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開的那一剎那我的心幾乎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我想我的血壓恐怕最少也已經升到了200mmHg。這種極端的狀態之下我的眼前根本就是一片模糊,我只隱隱約約的瞧見房內的訂上躺着一個身穿紅色孕婦裝的女人。過了好久好久,我才稍稍平復了些。這時那保姆也已然搶了上來,丫伸手拽住我胳膊嚷道:你這人怎麼回事?當心我打110報警!
我卻毫沒在意她的叫喊,我的視力正在一點點的恢復當中,眼簾中的人和物也慢慢變得清晰起來。這間房依稀還保留着當初我居住時的樣貌,只是多了一些女性的色彩。牀單換作了鮮豔的中國紅,牀上用品也俱都換成了十分精緻考究的進口名牌,牀邊新添了一張很大的梳妝檯,上面擺放着各式各樣的護膚用品。
當然,我雙眸的焦點一直集中在屋內的那個女人身上。她此刻已從牀上坐了起來,正睜着一雙美目不能置信的瞧着我,嘴角邊流露着無限的歡喜和無限的驚訝。
陳小姐!那保姆見她坐了起來,急忙道:這人不知道怎麼回事?硬要往裡闖。一面又使力拉扯我道:你再不走我真報警了啊?你沒瞧見這兒有孕婦嗎?
我仍舊沒睬她。牀上那孕婦卻衝她擺了下手,道:汪姨,你先下去吧!
可是……那汪姨詫道:可是這個人……
他是我的……孕婦臉上一紅:他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汪姨這纔有點明白,丫瞅瞅那孕婦,又望了望我,然後輕手輕腳的腿了下去。
汪姨走後,那孕婦凝注了我,似笑非笑的道:老白,你怎麼……後面“來了”兩字還未及說出口,聲音忽然不能抑制的顫了起來:真的是你麼?不是我在做夢罷?
不是!我嘶啞着嗓子道,一面快步走到了牀邊,跪下身子,近距離的打量着那孕婦:小腹已經明顯的隆起了,臉蛋也微微有一點浮腫,眼神中依然留存着往日的那種狡黠,但更多的卻是一種母性的光輝——她就是我的陳雪!半年多沒見已經成了準媽媽的陳雪!
我的心裡彷彿正經歷着一場滄海桑田的變幻,一時也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悵惘。驀地,我又再次想起了陸菲,再次想起了偶失去的那個孩子。老白!我在這頭收拾不定心緒,牀上的陳雪卻已然平靜了下來,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是辛琪告訴你的?
我略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心裡暗忖:這丫頭仍是如往昔般心思靈敏。辛琪那婆娘雖說沒直接告訴我陳雪在哪兒,但丫確實是給了我暗示的。只不過我悟性太差,沒能及時領會。好在哥人雖笨,運氣卻好,誤打誤撞下最終還是遇見了陳雪。
陳雪見我否認,奇道:那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我嘆了口氣,道:我根本就沒想過你會在這裡,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我是過這邊來辦離婚手續的。我沉着聲音一字一字的道:然後突然很想回這裡看看,結果沒想到竟跟你……竟跟你遇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