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安到榆林就是坐快車也得十個小時,更何況晚上這趟慢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肯定危險的很,李三生到火車站便給趙姨聯繫的那人打了電話,男人很客氣的說讓他在大廳等會,馬上就到,可能也是趙姨託別人聯繫的,估計趙姨自己也不認識火車站的人,是個長的又矮又胖的中年人,李三生不懂的火車站的肩章代表的職位高低,不過看那突出來的肚子估計作威作福慣了,肯定職位不低,從一開始到最後那矮胖子臉上阿諛奉承的笑容便沒有消失過,很客氣的把票給了李三生,又笑着說車上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客氣的讓李三生都確實有點不好意思。
李三生看火車票是軟臥就有點蛋疼了,他有個很讓人糾結的習慣就是,坐火車從來不會選擇臥鋪,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是苦命,不懂得享受,只有李三生自己知道,他每次選擇硬座票,只是想能聽到更多的故事而已,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辛酸,每個小人物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只有懂得小人物的艱辛,纔不會一輩子做小人物。
無奈的問矮胖子能不能給他換張硬座票,矮胖子很鬱悶的問道爲什麼要換硬座票,鬱悶還有這樣的人。李三生只能扯了個謊說自己有個朋友也在車上,兩個人一路上也好有照應,矮胖子笑着說,沒事,我給你朋友再換張軟臥的,李三生無奈這矮胖子這樣不死不休的。估計趙姨打電話的人肯定是個大人物,而那人給矮胖子打電話的時候,自然旁敲側擊的說了幾句,意思矮胖子自然都懂,都是精明於世故的人,矮胖子也是想多認識一個朋友,多一條路,體制內混的,哪個在這方面不遊刃有餘。
最後胖子還算識趣,沒有繼續不死不休的,打了個電話,一會一個車站的員工就拿了一張硬座票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李三生。
順利的上車後,幾經曲折終於找到自己的位置,瞄了一眼這是不是自己的位置,一看孃的,還真是,就差自己一個人,其餘三個人都已經到了,一個大叔一個老和尚一個梳着二八偏分的看起來接近三十的怪蜀黍,這陣容當場把李三生就給震住了,更讓李三生扯淡的是,中年大叔手裡拿着一本另類版的知音,一邊扣着自己那隻穿着拖鞋的臭腳。三十怪蜀黍就更絕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丫手裡也學着中年大叔拿着一本書,李三生一看覺得這廝得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手裡拿着一本《風水辯》,是明代喬項的得意之作,李三生之所以知道是因爲老爺子除過對古樂器棋藝登峰造極之外,還有對堪輿風水算是一絕,村裡人死後下墳點都是老爺子選的點,老爺子的書房裡面堪輿風水之類的古書佔了一小半,可以說珍藏着各個年代的風水堪輿大家的巔峰之作,從最早也是最龐大的《周易》,到很少有人知道的《地理正宗》,而《葬經》《堪輿金匱》《撼龍經》之類的自然少不了,李三生對這些只懂皮毛,但是遇上城牆根下那些算命的還能當衆揭穿的。
而這三十怪蜀黍手裡的名人喬項的《風水辯》對風水二字的解讀有着自己的意思“所謂風者,取其山勢之藏納,土色之堅厚,不衝冒四面之風與無所謂地風者。所謂水者,取其地勢之高躁,天使水近夫親膚而已;若水勢屈曲而環向之,又其第二義也”,算是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老爺子也很推崇。
不過從這三十怪蜀黍能看《風水辯》這種很難找到的風水書來看,;李三生估摸着這廝至少也得比城牆根下那些只看周易就敢出來算卦看破天機的老神棍強多了,只不過梳着個超級二八偏分敢向二龍西瓜頭叫板,打着啫喱膏能把人手戳破的三十怪蜀黍剛剛還存留在李三生心裡那一絲世外高人的樣子就被他接下來的動作給鎮住了,震的是蕩然無存啊,這廝剛剛另一隻趴着窗戶的手還在使勁的扣他那個絕對是扣大的鼻子裡面的鼻屎,接下來就敢旁若無人的直接塞進了屁股裡,李三生看着這廝在屁股裡戳呀戳,戳了好大一會,然後這廝直接戳完之後手在座位上又磨了磨,李三生懷疑這廝是不是直接在屁.眼裡戳出東西了,一陣膽寒啊,只不過這廝接下來的動作還沒完,瞥了眼中年大叔剛剛到在桌子上的瓜子,這廝笑了笑,用他那剛還四處征戰的手直接抄起了一顆,送進嘴裡。看見這一幕的李三生直接被雷住了,要不是老和尚問了句,施主你也是這個座位的,估計李三生直接下車打電話給矮胖子,叔,你還是讓我睡臥鋪吧。
中年大叔擡頭笑了笑說吃瓜子,李三生哪敢吃那三十怪蜀黍用他那所向披靡的手征戰過的瓜子,笑着說了聲謝謝,放下買的《環球人物》和《瞭望》,三十怪蜀黍放下《風水辯》,擡頭看着李三生手裡的兩本書,不知道是詢問還是懷疑還是羨慕的問道,大學生?
只不過張嘴一陣臭氣轟然而出,李三生差點當場暈死,心裡大罵,狗日的,竟然是重口味的。李三生哭的心都有了,只能尷尬的點了點頭說混畢業證的。中年大叔也聞見了那股惡臭,往邊上挪了挪位子,絲毫不迴避的直接捂住了鼻子,一陣鄙視,只有老和尚八風不動,李三生無奈還真是看破紅塵的高人啊。
就在李三生坐火車去榆林的時候,而剛剛到榆林沒一個月的二龍此刻已經開始東藏西躲了,此刻在國會一號的某一個包間裡面,兩個關中道上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被外界稱爲哥的男人卻在把酒言歡,稱兄道弟,卻不曾沒過一會就惱羞成怒了。
“雷剛,我看你狗日的是養了一幫牲口,這點事都辦不了,讓我給三爺如何交代”
“牛哥,別忘了,情報是你的給的,你可沒告訴我上次二龍出手砸我面子救的那個兔崽子在,我還想問你呢,沒想到你卻先開口,那我就不得不說了,雷剛眼神輕蔑,不屑的問道。
國會一號還是上次的國會一號,人物還是上次的人物,買賣卻不是上次的買賣,看來這爲了利益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現在看起來很明顯的是昨天晚上的那件現在已經在西安傳的很兇的那件事就是這兩個人下的手,至於有沒有他們背後人的指示,那就不得不說了。
牛哥,國會一號的準當家的,雷剛,西安道上都知道他是北邊那王二愣子手下的得力干將,不同陣營的兩人,爲了不只是共同還是不共同的目標卻此刻卻窩裡咬了起來。
“吳克牛,你個王八蛋,狗日的敢陰老子“剛剛還很不屑的看着牛哥的雷剛,雷哥,在接了一個電話之後卻開口大罵道,絲毫不忌諱他在關中道上沒有牛哥的地位高。
“啪”牛哥聽見雷剛接完電話就開口大罵,盛怒之下當場將手裡的酒杯摔的粉碎,周圍幾個人看着剛剛還談笑風生,嘮着家常,說着那個夜場又來小姐了的兩位大佬怎麼臉說變就變了。
“雷剛,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小心你走不出國會一號,別忘了這是哪,我是誰,你是誰”牛根毫不客氣,眼神陰狠的大罵道。
“我是誰,你是誰,呵呵,我是王哥手下的狗,你是三爺底下的狗,都一樣,別他媽的裝主人,感動我,試試”雷剛猛的站起來,陰陽怪氣的說道,只不過眼睛裡的怒火已經遮掩不住。
剛剛接到手下的電話,說關中道上又出追殺令,是黑臉侯爺張德涵的追殺令,雷剛還笑的很歡快的問,誰這麼走狗屎運的賞到了黑臉侯爺的追殺令,這不是找死嗎,黑臉侯爺是誰,那是大響馬啊,他後面站着的王二愣子王哥都不敢動黑臉侯爺一根毛,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對上了侯爺。
當底下那個心腹說,貌似侯爺找的就是咱們,因爲追殺令裡面說昨晚有人對他外甥白鵬下死手了,還要殺他外甥媳婦和肚子裡的孩子。雷剛一時就愣住了,他就很奇怪昨天晚上到今天西安市裡面警車和道上很多人都在忙什麼,現在終於有了頭緒了,原來找的人就是自己。
“吳克牛啊吳克牛,陰我啊,讓我殺侯爺的外甥,你狠啊”雷剛有點氣急敗壞的說道,他殺白鵬是因爲以前和白鵬有過節,但提議的卻是牛哥,牛哥說他和白鵬也有過節,兩個人不謀而合,便謀劃許久,因爲他們所掌握的資料所顯示白鵬只不過是侯爺手下的一個小人物,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母親也只不過是個外資的西安負責人,沒有影響力,父親就更不在話下了。
“什麼,白鵬是侯爺外甥,完了,完了,這下完了,就算是三爺也保不住我了”吳克農聽見雷剛的話,直接倒在沙發上,侯爺的威名實在是太大了,他不得不害怕。
兩個人都面如土色,只不過一個眼神迷亂,一個眼神清醒。
但估計,只有真正知道內幕的人才會知道,關中道上的陰謀又要開始了,或者說整個西北道上的大響馬們要洗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