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我搖了搖頭，剛纔唱歌嬉鬧時的快樂心情，此刻被一掃而空。
“還沒有秦班長的消息嗎？”小玉低低地問了我一句。
“沒有。”
……
回到包房，接着唱歌的時候，接到張麗華電話，問我下午什麼時候回公司。
我對她說我今天不過去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當然，我是在等晚上的家庭會議，一切等奶奶敲定下來之後，我再去華威不遲。
否則坐在總經理的位置上，也只能乾着急乾生氣，什麼決定都做不了。
張麗華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失望，不過沒再說什麼了，隨後掛斷了電話。
晚上的會議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結果呢？
李玲、李健武他們，真的會乖乖聽老太婆的話，放棄對華威的掌控？
我覺得，至少在生產廠沒被他們賣掉分掉之前，他們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唱了兩、三個小時的歌，又換了個地方，和肥仔溫習了一下我們在高中時的最愛。
檯球。
十五球那種，不是斯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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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久沒打這玩意兒了，有些手生，肥仔倒還是和高中時一樣熟練。
小玉非要湊進來一起打，沒辦法，十五個球只好一人分五個亂打一氣。
小玉根本不會打，就是瞎摻和。
從小玉的身上。我發現女生還是很喜歡賴着和男生一起玩地。
打完檯球又去打遊戲機，街霸、拳皇……
八神依舊強悍，火舞也性感依然，但是……
以前在街邊小遊戲機上打得津津有味的遊戲，現在換了超大屏幕和超重低音，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找不到高中時那種興奮感了。
不知不覺快到晚飯時間了。因爲一直是我在買單，肥仔一定要晚飯時回請我一次。
三人商議了一陣。決定到江邊去吃火鍋，雖然現在並不是吃火鍋的季節。
正準備攔輛車過去，我的手機響了，是小晴打過來的。
說話的聲音沒傳過來，哭聲先傳了過來。
一聽到小晴哭，我腦袋都要炸了。
寧可聽到原子彈在身邊爆炸的聲音，都不想再聽到小晴哭。
“小晴？發生什麼事了？”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
“奶奶……奶奶……奶奶……昏過去了……”
“啊！？”
聽到這消息。我不由得也有些懵了，老太婆看起來不是一直好好地嗎？怎麼就昏過去了？
“醫生……說……沒……沒……希望了……”小晴一邊說，一邊哭得泣不成聲。
“怎麼回事啊？”我站在那裡，右手空抓了幾下，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沒救了是什麼意思？
老太婆死了？
是不是這世界上，誰對我好，哪怕是以前對我不好，現在開始對我好地。就該去死啊？
我告辭了肥仔和小玉，攔了車催着司機向醫院方向快速駛去。
一路上，聽小晴斷斷續續哭着說着，終於弄明白了一些。
醫生說老太婆死於‘特異性腦動脈血管瘤破裂’，一般的腦動脈血管瘤是可防可治的，雖然預期不太好。
但是老太婆得的這病。是屬特異性質的，因爲遺傳上的缺陷所導致，發病率僅爲幾千萬分之一，目前國際上對這種特異性腦動脈血管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換句話說，就是得了這病之後只能等死，而且不知道死亡在哪一天降臨。
我終於明白老太婆爲什麼要一直住在醫院了，而且死活不告訴我們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可是……
爲什麼偏偏是今天？
我詛咒了老太婆十幾年，她卻一直健健康康的，等她認了我這個孫子之後，沒幾天就一命嗚呼了？
難道我真是衰神附體？
我覺得我就是衰神本體再世。附到誰身上誰就要倒黴……要不然前前後後這麼多事情。根本沒辦法解釋。
我趕到醫院，找到小晴之後不久。老太婆就臉上蓋着白布，被人從手術室裡推出來了……
李家地人全到了，包括李嘉誠。
小晴整個人已經哭軟了，因爲有小芳的教訓在先，我知道我從現在起，我一刻也不能離開她。
李家的人也全都哭天喊地，好像很傷心的樣子。
可我總覺得一切是那麼的滑稽……
也許是我冷漠的神情有些激怒了李家人，又或者他們早就對我心懷不滿，那個保安李健武和李玲，開始含沙射影地咒罵起我來。
並且鼓動李家其他的人一起趕走我，說就是我把老太婆給害死了。
我不想在這時候鬧事，所以不回罵他們，只是找到那醫生，說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想對老太婆地死因瞭解更詳細一些。
“聽護士說，你奶奶在過世之前，連着打了幾個小時的電話，可能受到了一些精神刺激，所以……”
“你要知道，她這種病，是特別不能受刺激的……”
我再次看了看那些李家的人，我覺得老太婆死之前，如果打了很長時間電話，一定就是打給這幾個鳥人的，又或者是他們打過來的。
是他們把老太婆給氣死了，現在栽贓到我頭上來。
很奇怪。我老爸被人綁架撕票，老太婆地瘤子都扛過來了，現在爲了協調誰來掌管華威公司的事情，居然把那瘤子給活活氣炸了。
正想再和醫生問些什麼的時候，突然聽到小晴大喊了一聲：“哥！！”
我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一回頭，發現李嘉誠舉着把鐵椅。正衝過來準備砸我。
還好我反應快，一閃身躲了過去。然後順勢在李嘉誠屁股上踢了一腳。
這一腳沒使上力，但是李嘉誠還是向前摔了個嘴啃地，爬起身來之後，他立刻揮舞着鐵椅又向我砸了過來。
本來我還是可以閃開的……
可是小晴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我和李嘉誠中間來了。
我想拉開她都來不及……
“小晴！！”
我和李嘉誠同時大喊了一聲。
李嘉誠大概是想打死我，手上的椅子揮舞起來之後，收都收不住……
就聽到沉悶的一響，小晴身體便向我倒了過來。
我扶着小晴。看到她緊閉的雙眼和滿頭的血，什麼也顧不上了，把小晴往地上一放，隨即向李嘉誠衝了過去，死死地掐住了他地脖子。
一些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還有樓層保安都衝了過來，開始拉架，也有人叫喊着把小晴往急救室裡送。
我看到李嘉誠在我手下，面色由紅轉紫。再由紫轉白。
然後有幾個男人分別拉着我地手臂，把我給拉開了。
一切，亂成了一團糟……
……
小晴，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如果你能活過來，以後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被人拉開之後，我衝到急救室外心急如焚。
爲什麼……爲什麼那時候。小晴你要衝過來？
爲了替我擋下那一擊嗎？可那丫地根本打不中我的啊！
被我差點掐死地李嘉誠，大概沒想到這一下打中了小晴，現在也趕了過來，雙手抱頭、目光呆滯地守在搶救室外。
可能怕我再對他動手，李家的人把他給團團圍住了。
小晴……我對不起你……如果你能醒來的話，我願意爲你放棄一切……
眼中的淚即將涌出的時候，頭上纏着繃帶的小晴自己從搶救室裡走了出來。
正要迎上前，發現李嘉誠那廝也迎了過來，忍不住又向他衝了過去。
“你們別打了好不好！？是不是一定要我死了才甘心！？”小晴大叫了一聲擋在了我們兩人中間，然後又哭了起來。
是我想打嗎？
小晴你說的話也太傷人心了吧？
因爲看你的面子。我到這裡來之後。一直很剋制，是他拿鐵椅想拍死我啊！
算了。不想和小晴理論什麼，再因爲和李嘉誠的打鬥傷到她，一切就無可挽回了。
我應該慶幸小晴現在沒出什麼大事兒纔是……
……
也許是華威命中該死。
就在老太婆準備做出讓李家人撤出華威的決定之前，她撒手西去了。
沒有了老太婆的支持，老太婆死後，股份恐怕要再次重新分配，李家人估計更不會容許我繼續呆在華威了。
唯一支持我的小晴，在公司地股份中，只佔了很小一部分，沒有什麼發言權。
陪小晴安排了這幾天的葬禮之後，我也該回學校去了……
……
三天以後。
葬禮。
林總和張麗華也都過來了，包括公司很多部門的負責人。
我從林總和張麗華的表情上看得出，他們即將告別的，不僅僅是老太婆的遺體，還有華威公司。
“陳總，節哀順便……從程序上來講，你現在仍然是華威地總經理，公司何去何從，你最好還是和員工們說明一下……完全丟在一邊不管是不行的啊……”林總找機會走到我身邊，和我低聲說了幾句。
“我知道。”
……
又是三天過去了。
我正和小晴在公寓裡吃早飯。
“是那個李玲的秘書小毛打過來的，她通知我說，今天上午十點鐘，公司開大會，讓我們都過去……”頭上仍然纏着繃帶的小晴，接了個電話之後，告訴了我一聲。
這些天，我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着小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