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銳眼中世界變得不真實起來,他似乎回到了選拔賽,看着那晃動的人影,像是半固定的靶子,讓他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槍聲過後,左側最後一個有戰鬥能力的匪兵,也倒下了。
現在可以收拾右邊的匪兵了。幾個匪兵拖着受傷的小頭目,是跑不快的。果然,鏡頭中小頭目已經被放在地上。遠處的敵人陸續趕來。後邊的李墨陽他們正在向前驅趕着匪兵。
當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的土匪遇到了正規部隊,而且還是三大軍區抽調出來的精英特種兵,那就完全不夠看了。李墨陽並沒有具體指揮,只是跟在鄭金剛身後,一起行動。有人聲的地方,就肯定是敵人。開槍就是了。誰先開槍,誰就佔了上風。而且在茅草叢裡,相互基本都看不到對方,這就要拼經驗和勇氣了。我們天朝的軍人從來不缺乏勇氣。
吳國雲和齊愛國也正在和李墨陽匯合。齊愛國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藥,幾乎用跑步的速度,衝在最前邊。他似乎總能察覺到對面的敵人,第一時間開槍。雖然基本上都沒打中敵人,但是火力壓制的效果非常明顯。
李劍銳決定先幫吳國雲他們掃清道路,那樣的話,戰局基本就已經勝利了。
他冷靜看着草叢,當他剛剛瞄準了一個帶着貝雷帽的匪兵,就看到匪兵的頭上爆出的血花。是樂平開槍了,李劍銳急忙用瞄準鏡尋找着樂平的身影,果然不甘寂寞的樂平跟在李墨陽的身後,單膝跪地,雙手持槍,眼睛貼着瞄準鏡,緩慢的移動着槍口。似乎正在尋找下一個目標。
李劍銳頓時覺得自己的壓力減輕了不少,五人小隊已經開始反擊了,他只需要繼續守住這個制高點,射殺靠近的匪兵,就可以了。不過轉念他又響起了樂平的賭約,微笑了一下。從開戰到現在,殺死多少敵人了?他自己也沒數。或許這就是數字遊戲?
他覺得自己沒有那麼緊張,也沒有多少熱血沸騰的感覺。或許是在山上殺的野獸太多了,有時候已經分不出野獸和人類的區別了。李劍銳覺得,只要是敵人,當做人形的靶子就好了。
既然戰鬥沒有停息,那就繼續吧。李劍銳再次貼住瞄準鏡,尋找下一個目標。
戰場上的槍聲斷斷續續,然後變成了零星。能站着的匪兵已經沒有了。鮮血從傷口流出,澆灌着這片茅草地。
李劍銳想着,不知道這些用鮮血澆灌的茅草會不會長成綠色呢?他琢磨了一下,想到:估計是不行的,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附近,也沒有看到什麼植物變成紅色的。估計是植物有過濾作用吧。
戰士們還在草叢裡搜索着倖存的匪兵。本着國際友人的熱情,把那些能喘氣的擡出來,丟在公路上。
看着蜿蜒消失在雨林深處的公路,李劍銳覺得這些土匪也是腦子有病,打了這麼半天,都沒有看到有什麼車輛路過,這裡的顯然非常荒僻,在這裡假設路障,敲詐勒索,能有什麼油水?
其實李劍銳不知道,這個路障也是才建立不久,這夥匪兵也是新興的土匪武裝。三不管地帶的中心,早就沒有了其他武裝勢力插足的位置。所以這些新興的小團伙纔會躲在偏遠的芒新鎮發展。一來可以避開與老牌勢力的衝突,另一方面可以開拓新的財路。在公路上有不少這樣的收費站。
這些收費站都是看人下菜碟的,遇到大規模的武裝勢力,他們屁都不敢放,甚至有可能會被武裝勢力抓壯丁,幫忙搬搬擡擡什麼的。不過遇到了商隊,就會狠狠的敲上一筆。李墨陽他們很不巧,看起來人數太少,雖然都有武器,但是還不被土匪們放在眼裡。
李劍銳的表現顯然讓土匪們大吃一驚,纔會派人回去搬救兵。可惜在擁有狙擊手的天朝特種兵隊伍面前,土匪們如同土雞瓦狗,被分割擊斃。
而土匪武裝卻是沒有自己的狙擊手的。一般,狙擊手都是作爲武裝勢力的核心存在的,要麼是重金聘請的僱傭兵,要麼是自己培養的忠誠戰士。小一點的勢力都是沒有狙擊手的,養不起!
公路上丟着四個傷員,李墨陽圍着傷員走了一圈,對賈紅傑說:“你問問他們都是什麼人,還有沒有後續部隊。還有前邊的芒新鎮上都是什麼情況。”
鄭金剛正在研究着于帥的傷口。野戰服被用傘兵刀破開了一個口子。傷口中間的彈孔宏紅的發黑,還不停的有血流出來。
鄭金剛說道:“子彈還在胳臂裡邊。必須挖出來,不然很快就會感染。”
吳國雲和李劍銳也走了過去,果然,子彈沒有從胳膊後邊穿透。鄭金剛用手輕輕碰了碰傷口周圍,于帥罵道:“麻痹的,勞資痛着呢。”
鄭金剛從匪軍的衣服上撕下一個手掌寬的布條,隨手纏在一根小木棍上。然後讓李劍銳幫忙,在傘兵刀上淋了一些軍用酒精,算是消毒了。
他把木條遞到于帥的嘴邊,說道:“咬住!”
于帥已經從布條上聞到了一股混合着體臭和汗臭還有其他一些莫名其妙的味道。臉上露出嫌惡的樣子。
聽說讓他咬住,頓時不幹了:“我操,這東西臭的,你自己聞聞!你咬給我看看!”
鄭金剛還真的把手收回來,把裹着布條的木棍放在鼻端聞聞,馬上臉也皺起來了:“我操,這他媽是什麼味道啊。估計他們幾百年都不洗澡。”
李墨陽走過來,看看于帥的傷口:“能不能挺得住?”
“報告,能!”
李墨陽也不廢話,手指點了點他,示意鄭金剛直接動手。
于帥這下慌了,剛纔他以爲李墨陽問他能不能堅持戰鬥呢,他是習慣性的說:“能!”
哪知道,李墨陽是要給他直接做手術,挖子彈。麻痹的,那肯定頂不住。于帥急忙看着鄭金剛,滿臉的苦相:“哥,你要溫柔點。”
鄭金剛咧嘴一笑,把手裡的木棍又遞過去。這次於帥不敢再多說什麼了。趕緊張開嘴咬住。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鑽進他的鼻腔,于帥只覺得胃裡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