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嗎?”葉涼不滿地嚷道。
“不,很現實。”蘇榭衝她打了個OK的手勢,繼續開車,“那對母女你有什麼看法?”
葉涼大大方方地說道,“她們的氣氛不太正常,莊玉羅對陳美婷有些怕。對了,她們都沒有不在場證明,那麼陳美婷可以列爲嫌疑人嗎?”
“不好說。”蘇榭聳聳肩。
“陳友的遺產多嗎?有沒有立遺囑?”葉涼又問。
“大概有一千萬吧?那套房子倒沒估值。遺囑在他的律師那兒,明確指出財產都有女兒陳美婷繼承。”
“那就是說即使莊玉羅殺了丈夫也得不到財產,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人反而是陳美婷……但是她只有十八歲……啊!陳美婷應該還沒打算收回莊玉羅現在住的房子,所以莊玉羅纔會有些怕她……算了,我只是來分析一下嫌疑人的情緒的。對了,陳美婷很趕時間,她問莊玉羅問題的時候她看了不下10次鍾。還有我們走前她說的那些話,後來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她會不會很希望我們去找她,然後借警方找真兇?”
“有可能。”蘇榭贊同地點點頭。
“對了還有,每次你問到陳美婷的時候,莊玉羅就會緊張,但是聽完她的回答又會鬆一口氣,她有問題對吧?”
“嗯。”蘇榭含糊地回答。
“你在想什麼!”葉涼氣結,把目光轉向窗外,“誒?剛纔路過的是XT公司吧?調頭!”
“不是先去……”蘇榭終於緩過神來。
“XT公司比較近,按照順序走訪也能幫你省油吧?”葉涼充分地展現了自己情緒化的一面,“調頭!調頭!對了,那個從XT公司出來的男人你知道嗎?”葉涼指指左邊。
蘇榭看去,只見一個穿深色西服打藍色領帶的人走出來,正準備上車離開。“那是XT公司的財務總監林紓,得攔下他,他也參與了和AE公司的合作,說不定知道什麼。”
蘇榭一踩油門,把車橫在林紓面前。林紓面露驚訝,“你們是?”
咖啡廳內,靠窗的位置坐着兩男一女,準確說是一男一女並坐,另一男子坐在對面。
葉涼喝了幾口咖啡,吹了會兒冷氣,總算不覺得熱了。這該死的天氣!
“要問什麼就問吧!”林紓一臉坦蕩。
“6月28號晚上十點到十一點,你在哪裡?”問了太多次,蘇榭覺得舌頭都麻了。
“6月28日,事實上那天聚會我也參加了。”令人意外的是,林紓直接擺出了不在場證明,“那天,我一直在和同事們喝酒,如果離開,會引起注意不是嗎?”
“聚會結束後,是你提議去找陳友的。”葉涼瞪了蘇榭一眼,放下喝完的咖啡杯,直接切入正題。同時用上了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是。”只是略微思索過後,林紓點了點頭,“因爲他不是一個會一聲不吭離開的人,所以有些擔心。”
蘇榭想起了葉涼的話,於是問道:“林總監,會喝酒嗎?當晚喝了多少?”
“不大會,不過因爲生意上需要,偶爾會喝。那天是因爲和同事在一起,喝了幾瓶。”林紓疑惑地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是紅酒?”葉涼不知不覺地加入了問話的行列。
“對。”林紓點點頭,“不過,這些,到底和陳部長的死有什麼關係?”
“你一向稱呼陳友先生爲部長?”蘇榭眯了眯眼,提出了另外的問題。
“是。不過我還是不明白,能不能告訴我這件事和陳部長的死有什麼關係?”林紓不再像之前那麼泰然自若了。
此時葉涼剛接過服務生端上來的新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後,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她把咖啡放到桌子上,“不大會喝酒的你,在喝了幾瓶十多度的紅酒後的模糊狀態下,會擔心一個一直被你稱爲部長,也就是關係不大密切的人是否打了招呼就離開,而後,發動同事找人?”難道他們公司聚餐都不會有人先走的嗎?
林紓臉色唰得一變,含糊地說道,“人不見了去找是正常反應啊,就像東西丟了也會去找,一樣的道理不是嗎?”
“但是東西丟了不會自己回來。而一起喝酒的同事不見了,是接了電話出去的,會下意識認爲他只是臨時有事吧?”葉涼盯着他的眼睛。
“都說喝了好幾瓶醉了嘛!”哪裡會再用常理想問題?”林紓從皮夾裡掏出零錢放在桌子上,“問完了吧!我還有工作,先失陪了。”
看着他從椅子上拿起公文包匆匆離開的背影,葉涼笑了,“你別說這個人沒有嫌疑哦?一會兒醒一會兒醉的,自己的話自己都圓不上。”
“的確疑點重重,聽他剛纔的意思,是知道林紓離開前接了電話,但是之前的口供裡,爲什麼沒有提到?”蘇榭皺眉。
“難道不是案發後聽同事提起的?”葉涼覺得這不是懷疑的理由。
“你仔細想想你剛纔問了他什麼,按你的話的意思,是在知道陳友接了電話離開的情況下還因爲擔心去找人,他卻沒反駁。但十天前的口供裡,他只是說,他喝多了不大記得了。”蘇榭長嘆一口氣,“不過光有嫌疑不夠,還要有殺人動機和證據。”蘇榭一臉沉思,過了一會兒,擡頭道,“好了,可以找陳光問話了吧?”
“好。”葉涼拎起包包,“不過你也別太把問題複雜化,一個一個去查不是會把水越攪越渾?乾脆抓着疑點查下去不就好了?”
蘇榭站起身來,鄭重地說道,“身爲警察,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呢?只有把嫌疑一個一個排除掉,纔是上上策。你不是也把心理諮詢師一直掛在嘴邊?”
葉涼扁扁嘴,不置可否。“話說,XT比較近,先去那裡好了。”“……”那陳光呢……
因爲比較近,兩人決定徒步過去。奇怪的是,本來走在前面的葉涼突然像個跟班一樣走在蘇榭後面。而這奇怪的一點在進入了XT公司購自動變得不奇怪了。“你再胖一些高一些就好了,還是曬得到太陽。”明明比蘇榭矮了一個頭,卻說出這番話的葉涼正在抹汗。
蘇榭瞥了她一眼,突然笑起來,把‘**球’踢回去,“那麼葉醫師的體重是多少?”
“……當我沒說。”葉涼舉手投降。這是,電梯挽救了兩人的尷尬氣氛,叮咚!葉涼一腳跨進電梯,並且企圖把蘇榭關在外面,雖然,失敗了……
兩人訪問了當晚在就把的同事和一些跟陳友關係熟的人員後,終於離開XT公司,朝陳友的弟弟陳光家趕去。
“你怎麼看?”蘇榭問道。
“我覺得比起那些同事,還是林紓比較可疑。就是有一點,我總覺得那些人之間的氛圍很彆扭,可能是因爲有事情隱瞞。”
“爲什麼這麼覺得?你的主觀意念?”蘇榭忍不住扭頭看她。
“客觀分析。”葉涼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四個字,並且在心中疑惑,她爲什麼要沒事找事來幫這個人,“雖然他們配合得很好,但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比如剛纔那個拿文件來影印的女孩,之前已經被問過話了,也就是知道你是警察,爲什麼還能這麼從容地做事?”
“如果因爲警察在而方寸大亂,才說明有問題。”蘇榭用力地把方向盤往左轉。
“但是太正常反倒像是刻意表現的一樣。”葉涼一臉不高興,“你應該遇到不少次把?問話的時候有人突然進來,‘這個需要……請問這幾位是……?啊!警察先生啊?那我等一下再來弄好了。’這個,纔是正常的……”
“好了,我知道了,這纔是正常反應嘛,不要再碎碎唸了。”蘇榭撫額。
五分鐘後,車子終於開到了陳光住的小區裡,然而……
“爲什麼決定來這裡?”
“要找人自然去他家找,這是常識。”
“這跟常識沒關係吧!來拜訪人家前應該先打招呼這纔是常識!”
“今天是週末,常識來講人應該在家。”
“你週末會一整天在家嗎?總會出門買點東西什麼的。”葉涼覺得自己被徹底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