科長。”
對面是富川市警署刑事課科長。
“劉總啊,我幫你查了,仁川今天被抓那四人的名字發你手機上了。”
趙豪承當然是個見不得光的假名。
他用另一個名字生活在陽光下。
“好的,謝謝林科長。”趙豪承掛斷電話後打開信息,看見裡面的四個人名後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懵逼了。
他尼瑪根本就不認識這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