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療傷

張武本在等待陶盼,卻被靈根叫去。心中無奈,但知道是爲自己治病,也不敢推辭。

上清派地域廣闊,分爲外界和內界。外界屬於普通弟子,生活範圍。內界則是上清派主要女弟子居住之地。

張武入門上清派以來,從未涉足內界。這次能跟着小道姑去靈根居住處,只見內界的建築更爲講究,水榭樓亭,塔立環宇,樹蔭花茂,路淨人閒。說不盡的清幽,道不盡的素雅。望一眼便知有靈氣四溢,走一遭更疑有仙人出沒。

到達靈根處,看到室內有弟子準備藥品。張武眼前已有一口大缸,缸中水中泡着各種各樣樣的藥材,一股濃烈的藥味散發出來。

靈根說:“首先助你將體內陰陽果的藥力吸收,進到缸中去吧。”說罷轉身進了內室。四名弟子過來說:“張師兄,請寬衣進缸。”上清派的弟子分外室和內室兩種。外室弟子沒有指定的師父,只能接受集體受教,地位較低。

張武的師父是赤朱,雖然是男子,卻也屬於內室弟子。所以這些弟子會稱呼他爲師兄。張武知道這事,但是“寬衣進缸”卻讓他有點尷尬。周圍四人都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當衆裸浴他可是沒做過。

張武略一遲疑,只聽爲首那名外室弟子說:“這藥浴是極好的療傷手段。快請寬衣進去吧,一會二師叔要過來啦。”

張武一聽靈根馬上要過來,麻利的脫了衣服坐到缸中去,讓五十多歲的老道姑見了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四個女弟子看到張武慌張的樣子均是咯咯笑出生來。

張武也是一頓臉紅。剛進如水中,他就感覺水是冰冰涼的,其中似乎有某種物質和包住了自己的身體,才過片刻,張武感覺到自己的腹中開始“突突”得跳起來。張武一陣慌亂,以爲這正是自己以前肚子疼痛的地方。不一會水中起了波紋,只聽那爲首女子喊道:“靈根師叔,張師兄這邊好了,請您過來吧。”

張武在缸內看不到外面,不過聽到靈根過來,心安了許多。須臾,感覺到有一股勁力透過藥水,進入自己的身體中,自己沒有任何的抵抗的能力。這股勁力很是柔和,張武知道這是靈根在幫自己療傷。

靈根道:“張武,將陰陽果藥力釋放出來。”

原來陰陽果藥力被張武導入胸腹陣法之中。張武依言逐步將藥力導出。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陰陽果實的藥力逐漸被釋放出來,赤朱額頭已經開始出現汗水,不禁暗贊白鎮手法之高明。

張武覺得靈根的溫和的勁力在體內不停遊走,慢慢腹中開始激烈的跳動起來,彷彿有一團東西要破體而出,那正是陰陽果的藥力。張武誤食陰陽果時,便知這果實甚有靈性,而且極爲乖張,不想如今,仍然如此難以馴服。

張武清楚的感覺到,那股溫和的勁力似乎要包裹住陰陽果實的勁力。兩個勁力在張武體內上下翻動,躲閃追逐起來。張武只覺的那果實勁力所經之處彷彿是被烈火燒烤過一樣,時而又似被冰水澆潑一樣,好不難受。不過張武性格堅強,咬住牙關忍耐着。

約過一炷香的時間,陰陽果實的勁力似乎被靈根的勁力包裹住了,逐漸向張武體外引導,張武頓時輕鬆了許多。缸中的水則慢慢開始沸騰起來。張武此時才明白原來這藥水的作用。缸中水完全沸騰起來,水汽繚繞,張武張大了嘴,大口呼吸着,不過這要比之前體內冷熱交替好受多了。

原來這水中藥物主要是牛黃、白芍和人蔘、刺五加。前兩種藥物屬寒性,後兩種屬溫性,溫寒相抵,藥力自滅,本來此種配藥屬於最低級的錯誤,但是恰恰是這樣才能用於化解陰陽果實的藥力。《神農本草經》中記載:“療寒以熱藥,療熱以寒藥。”靈根將陰陽果藥力引入藥水中,用勁力調節水中藥物,使之一一化解陰陽果實。

說似簡單,做起來是在是艱難。若不是精通藥理以及修爲高深,是萬萬做不到的。這些日子,靈根正是在準備這缸藥水

張武已經是被熱水燙的全身通紅,意識也開始有點迷迷糊糊,但他知道快要成功,繼續堅持着。

漸漸缸中水開始平靜下來,靈根逐漸收回勁力。此時她已經是道袍溼透,微喘粗氣。她吩咐四名弟子細心看護張武。自己起身回到內室,喉嚨中突然一鹹,竟然咳出一口血來。只當是消耗勁力太多,趕忙坐下,自行調理身體。

再說在缸中的張武,如同經歷了一場大戰,心疲體乏,全身鬆散,穴脈盡開。水溫逐漸降下來,張武感覺到無數股涼爽的液流從身體各處穴脈流入進來,說不出的舒服。尤其是他剛剛經歷過的嚴寒酷熱,這種感覺來的更是讓他從身心俱疲過渡到陶醉。張武不禁閉上眼睛,任這種液流進入自己的身體百骸。

張武再次醒來是被一陣涼風吹醒。睜開眼睛時發現有幾雙眼睛看着自己,而自己仍然赤身裸體坐在缸中,缸中的藥水已經被他吸收的一乾二淨。

張武又是全身通紅,不過這次並非被熱水所燙,而是羞愧至極,第一次像這樣被圍觀。趕忙讓衆女子迴避,自己換上衣服。

張武纔將陰陽果實以及缸中藥水的藥力徹底吸收,不過此時藥力分散於身體各處。此時的他如同一個身體強壯的牛,卻沒長犄角,不能吧力氣集中起來,也不知如何使用。他需要做的是修行,形成定脈,將分散的勁力導入定脈,此時後話,暫且不提。

張武穿衣完畢後,正要找靈根道謝。忽然門被打開,兩人人進門來,卻是陶清和赤朱。張武趕忙行禮,陶清確實面色憂愁,問女弟子:“靈根何在?”

原來靈根醫治張武之後,但覺體內異樣。口吐鮮血後,回房間自己療傷,卻發現自己中毒了!陶清人得知消息後,急忙趕來。

張武知道後,心中大愧,想跟着衆人去看望靈根,卻因爲是男子不能進入內室,只能在外等待。

陶清和赤朱進門後,發現靈根坐在席子之上,面色發白,顯然是情況不妙。

須臾靈根睜開眼睛後說:“是他下得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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