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旁,張武四肢無力頹在地上,風雷網鋪天蓋地地罩下來。張武發現那風網力道極大,勒得胳膊腿生疼,大呼:“輕點,不打了,不打了……”
宋疾風怕張武再耍花樣,用牛皮鎖鎖死了張武的雙手,這才收了風網。張武呲牙咧嘴地問:“乖兒子,你們這網叫什麼,好厲害!”
陳雷道:“我們這叫風雷網,是我和師哥……你叫誰兒子,找打是不是!”
張武道:“我看你也是條漢子,說出的話自然要算數。你要是漢子都不當了,打死我也不收你做兒子!”
陳雷着急辯解道:“我自然是漢子!”
張武嘻嘻道:“那好,看你這麼誠心,就手下你做兒子了。”
陳雷不善言語,幾句話就被張武繞進去了,憋得臉通紅。宋疾風叱道:“休要再與他胡扯,把那個小乞丐也帶上,回去覆命!”
宋疾風和陳雷押着張武和小六往回走。張武表面嘻嘻哈哈,心中卻是一直盤算這怎麼逃脫。
正走間,迎面過來一架馬車。張武馬上坐在地上,道:“步行太累了,我要坐馬車!”宋疾風道:“小子快走,惹急了爺們兒兩,現在就殺了你!”
張武把頭一橫道:“好,我死了也不走了,你就把我的屍體帶回去交差吧。”
陳雷對宋疾風道:“師兄,別忘了掌門的命令是務必將他活着帶回去,咱們……”
宋疾風豈會忘記,他原本也只是想嚇唬張武。只是這個性直的師弟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宋疾風只得攔住了馬車,車伕一見有人要坐車,忙不迭地下車,問道:“極爲大爺,請上車,要去哪裡?”
這車伕身材微胖,灰衣藍褲,頭頂草帽,可能是因爲胖的緣故,臉上竟然連一條皺紋都沒有。宋疾風道:“別管去哪,我讓你怎麼走,你就怎麼走。”
車伕應道:“得了,幾位客官坐穩當了,駕!”這馬極爲健壯,馬車跑起來速度極快。
宋疾風看了道路說:“車伕,前面轉彎後過橋,然後一路往南走!”
車伕猛地喊了聲“籲……客官啊,你是要過橋啊!嗨,也不早說,那橋壞了走不了,正在修呢,現在需要繞道走!”
車伕開始駕車一會坐一會右得走了兩三個時辰。張武在車中喊:“口渴的要命,要喝水!”
車伕遞給他一個葫蘆道:“小客官,我這裡有水,喝吧。”張武對陳雷說:“乖兒子,我手都捆着,怎麼喝水?你幫我一下!”
陳雷不願與他糾纏,便拿起水葫蘆,往張武嘴裡一插。張武吊住葫蘆仰頭“咕嘟咕嘟”的喝了個精光,然後誇張的說:“嗯,好水好水!”
其實宋疾風和陳雷看到張武的喝相,也覺得口渴難耐,問車要水。車伕馬上遞給他二人一人一個水葫蘆。
兩人喝了水,果然覺得水極其甘冽。陳雷問道:“這水爲何如此甘冽……”
一句話沒說完,車中衆人發出一陣爆笑。原來陳雷的聲音變得嗲聲嗲氣,像個嬌弱的女人的聲音。宋疾風問:“你怎麼……”他說不下去了,聲音變得極其粗重,像牛喘氣的聲音。
張武小六哪見過這麼滑稽的事,笑的直流眼淚。
宋疾風一把抓住車伕的領子說:“水中高了什麼鬼?”
車伕嚇的哭喪着臉道:“小人哪敢啊!小人就是做個小買賣的,哪會搗鬼啊。你們三個喝的是一樣的水,那位客官怎麼就沒事呢。”
張武發了幾聲果然沒事。陳雷說:“那是怎麼回事!”他一說話車中又是爆棚笑聲,連宋疾風都說:“師弟,你……暫時先閉嘴,我來問。”
車伕突然想起一事,道:“哦,我聽說最近這裡鬧疫症,好像叫什麼‘百變嗓子’,染了疫症的人,聲音就會變化……”
宋疾風問:“那怎麼辦,可有辦法醫治?”
車伕道:“哦,這個有的,這個有的。就在剛剛路過的那片林子中有一種植物叫蒼葉竹,染了疫症的只要嚼幾片竹葉子就好了。”
宋疾風道:“那還不趕緊過去!”
馬車掉頭,片刻便來到了一座小山旁,可以看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宋疾風對陳雷說:“我去取蒼竹葉子,你在馬車上不要下來。”說完下車,施展輕功,朝林林子奔去。
陳雷在車上,臉憋得通紅卻不敢說話。
等了一會仍不見宋疾風回來。張武突然正色問車伕:“你沒說明白,那倉竹葉子可是吃的越多越好嗎?”
車伕突然一拍大腿道:“哎呀,我忘記說了,那倉竹葉子若是吃多了會送命的啊!那爲客官不會是……”
陳雷一聽大急,跳下車就往林中追去。那車伕看了陳雷身影一消失,立刻揮鞭打馬,揚長而去。
車中張武小六無比高興,齊聲道:“謝謝大叔救命之恩!”
車伕道:“你小子也夠機靈的,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怎麼把後一個騙走呢。你是怎麼看出我的?”
張武道:“我來到常人區見道凡人生活並不富裕,平常馬伕怎麼會有如此雄壯的駿馬?而且大叔舉止言語間,似有一股威嚴,絕對不是普通車伕。但是卻不知道大叔究竟是何人?”
車伕被他說的哈哈直笑,道:“不要着急,到了你便知道我了。”
張武又問道:“那南天師的兩個人會怎麼樣?”
車伕哈哈道:“我只是給他們開了個小玩笑,過不多久就會好的。”
馬蹄飛濺一路向西北方向駛去。張武和小六坐在車中不知過了多久,不知走了多遠,直到馬車停下來,下車後卻不見了車伕。
眼前是一個大宅子的偏門,迎面走來一個小童道:“兩位跟我來!”兩人隨着小童進了偏門,一路經過了十幾道小門,路過七八個天井,這纔來到一個小院。小童道:“兩位就請住在這兩間房裡,我叫小田,有事可以叫我。”
張武問道:“小田,這裡是哪裡?剛纔給我們駕車的大叔呢?”
小田道:“這裡是丹鼎派,左老爺府上啊!駕車大叔?我也不清楚,是總管吩咐我來的。”
別院內雕欄玉砌燈紅瓦綠,顯得極爲豪華。兩人看得傻了眼,小六嘀咕道:“咱們怎麼會被無緣無故的送到左府呢?”
張武道:“先不管了,我好久沒好好休息過了,今天一定要洗個熱水澡,痛苦的睡他一覺!”說完了心想,這裡會不會再見到左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