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奪命旋渦
宇龍在城門口的時候，便讓兩兄妹返回去了。兄妹兩人雖然還想再送他，但被他那不帶半點感情的冰冷目光阻止了，只有依依不捨地看着宇龍從容地走出城門、走出結界，最終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離開西鄰之後，宇龍並沒有直接會A市，而是到了淨波湖南岸的疑山。這座山他小時候曾與男子來過，12過去了，這山一點也沒變。它只是一座普通的山，上面光禿禿的，幾乎沒什麼植被。就像老人說的那樣，這山似乎從千年前甚至更久的過去便存在於這裡，並沒有一點被人用特殊力量移來的痕跡。但是雲曦的消失既然跟神有關，那這座疑山所顯出來的表面現象也就不難理解。
“師父，如果我能夠擁有你那樣的力量，就一定能夠參透這座山的隱密。”他心中這樣想着，追求力量的信念更加堅定了，卻與以往有些不同，以前他只是單純地爲了力量。但現在，他是爲了自己的記憶，爲了察出村長的死因，也爲了應對不久的將來要發生的異變更是因爲要尋找自己的最愛。
宇龍帶着叢雲牙離開西鄰後的第三天，殘雲炎龍的帶領下也來到淨波湖畔。當殘雲從炎龍口中得知自己所要的東西便在淨波湖底之後，賞給了淨波湖一記強勁的劍氣。
待水面平靜後，來見他們的是滿面憤怒的男子（明珠的哥哥以後就用戰雲來稱呼），明珠並沒出現。當戰雲看見面前這個張狂的人手中的武器時，着實吃了一驚。
再看殘雲的長相，確實與有個人很像。
“喂臭小子，你老爸在不在下面！還有他和另一個臭小子說了什麼”
（至於是什麼人？先賣個關子，以後會知道的）
經不住殘雲很沒禮貌的催促，戰雲苦笑一下，按捺住吃驚，將那天父親說給宇龍的話再講給殘雲聽，當然省去了那段被族人視爲恥辱的往事，只告訴殘雲 ，雲曦本來是在南岸的。戰雲走後，殘雲兩人也去了疑山，結果是一無所獲。
雖然唯一的線索成了個難解之謎，但是殘雲他們仍沒有放棄尋找答案的下落。只要靈玉還存在，就表示他還活着，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木子和芙蓉的手上受苦，所以就算掘地三尺，他們也要儘早找到木子和芙蓉救回他。因此，他們的旅行從未有一刻停止過。
初升的太陽被厚厚的烏雲遮住光芒，天地間分外陰沉；一層迷濛的水氣懸浮在空氣中，看來就像是擋住視線的淚花；秋風吹過，帶來絲絲料峭的寒意，有點淒涼、又有點陰森。
一個枯草叢生的山坡下，田陌縱橫、溪流環繞，一派寧靜祥和的景象。但是此刻本該是勤勞的農人下地勞作的時候，田野間卻無半點人影。田陌盡頭，是一個小小的村落，入眼皆是倒塌的房屋、散落的武器，一具具橫七豎八的屍體，有普通村民的，也有無良土匪的；每具屍體都乾癟如毫無水分的老樹皮；有的屍體面部瞳孔放大，滿面驚駭慌亂；有的屍體俯趴在地上，卻仍用早已失去光彩的眼睛死瞪着陰沉的天空。四周一片死寂，陰森的怕人。
當宇龍拖着沉重的步伐，進入這個村子的時候，不由被村中的景象駭了一跳，驚走了身體的疲勞。不等叢雲牙說話，他立刻張手就是一招散魂鐵爪，清掃完之後...邁開腿在屍體間來回巡視了一圈。開口和叢雲牙說道：“雲哥，跟前兩個村子一樣，這些人全都被吸乾了精元。”
面對着這麼多具恐怖的屍體，宇龍冷漠沉靜如初，銳利的目光一一掃過四周，敏銳的嗅覺在同一時間發揮着作用，冷然又說道：“還是沒有留下氣味。”
等說完話，他才鬆口氣，這纔將視線凝聚，卻發現身旁已然沒了的身影。他大驚，以爲叢雲牙自己已經離開了，剛要轉身追去，卻發現叢雲牙正背對着他靜靜地站在左側不遠處。他趕忙跑過去，卻奇怪地發現叢雲牙正在看着腳邊那一具死瞪着天空的土匪屍體，目光冷漠又深邃，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接着，宇龍便吃驚地看見叢雲牙竟然緩緩揮出了紫色的光芒！
“雲哥，你要幹嘛……”宇龍的話還沒說完，劍光一閃，叢雲牙已經自行斬殺了土匪屍體上來自那個世界的使者，優雅地收回到了宇龍的手上，冷冷地看着那具屍體。
在宇龍撟舌不下的吃驚中，那具乾癟的土匪屍體漸漸恢復了原狀，然後土匪便輕微動了動，接着就像是從噩夢中驚醒般猛地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醜陋的臉上恐懼未消，目光茫然地看看四周，疑惑道：“我不是死了嗎？怎麼……”話沒說完，耳邊忽然響起了一陣沙啞無禮的聲音：“你本來就死了，是我救了你！”
他大驚定睛瞧去，立刻便看見了那對閃着刺骨寒芒的金色眸子，儘管那雙眼睛的主人有着絕世罕有的俊美容貌，但他臉上的妖紋和尖尖的耳朵，分明地告訴他：這個人是妖怪，很厲害的妖怪！而他此刻正被這個妖怪抓着脖子提着，心被駭然填滿，忘了難以呼吸的痛苦，只感全身無力，拼命地張嘴要說些求饒的話，卻無法發出聲音。
宇龍並不想現在就殺了這個可惡的人，他鬆開了手。土匪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卻沒有力氣更沒有膽量再逃跑了。待土匪喘息平復，宇龍才聲冷如冰道：“說，這個村子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土匪雖然懼怕得混身顫抖，但更怕惹怒妖怪而被殺，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回話道：“我們本來打算進村子搶劫的，但是剛進村，村子上空便突然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綠色旋渦。我們都以爲有妖怪來了，全都四散逃命。可是沒跑幾步，大家都被旋渦給吸住再也跑不動了。我那時只感到全身的力氣一瞬間被抽乾，然後什麼就不知道了。”頓了頓，看着宇龍乞求道：“我說得都是真話，求大人放過我吧！”
宇龍沉默一會，緩緩轉身往村外走去。土匪還以爲妖怪饒了他，剛鬆了一口氣，卻猛然聽見宇龍那毫無感情的冰冷語聲：“雲哥，殺了他？”宇龍天生就討厭暴虐的土匪和小賊，怎會放過他呢？
那土匪聞言大驚，爬起來拼盡全力逃命。
不過依舊是無用功，只見宇龍單手一揮，連叢雲牙都沒用到，那個土匪的背後就留下深深的5道抓痕，然後又....歸西了...
無視腳旁一具具恐怖的屍體，宇龍的步履從容而平緩，和叢雲牙離開了村子。
同一天，從早上便躲在雲層中的太陽，正午時總算露出面來了，只是陽光仍有些暗淡無力，秋風吹在身上涼嗖嗖的，預示着冬日將臨的信息。
殘雲一行人面朝西南方走在一條坎坷的泥路上，身旁不時有揹着包袱、扶老攜幼的路人匆匆走過，在路過他們身旁時，都向他們投去了詫異的目光。可殘雲他們似乎並沒注意到路人的異樣，依然故我默默地往路人相反的方向走着，每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喂！年輕人！”終於有個瘦弱的中年人停下了匆匆的腳步，滿面善意地叫住犬夜叉他們。
殘雲他們很有默契地同時停下腳步，訝然轉身看着中年人，炎龍試探地道：“大叔，你叫我們？”
中年人道：“是啊！你們是外地人吧？”
“嗯！”
中年人臉上顯出恍然的表情，接着道：“你們不能再往前面走了。”見年輕人臉上都顯出了疑惑之色，沒等他們發問，他已解釋道：“最近那個方向已經有很多村子被天上突然出現的恐怖旋渦襲擊，死了很多人，而且死的樣子都很可怕。旋渦很可能就要過來了，我們就是從那邊逃出來的，打算到道士大人那裡去躲避。”
殘雲他們對旋渦奪命的事一點也不吃驚，因爲路上他們已經看到了三四個被摧毀的村子，從一個僥倖活下來的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們此行便是在調查這件事。
只聽炎龍奇道：“道士大人？”
中年人臉上露出了尊敬之色，道：“就是悟然大人，他是這一帶最有名的神官，法力很高強。”伸手往身後指了指，道：“他就住在前面山上的神社裡。”
“道士大人？”殘雲將目光轉向炎龍，炎龍沉吟道：“道士大人確實很有名，法力嘛……好像跟我不相上下。”
“切！”殘雲很不屑，道：“那點法力恐怕不是那個妖怪的對手吧！”
殘雲兩人沒有降低音量的話露出一抹苦笑，果然那中年人不滿的聲音馬上響了起來：“什麼！你竟然敢這樣說道士大人……”
沒等他說完，炎龍趕緊微笑着插言道：“請問……大叔，前面村子的人是不是都到道士大人那去了？”
炎龍的笑令那個中年人的怒意盡消，他點點頭道：“是啊！”
炎龍看向殘雲，輕聲道：“殘雲，我們也去吧。那裡說不定會成爲旋渦的襲擊目標。”
殘雲不置可否道：“這次我一定要將那個製造旋渦害人的妖怪給揪出來！”說着已提着劍當先往中年人指的方向走去，路過中年人身旁時，擺手道：“喂，大叔，我們先走了。”
炎龍好笑地看着殘雲，嘆口氣，喚醒了因他那前後不符的行爲而怔愣的中年人，一起跟了上去。
這是佔地很廣的道觀，坐落在半山腰上。當殘雲他們來到時，道觀大殿內外已經聚集了兩三百人，這些人自然都是附近那些爲了躲避奪命旋渦而逃難至此的村民。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擔心着會不會平安逃出死亡的威脅。
道士是一個五十多歲，表情很嚴肅的長者。當看見殘雲他們的時候，他表面雖是那副不苟言笑、滿臉嚴肅的樣子，但內心卻着實吃了一驚，因爲他敏銳的目光發現殘雲他們每人身周都有一圈淡淡的金光，這種光是常人的眼睛無法看見的，心道：“那竟然是...！這些人究竟是……”
沉默着卻仔細地打量起他們來。炎龍他們被他那種帶着研究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殘雲對其更加反感，“切！”一聲懶得理他，向朋友們打聲招呼，徑自從悟然身旁走過，在大殿附近的草地上坐了下來。
其餘人衝着道士很不自然地笑笑，行個禮，也走到殘雲身旁圍坐在一起。誰知道士卻走了過來，道：“你們到這不是來避難的吧？”口中雖說着“你們”，但目光卻是看向殘雲一個人。
殘雲大模大樣道：“當然。”
道士沉默一會，正色道：“這裡很可能會成爲奪命旋渦的襲擊目標，到時候就拜託各位幫忙保護大家了。”
他的話倒讓殘雲等人感到意外，炎龍道：“道士大人，你不介意我是妖怪嗎？”
道士一本正經道：“心懷善念的妖怪會作惡嗎？”說完，他就轉身走了。
炎龍看着他的背影，訝然嘆道：“他跟師父真的很不一樣呀！”衆人表示贊同，心中對悟然產生了好感。
已經走遠的悟然，心中想着：“看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是被神靈庇佑的人。”
到了道觀後，殘雲便在炎龍的建議下，當着道士的面，給他爲道觀而設的不太結實的結界內，再加了四層結界。雖然有點不給道士面子，但爲了安全起見只有這樣做了。道士雖然總是板着一張臉，卻並非好面子之人，反而向炎龍道了謝，這讓殘雲對他多了些好感。
做好一切安全措施後，已是日落西山之時了，用完晚飯，殘雲便和來這避難的人們一起，在略帶寒意的秋風中靜靜地等着奪命旋渦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