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聲,“手術中”的標誌燈熄滅了。手術室的大門緩緩推開,醫生和護士推着手術牀走了出來。
女孩趕緊跑上去,看着牀上趴着的李劍銳,急切的問道:“醫生,他怎麼樣?”
“放心好了,問題不大。幸好匕首沒有紮在脊柱上,不然下半輩子可就危險了。”王醫生說道。
女孩又問道:“要不要輸血啊,我是O型血,你看我能不能給他輸血?”
王醫生笑了笑,說道:“失血是有點多,但是還沒到需要輸血的地步。吊兩天鹽水就恢復了。”
女孩輕輕拍拍傲人的胸器,鬆了一口氣。本來她也是壯着膽子這麼說的,畢竟手術牀上的人士爲了幫她纔會被刺傷的,不做點什麼她心裡過意不去。實際上她是很怕血的。
這時候,長椅上一個身着警服的人站了起來,問道:“傷者情況怎麼樣?”
王醫生掃了他一眼,把剛纔的話又重複一遍。
幹警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我都等了這麼久了。他什麼能醒來,接收詢問?”
“這個,根據鎮定劑的效果,大概要到明天上午他才能醒來了。”
“鄭小姐,這樣的話,今天就無法進行筆錄了。如果明天他醒來,你再打電話給我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女孩望着幹警匆忙離開的背影罵道:“我靠!什麼嗎,抓小偷的時候不見人影,做筆錄也心不在焉。看他這個樣子,明天如果我不打電話,他就徹底消失了。”
王醫生看着搖搖頭:“別指望他們抓賊了,即使你明天叫他來,做了筆錄,也是不了了之。姑娘,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多了。”
說完,又說道:“你是他的家人吧,給他辦個入院手續,這兩天都要留院觀察。”
女孩連忙點頭答應下來。
李劍銳被推到急診室病房。女孩則跟着王醫生去辦手續了。
在交了三千大圓押金以後,李劍銳的入院手續順利辦理下來。女孩在李劍銳的衣服裡找到他的錢包,裡邊只有寥寥的幾百塊,不過身份證、軍人證在,這樣少了不少麻煩。
女孩當然不會讓李劍銳花錢,她大方的拿出一張金卡,這是她父親給她開的,裡邊的錢她平時根本不會動用,不過這時候發生這樣的緊急事件,這筆備用金自然就啓用了。她一直都認爲這個金卡的價值就是緊急備用金。而她自己的生活,都靠自己的努力爭取。最近,大概已經到了需要啓動這筆資金的時候了,但是她父親不見了。
當兩個護士將李劍銳安置到了住院部大樓,女孩一路跟隨着。對於住院這回事,她在路上已經打聽清楚了,住院部裡有護士二十四小時的服務,一旦病人發生什麼狀況,都能得到及時的解決。
當她跟隨護士來到了三樓三零三房間,幫着護士一起將昏睡的李劍銳擡上病牀後,護士告訴她,牀頭的按鈕可以直接招呼護士,迅速的處理問題。女孩在放下心來。
護士們把生理鹽水掛好,就離開了。女孩走到牀前,看着熟睡的李劍銳,忍不住伸手輕輕的在李劍銳的臉頰上摸了摸。感受着他皮膚上的體溫,一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隨即嘆了口氣,想到最近報刊上關於南城商業中心的報道,心中暗恨不已。
幾年前,當她還是少女時候,就苦勸父親遠離江湖,然而父親卻沒有答應,反而越陷越深。想到這些,女孩搖了搖頭,暗道:“誰叫他是自己的父親呢。”
然後她從揹包裡拿出紙筆,留下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並寫了幾句:“請安心養傷,明天我再來看你!謝謝你!英雄!——鄭晴”
傍晚時分,鄭晴離開了醫院。她還要繼續尋找刀疤老三的線索,而且這一切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萬分的謹慎才行。這些年來她幫助刀疤老三保存的文件她都閱讀過,關於NJ市政府和警方的黑幕都讓她觸目心驚不已。
她沒想到的是王醫生沒有說實話,就是關於李劍銳醒來的時間,不是第二天的上午,而是當天晚上就能清醒。王醫生也是出於善意,他不希望當李劍銳半夜醒來,還要接受幹警的盤問,這樣對身體不利。
當李劍銳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睜開眼睛,看着周圍的黑暗,頭腦中的眩暈感附帶着輕微的耳鳴。稍微定定神,他纔看到牆角的走廊上昏黃的燈光。他覺得很渴,也很餓,這一天他只吃了早餐。
牆壁反射的微光中,他看到牀頭櫃上放着一瓶礦泉水,再看了看對面的病牀,空空如也,連牀鋪都沒有,大概是沒有人。他才意識到自己住院了。
李劍銳左手撐住牀沿,一用力,想要站起來,背上傳來一陣劇痛。麻醉針的藥效已經過去了。剛纔他沒有什麼動作,整個身體都還保持了半睡半醒的麻木狀態,這下一用力,立刻牽動了傷口,神經被激活,痛感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他趕緊停下動作,然後靜靜的保持着左側身的姿勢,等待傷口的痛感慢慢可以接收,才用手扶住牀頭的欄杆,緩慢的坐了起來。
很快他猜到了事情的經過,應該是在他暈倒之後,那個女孩幫他辦了住院手續。現在不知道需要再這裡呆多久,這個問題必須馬上知道,因爲他出來時,報備的是出勤三天時間。逾期不歸,是要接受調查和處分的。
望着牀頭櫃上的礦泉水,他想,大概是那個女孩給他留下的,雖說咱們軍人不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但是沒說不能拿一瓶礦泉水吧。想着就將礦泉水拿起,扭開瓶蓋,果然是未開封的。仰頭喝下一大口,乾渴的喉嚨頓時感覺好了很多。
李劍銳扶着牀沿,慢慢下了牀,踩着拖鞋,忍着背上的傷痛,一步一步來到了病房門口。
房門上有一個大大的玻璃窗,方便醫生視察房內的情況,不過李劍銳的病牀挨個牆,正好不在觀察的範圍內。
這時他趴在門上,透過玻璃窗向外望去,那種感覺很奇妙,也很新鮮。這是有史以來第二次進醫院,第一次是在軍營的醫務所。也是第一次住院。
突然,一個護士走來,習慣性額趴玻璃窗上向內望,猛然發現玻璃對面的一張人臉。
兩人都猛地向後退了一步,心跳驟然加速,嚇得!
人嚇人,嚇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