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起?
不、不對……
是眼前的這個男人,要她一起出國?
慕容姚完全懵了……跪坐在榻榻米的軟墊上,雙手捧着溫熱的茶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住她無比理智的男朋友。
腦袋裡不斷迴響幾秒前,他並不理智的邀請。
反而,蘇烙誠在無意識中將心底最渴望的想法脫口而出後,整個人都明然了。
“我說,跟我一起出國,讓我照顧你。”他重新換了個語氣,棕色的瞳眸恢復瞭如初的平靜,神情嚴肅且鄭重。
……就好像在求婚。
求婚?
慕容姚提了一口氣,腦袋頂大寫的問號隨之轉化成驚歎號!
蘇烙誠將她此刻激烈的心理活動狀態一覽無遺,低首笑笑,復又望住她,說:“剛纔我也嚇了一跳,被我自己。不過我很確定我是認真的,所以希望你也認真考慮,然後回答我。”
“考、考慮什麼?”慕容姚舌頭都捋不直了。
答應嫁給他嗎?
OMG!
她還是個大二的學生……
“考慮和我出國的事,如果你願意的話。”蘇烙誠的語速比平時要稍顯得快一些,他明顯感覺自己正爲此而興奮,思維也不可抑制的跳躍得厲害,“D國首都有很多不錯的大學,你可以選擇你感興趣的專業,不用擔心學校不接受,我會負責聯繫,只要通過面試……以你的條件問題不大。過去以後你可以選擇住校,也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每週都能夠見面。”
雖是臨時起意,卻在肯定想法後,立刻有了具體的安排。
甚至,蘇烙誠已經考慮到必要時,給姚姚想要入讀的大學捐一筆教學基金。
這些年他偶爾也會做些投資,手裡是有一筆閒錢的。
當然了,以上想法全部建立在姚姚同意和他去國外的前提上。
而事實是,蘇烙誠目前有八成把握,把眼前這個姑娘帶走。
是的,帶走。
他不想去設想分隔兩地會發生多少種誤會以及如何解決,與其隔着上萬公里的距離靠電話視頻短信聯繫,不如直接把距離縮短,短到他可控。
慕容姚徹底不說話了。
不知道該說什麼……
二十歲的她以爲無論發生何種情況能夠處理好,哪怕有慌亂,哪怕一時無措,她都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貫來活得清醒。
此刻亦然。
標準答案就在理智的她的心裡——委婉回絕,繼續自己的學業,感情方面順其自然。
爲一個男人改變人生計劃,太冒險了。
可是情感上,她爲他動心,因他動情。
一塌糊塗。
真是個艱難的選擇啊……
過了好一會兒,沉默到空氣裡充滿侷促,慕容姚擰起眉頭強迫自己看向對面等待答案的男人。
將將啓脣,話未說出口,彷彿蘇烙誠看穿了她的猶豫不決,搶先道:“或者先結婚。”
慕容姚本能的往殼兒裡縮,“不是說讓我考慮一下,怎麼、怎麼忽然說到結婚……”
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結婚,她也知道他沒開玩笑,可是啊可是……能別總突然襲擊嗎……
她淚流滿面!
“因爲我確定。”到這地步,蘇烙誠確實沒耐心給她緩釋了,“你太愛猶豫,顧慮太多。我在你眼前你都這樣,等我出國以後也許我們一年只能見上兩三面,我沒自信保證讓你時時刻刻對我們的感情感到安心,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分開。”
慕容姚低下頭,迴避他過於肯定的視線,“那要是將來,我們其中一方……反悔呢?”
蘇烙誠:“昨天你忽然想剪短髮,剪了以後後悔了,怎麼辦呢?”
慕容姚:“……”
廢話,頭髮剪短了還會長啊,出國又不是剪髮!
蘇烙誠那句反問根本是個圈套,她剛做完心理活動,就聽他道:“剪斷的頭髮會再長,出國後悔了可以回國。”
慕容姚擡起頭重新與他四目相接,“可是——”
“將來會不會後悔是將來的事。”蘇烙誠沒給她辯駁的機會,又不是辯論賽,“你只需要現在回答我,願意不願意。”
倘若把握不好現在,將來的後悔就是註定的。
將軍!
看似有選擇的她,其實根本沒得選。
又是數分鐘的沉默,思緒在寂靜中反覆輾轉。
慕容姚:“好……”
聽得出還是有猶豫的,但總算點頭了。
蘇烙誠當即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在通訊錄上查找,不知道要打給誰。
慕容姚應聲後立刻就有一丟丟後悔,同時又爲此感到興奮。
想爲自己莽撞的行爲歡個呼,但再想到之後還要向家人解釋,頓時垂下頭。
生活好艱難……
回想整場處於被動的對話,她緩緩抓取關鍵,“那個,學長……剛纔我只是答應和你一起出國,不結……”
正做着補充,對面,蘇烙誠撥出去的電話接通了——
“慕容先生,您好,我是蘇烙誠,有件事要請求您,希望您能答應我。”蘇烙誠握着手機,從容冷靜的看着對面的女孩兒,“我想帶姚姚出國,如果她接受我的求婚,我會娶她。”
慕容姚:“……”
慕容姚:“………”
慕容姚:“…………”
通話還在繼續,慕容姚已凌亂。
小包廂外,阿沁站在拉門邊,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給劉發短信:重大消息!大少爺要和慕容小姐喜結連理了!
……
慕容巽答應了蘇烙誠的請求,考慮時長不超過三分鐘。
慕容姚深深驚訝,最後的一絲顧慮就此打消。
有了決定後,接下來的進展迅速得不可思議。
只用了下午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就辦理好休學手續。
國外的學校也在蘇烙誠給她推薦的五所大學裡確定下來——D國首都藝術大學,哲學系。
面試定在後天早上,地點在T市T大外語學院,她的考官是此次到國內做交流的D國首都藝術大學哲學系副院長。
當慕容姚回過神來,已抱着各種資料站定在家門口。
耳邊還回蕩着學長說明天早上7點一起回T市的交代,嗯,同樣是在今天辦理休學的蘇烙誠還要在臨城呆一晚。
她開始試着回想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似乎,好像……她就是逃了一節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