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適才我倆睡覺的時候並沒有關CD,只是調低了音量,是以那張唱片裡的曲子一直在響着,此刻恰巧又放到了《Les larmes De Joie》。陳雪道:我最喜歡聽這支曲子啦。說着伸手點亮了車艙內的燈,然後將那張CD盒從抽屜裡拿了出來,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張歌詞紙來,道:這些鋼琴曲雖然沒有歌詞,但每一支曲子都寫有很優美的文案。一面說,一面展開了那張歌詞紙,輕輕的讀了起來:如何找到那個愛我和我愛的人,變成夢裡的情節。有淚就讓它像晴天落白雨,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也惟有落淚的時刻,才能清晰的感知自己心底的柔軟。以眼淚開場,卻以喜悅收尾,是不是人生最美的安排。然而這首樂曲的喧囂並不是我喜愛的收場。何必嘆息呢,人生不如意事常,我依然要感謝它給了我完整的美麗的聆聽,十樁之中,有一樁如願了,人生就不是騙局,而是值得感激的生命的真相……
我聽她念着,心裡不由自主的咀嚼起了這些文字中的含義。陳雪更是悵惘如失,讀完之後仍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我在旁見了,便想尋些話來分散她的注意力。但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慌不擇言下,忽想起她曾問過那枚掛墜是誰送的,於是衝她道:你想聽那個掛墜的故事麼?陳雪身子一震,這纔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脖中的墜兒,道:你說它?
對。你想知道它是怎麼來的麼?我道。陳雪點了點頭。我續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給你講地[過一個女孩子的事情,就是……就是那個也叫陳雪的女孩子的,這墜兒就是她送給我的。
是麼?陳雪似乎很有些意外。因我此時已完全把陳雪當成了小雪的轉世,於是又道: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前生今世這一說?其實……其實我經常會覺得你就是那個陳雪的再世,說起來在你倆的身上有太多巧合了……
是嗎?陳雪又道,這次她的語氣已微微有些變了。
沒錯?我卻沒有聽出異樣:仍傻頭傻腦的道:別的不說,光你們倆個的名字就一模一……話還沒說完,陳雪忽然道:其實我並不叫陳雪!
我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想起她乃是林無敵的私生女,因笑道: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應該叫林雪纔對!陳雪道:我也不叫做林雪!
什麼?我這才感到有些不對。陳雪雙眼凝視着那張歌詞紙,喃喃說道:其實我並不想告訴你這些的,但既然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有些話我是不得不說了。她的表情很有些難以捉摸,話聲也同樣的耐人尋味:我不叫陳雪,也不叫林雪。我不是林無敵的女兒,不是南雲的女兒,更不是林靜的姐姐!
她一口氣連說了五個否定句,每一句話都彷彿一枚炸彈,在我的耳旁直炸了開來。到得後來,我簡直有些暈了,我不知道這到底是陳雪在跟我開玩笑啊,還是我TMD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