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3:傷痛,曾經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一旦長了,免不了的會有小的摩擦……尹涵是個挺面兒的人,即使尹涵有的時候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但是每次和常以軒吵架了,不管原因對錯,都是常以軒低聲下氣的給尹涵道歉……尹涵慶幸有這麼一個人任着自己的耍賴……尹涵從不是一個依賴性很強的人,因爲她害怕等到某一天,如果這個人會遠離她,那麼她該怎麼辦?可常以軒的出現,來的意外也來的讓尹涵不能放下……尹涵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淪陷在常以軒的愛裡……她都不敢想,如果有一天常以軒離開自己,自己會怎樣?

今天週末,常以軒約尹涵去郊外走走,尹涵當然是一口就答應了。

每個週末,只要常以軒沒有事,他們倆都會四處走走,每次從一個地方回來,尹涵都會感慨“:我在這兒呆了這麼多年了,怎麼就沒發現原來這兒有這麼多好看好吃好玩兒的地方呢……”

每次常以軒都會半打趣兒半認真的說“你就等着吧!等着我以後帶着你走遍這整座城市,等着我帶你走遍整個國家,走遍整個世界……”說完後,每次尹涵都能看見常以軒嚮往和期待的眼神……但似乎又只有一秒,下一秒常以軒又開起了玩笑“當然了,得看我有沒有足夠的資本喔……恩,我現在要好好掙錢了,別到時候養不起你啊……”

現在天氣已經越來越涼了,前段時間還多穿兩件衣服還嫌熱,現在毛衣圍脖兒什麼的都用上了……尹涵不僅滋出一絲悲涼來“哎,現在這天氣啊,都不知道該怎麼穿衣服了……一年的氣候紊亂,一天的天氣也亂七八糟……早上穿的少嫌冷,中午多穿兩件又嫌熱,到了傍晚又像冬天一樣冷風嗖嗖的……”

常以軒聽了,不禁輕笑“喲,尹大經理今兒是怎麼了,關心上了國際氣候了?”

尹涵順着常以軒的話說下去“還不是瞅着這蕭條冷落的景象,覺着說不準研究氣候也是一條發財致富的捷徑……”尹涵偏頭,做思考狀。

常以軒大笑“哈哈哈,就算這是一條發財致富的道路,你現在研究也晚了,人家早好多年就開始了呢,你還是等着我娶你,然後當我的黃臉婆吧……”

尹涵輕拍了常以軒一下“去你的!憑什麼我要做黃臉婆啊,我可是新時代的有追求的大好女青年呢……”

“得了吧,瞧瞧你都多大了,人稱剩女了呢……也就我肯要你了……”常以軒說完一個人呵呵笑着。

“臭鴨蛋兒的,常以軒你討打是吧……”

“別別別呀,咱好不容易有時間能出來走走,咱別鬧了……”常以軒牽着尹涵的手,慢慢往前走着……

尹涵看常以軒不願說了,也岔開話題“你今天爲什麼帶我來郊外啊?這都快冬天了,悽悽冷冷的,夠悲涼的啊……”

“這兒夠清靜,遠離城市的喧譁,能夠安安靜靜的……讓人,讓人想清楚一些事情……”常以軒走在前面,突然又停下來轉過身看着尹涵,輕笑“人不都是需要一些時間來想清楚一些事情的嗎?我也需要,我累的時候,就在這兒……”

尹涵知道常以軒是在暗示些什麼,呵……什麼都瞞不過他了,他什麼都知道的,他甚至比自己都清楚自己……他在一步一步引誘自己走出自己的困區……他是個好人,也是個愛自己的人……

常以軒又開口了“尹涵,我想我們該好好談談了……”

是,是該好好談談了,每次她和常以軒在一起都會覺得很快樂,但是從來都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的,開始的時候,尹涵以爲這就是生活,這就是戀愛,後來才明白,這似乎是常以軒刻意的想讓自己變得快樂起來……

“好,談談吧,談什麼呢?”

常以軒拉着尹涵的手往湖邊的公共椅上坐着。

“小涵,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應該跟我好好說說你呢?你不應該老是讓我去猜你心裡想些什麼,我們敞開來好好談談,也許就不會這麼累,對不對?”

“是呀,我早該和你說了……”

常以軒似贊同的點點頭“你要相信我,我是你男朋友……很多事情積壓在心裡會發酵的……自己也會被悶壞的……如果以前,你有什麼不快樂的事情,你告訴我,讓我幫你分擔分擔,好嗎?”

尹涵依靠在常以軒的肩膀上,沉默着……

常以軒給了尹涵足夠的時間來理清自己的思緒

然後,聽見尹涵說話了“其實,我爸爸媽媽原來很相愛的……”

常以軒知道尹涵所有對自己的封閉都來自家庭……所以,他在靜靜的聽……

尹涵深吸一口氣“爸爸媽媽原來是讓人特別羨慕的一對,我記得我小的時候,鄰居的奶奶總會說我是個幸福的孩子……

我爸爸是一名政府官員,媽媽在一所學校教音樂,每天晚上我都會和媽媽一起等爸爸下班回家,然後一起吃飯,然後等着爸爸媽媽給我講故事,一個我從來沒聽過的故事……公主、王子和他們的孩子的故事……

那時候我覺得特別快樂,爸爸媽媽都很愛我……我覺得我是我們院子裡最幸福的孩子了……可是有一天,媽媽下班後沒有直接帶我回家,把我放在了樓下的曉琳阿姨家裡……她告訴我說“涵涵乖,在曉琳阿姨家裡好好呆着,媽媽等下就來接你……”

可是,當我還在曉琳阿姨家吃晚飯的時候,就聽見我們家樓上乒乒乓乓的響……曉琳阿姨拉着我上樓,然後就看見我們家的門打開着,家裡面亂七八糟的……爸爸站在靠窗的地方,媽媽躺在地上,嘴角還有血跡……

看到媽媽這樣,我跑過去把媽媽扶起來“媽媽媽媽,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然後媽媽就一把抱着我,媽媽壓着我的頭,我看不見她……但是我知道媽媽哭了……

爸爸看了我一眼,然後就離開了……曉琳阿姨在旁邊幫忙收拾,邊收拾嘴裡還念着“有話好好說嘛,夫妻倆的……”

往後一個月,媽媽沒有去學校教書了,每天都坐在窗邊看着窗外……而爸爸也沒有再回來過了……

有的時候,媽媽也會和我說說話:

“涵涵,爸爸怎麼還沒回來呢?”

“涵涵,爸爸是不是生媽媽氣了,所以不理媽媽了?”

“涵涵,爸爸有多長時間沒回來了……”

“……”

每次她問我,都是有關爸爸的……

再後來,媽媽生病了,很嚴重很嚴重的病,每天都躺在牀上……

再後來,我看見爸爸帶了一個很漂亮的阿姨來看我,是來學校看我。我拽着他的衣角哭着說媽媽病的很重了,想讓他去看看媽媽,可是爸爸摟着那個漂亮的阿姨轉身就走了……不管我在後面怎麼喊他,他都不理我。

再再後來,媽媽去了另外一個世界,直到最後一刻,媽媽的嘴裡都在說“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媽媽是心臟病離開的,那年我才12歲……

之後我就和姥姥住在一起,那幾年,爸爸一次都沒去看過我,只是每個月都會打很多錢在我的賬戶裡……

我17歲那年,我在學校上課,突然被老師叫出去說我家裡出事了,讓我回家一趟,我回家後鄰居爺爺告訴我姥姥突發腦溢血被送去醫院了……就這樣,我連姥姥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我高三那年拼命拼命的讀書,爲的是不依靠我的父親,於是我考到了這座城市,離那裡很遠很遠,遠到我都快將那裡忘記了……”尹涵輕笑一聲,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淚流滿面……常以軒一直緊緊的摟着她……

“那,你有沒有去問過你父親,當年爲什麼那麼突然的就離開你和你的母親呢?”常以軒問。

“呵”尹涵輕笑“我有去問過他,你猜他說什麼?”

常以軒搖頭。

尹涵大笑“哈哈哈,他說,那是因爲愛太深……”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結束了我媽媽的一生,傷害了我的一生……愛太深,真好笑,這三個字未免了太滑稽了吧……”

“所以,你不戀愛,不嘗試愛是因爲害怕傷害,害怕失去……你寧願一輩子都不去愛,也不願意接受愛帶來的附加傷害,對嗎?”常以軒問。

尹涵擡頭望着常以軒,重重的點頭……

常以軒將尹涵摟在懷裡,閉上雙眼輕輕的吻着尹涵的額頭,他終於知道,當尹涵答應和他交往的時候,心理經過了多大的煎熬,多少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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