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弄的,但我……”不等王超接着說完,臧美紅就打斷王超話。
“好啊!你個賤骨頭。我怎麼着你了,弄個這來咒我?”
“娘,我不是……”
“不是啥,不是好東西啊你……恁大一點兒,就心懷鬼胎,長大了還不得了你呀……”臧美紅氣的都快背過去了。
“我……不是咒,咒你……”王超結巴着說。
“行啊你,到現在還說咒我,你不想活了啊!”臧美紅說着就左右開弓,上下夾擊,王超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任她毆打。
可能是臧美紅自己打的都累了,終於停了手,然後一搖一擺的走回了屋。
院子裡,留下一個滿頭是包,全身是傷的王超,可憐巴巴的佇立在那!
“睡去,還站那幹啥,沒挨夠啊?”臧美紅惡言一出,王超一步步挪向屋裡。
在燈下,王超看着胳膊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疤,疼得不敢碰,忍不住淚流成河。
自己的臉上,被臧美紅擰的發燒,那種火辣的感覺還未退去,身上都是痛感!
自從臧美紅到來不久,王超就沒了好日子,接着就是每天幾頓吵,兩天一次打。
總之,是受着**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
令人佩服的是,王超在這種高壓的生存環境下,竟然沒有神,或者瘋掉,這一點恐怕是其他人不能做到的!
當然,他也有過喝毒藥的想法,但是他害怕死,害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所以纔沒有做出這種事情來!
因爲,王天成是他的希望!
王超咬着牙,慢慢的躺下。在牀上,他不敢翻身動彈,因爲身上疼!
王超睜着眼,怎麼也睡不着,不是沒有睡意,而是傷痛難耐!
忍!咬着牙,忍!
良久良久,王超忘記了疼痛,進入了睡夢!
他夢到和小夥伴們一塊兒,在梨園裡偷梨吃呢,他爬到樹上,其他人在下邊撿,只是偷完後他們抱着梨跑了,王超怎麼追都追不上他們。
躺在牀上的他,早已是汗溼席子似水洗了,全身都是汗!
然而,他還沒有醒來!
主屋裡靠牆放的長木桌上,擺着的那個鐘擺,時針已指在了一點的位置,報時的鈴聲剛落,臧美紅捂着肚子走了出來!
“小超,快!快來……”臧美紅使盡全身氣力。
王超被這一嗓門從夢中叫了回來,聽到是臧美紅的聲音,他立馬爬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了!
“娘,你怎麼了?”王超來到她跟前問。
臧美紅捂着肚子,王超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動作很輕,唯恐動作幅度大了,會讓她更加不舒服!
“娘,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王超低聲問她。
“嗯嗯。你去你小六叔那,給我弄點藥來!我肚子疼的太狠了!”臧美紅有氣無力的說。
王超聽此,拿着手電筒,像腳底抹了油似的跑掉了,此時好像他根本就沒受過傷一樣,跑的甚至比車子都快,因爲在他那簡單的腦袋裡,只想着儘快跑到那,弄了藥讓臧美紅吃了,好舒服點!
小六是王家屯村的村醫,人長的白白淨淨的,戴個金絲眼鏡,是個衛校畢業的高材生,屬於那種型的帥小夥。
在村裡辦了個診所,已有多年了。雖然已快三十了,但是,風華依然不減當年,只是還沒有自己的對象,當然,這其中有個很重要的原因!
王超緊跑慢跑的終於到了“小六診所”。
“啪啪啪!”王超連珠炮式的敲着門。
“小六叔,快開門啊!快點啊!”王超心急火燎的喊。
小六正在睡夢中呢,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喊叫,不耐煩的揉揉眼!
“誰呀!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啊!別敲了,明天再來!”小六很不爽的說。
“小六叔,是我呀!我娘肚子痛,讓我來弄點藥!”王超此時說話也不結巴了,勘快利落的說道。
小六聽出是王超,尤其是聽到他說“我娘肚子痛,讓我來弄點藥”這一句,一下子睡意全無,“唰”的一下坐了起來,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邊穿衣服邊去開門。
“怎麼了?大半夜怎麼肚子痛啊?”小六的話裡包含着無限的關切之情。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捂着肚子,看上去疼得可很呢!”王超跟着小六走去藥臺。
小六是急急忙忙準備了藥,把自己的醫藥箱清理了下,帶了藥品和診療器材,就急匆匆的去了王超家。
王超見他如此行爲,覺得很是不解,娘說讓我來弄藥,也沒說讓他去啊,他怎麼表現的那麼積極主動呢?
記得上次,我爸夜裡發燒,讓他去給打針退燒針,他都沒那麼積極,難道是因爲冬天下雪的緣故?
王超沒有再多想,和他一塊兒快步向家裡走去!
“怎麼搞得了?怎麼突然肚子疼呢?”小六一進門就急着詢問。
臧美紅捂着肚子,正歪斜着在躺椅上躺着呢,見小六去了,問了句“你咋來了?”說這句的時候,她刻意把“來了”倆字唸的很重!
“我聽小超說你突然肚子疼,不放心就跑了過來!”小六很是關心她,說着就做出要摸她肚子的動作。
只是,還沒碰到她,就被臧美紅給擋了回去。
“沒什麼,估計是吃東西不對勁了,拉肚子拉的厲害!你給我開點藥吧!等改天給你錢!”臧美紅像是個七老八十的人一樣,再沒有對王超大打出手時的那種野性了,卻更像是個霜打的茄子,完全蔫了!
“現在感覺怎麼樣?”小六放下藥箱,急忙配了副止疼針。
“來,先打止疼針!”
臧美紅側着身子,小六扒下她的褲子,露出雪白的臀部,“噌”的一下,注射針頭紮了進去!
臧美紅呻吟了一聲,這一聲讓人聽了好生心癢!
小六開了藥後,臧美紅就讓他回去了!也讓王超去睡了!
天亮的時候,王超也沒起,臧美紅也沒起!
臧美紅太痛了,王超也太痛了!但是,他們的痛卻不一樣!
王超的痛,不僅痛在肉上,也會痛在心裡!而臧美紅的痛,是一時的痛,是單純的**上的痛!
時間,悄無聲息的溜走,卻讓葉子告訴人們,秋天來了,冬天的腳步也近了!
王超開學已好久了,可是學費遲遲沒有交給學校,老師已催了好幾次,這次更是校長親自過問。
王超揹着書包慢騰騰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盤算着該怎麼給臧美紅說,學費要交了!
不知不覺已到家了,王超把書包放在椅子上,走到竈房裡給臧美紅幫忙燒火做飯,臧美紅見他回來了,立馬來給自己幫忙,也就沒說什麼!
說也奇怪,兩人都這麼沉默着,彼此沒有一句話,一時間顯得多麼的尷尬!
“娘,我給你……給你說個事兒”王超終於開口了。
“啥事?”臧美紅聲音僵硬道。
“學校讓……交學費……”
“怎麼又交學費?不是交過了嗎?”臧美紅很是驚訝。
王超沉默了,他不敢說話了。
臧美紅也不再問,不再說了。
吃完飯的時候,臧美紅正要收拾碗筷,王超又開口了。
“娘,我給你……說……你不要生氣……好不”王超弱弱的說,表現的很是理虧。
“你說吧,我聽是什麼事。”
“學費我……我的沒交……我”王超吞吞吐吐。
臧美紅一聽這,頓時有點起急,但是她並沒有爆發出來,而是繼續問王超。
“沒交?那錢弄哪去了!”
“錢……掉了!”王超猶豫了很久,才艱難的把“掉了”倆字說出口。
“掉了?你個窩囊廢,咋不讓你自己掉了,那可是一百多快錢呢?你幹啥吃的,能把錢拿掉!笨,笨死你算了!”臧美紅嚎叫道。
王超仍然是老姿勢,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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