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好以後,傅慕旋就去隔壁看溪溪。
她走出院子的時候發現,兩棟別墅院牆連接的地方已經開始動工了。
沒想到這麼快就動工了。
她還是乖乖的從正門來到別墅,一進門,就聽見夏潔在抱怨,“這一大清早的,外面在幹什麼?”
“通路。”傅慕旋幽幽的說道。
夏潔皺了一下眉頭,“好端端的通什麼路啊。”說着,她轉身走進廚房,去做早飯了。
傅慕旋上樓去看溪溪,溪溪昨晚和夏潔一起睡的,所以她直接去了主臥。
溪溪睡着,濃密的羽睫輕顫,臉頰白皙通透,像是一個小天使。
她輕輕地蹲在牀邊,手溫柔的握住他的小手,目光充滿疼惜。
溪溪一下子就醒了,他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羽睫眨啊眨的,聲音也軟綿綿的,“媽咪!”
他張開小手緊緊地摟住傅慕旋的脖子,軟綿綿的小身子往傅慕旋的懷裡鑽。
抱着溪溪,傅慕旋總是能找到一種家的歸屬感。
無論身在何處,只要有溪溪,她都可以安穩下來。
畢竟溪溪是她的全部。
“媽咪,昨天你怎麼沒來看我啊?”溪溪的聲音糯糯的,非常的好聽。
“溪溪,對不起,是媽咪不好,沒有時間陪你,不過以後不會了。”她抱着溪溪走進了浴室,給他洗漱。
給溪溪洗漱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傅慕旋就抱着他下樓。
這時門鈴響了,夏潔從廚房裡走出來去開門。
只見一聲黑色優雅得體的西裝,身姿挺拔的站在門口,視線越過夏潔,雋黑的眸幽深而溫柔的看着從樓梯走下來的母子二人。
“媽,抱歉,打擾了。”厲墨池十分有禮貌的說道。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厲墨池雖然禮貌得體,可是周身還是散發着十分迫人的威懾力,夏潔只能讓他進來了。
傅慕旋冷颼颼的笑着,“知道打擾了,你還來。”
“媽做的飯很香,我就來了。”厲墨池邁着修長的腿向她和溪溪走來。
溪溪早就按耐不住了,張開小手,撲進厲墨池的懷裡,“爹地,溪溪好想你!”
聽到溪溪喚自己“爹地”,厲墨池的心都融化在了蜜罐裡,“溪溪乖,今天爹地送你去學校。”
“真的嗎?!”溪溪兩隻葡萄珠般柔亮的眼眸裡滿是驚喜,“爹地你要送我去學校嗎?”
厲墨池點點頭,“對。”
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他兒子了。
傅慕旋看着厲墨池把溪溪舉高高,溪溪那麼興奮的表情,也就沒有阻止。
她想起之前夏潔說過的,要給溪溪一個完整的家。
暫時她不能給溪溪一個完整的家,那麼至少在他的成長中,她不想讓溪溪缺少了父愛。
所以就任由着他們去了。67.356
夏潔早就想通了,仇恨算得了什麼,只要自己的女兒和外孫開心,平平安安的就比什麼都重要。
很快夏潔就做好了早飯,招呼着他們過來一起吃。
夏潔的早飯偏中式,傅慕旋還以爲厲墨池只會吃一點,沒想到他很給面子的喝了一碗粥,還吃了兩隻小籠包。
而溪溪就開心極了,他還不能掂地的小腿在椅子上盪來盪去,不停的問厲墨池新學校的情況。
厲墨池也是有問必答,十分的耐心。
傅慕旋筷子夾着小籠包,有些出神。
這幅歲月靜好的場面,不知道是她在腦子裡幻想了多久的。
如今近在眼前,她卻又覺得是那麼不真實。
而且厲墨池冷峻的臉上浮現着溫柔的笑意,看得人不禁怦然心動。
“媽咪,你臉好紅,像猴子的屁股。”溪溪忽然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興奮。
傅慕旋迴過神來,啪的一下,小籠包就掉進了粥碗裡,濺了一身。
“嘻嘻,媽咪你在害羞。”溪溪繼續揭穿道。
傅慕旋急了,柳眉倒豎,“你才害羞,你全家都害羞!”
說着,她抽出幾張紙,擦着自己的衣服,可是根本擦不乾淨。
她扭頭看了一眼時間,感覺差不多快要出門了,就道:“我去換衣服。”
而她的衣服還在厲墨池的別墅裡。
“嗯,不急。”厲墨池湛黑的眸子裡滿是綿長的笑意。
傅慕旋實在是不想說什麼了,她火速得出門去隔壁換衣服了。
這邊厲墨池和夏潔坐在一張桌子前,如果不是因爲溪溪,氣氛會非常的尷尬。
“墨池,你讓溪溪一個人吃飯,你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夏潔知道自己在氣場上是壓制不住厲墨池的,更知道她作爲一個長輩就算說什麼,厲墨池也很難改變主意。
可是她是一個母親,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受苦。
厲墨池點點頭,他讓溪溪等自己,起身跟着夏潔去了廚房。
夏潔背對着他站在廚房的窗戶前看着外面,從這裡能夠看見大門的方向,能夠隨時掌握傅慕旋的蹤跡。
“墨池啊,旋旋這個孩子的個性你也是知道的,心軟,脾氣倔,還有些天真。”夏潔幽幽道,“你別看她好像是個能耐人,其實都是逼出來的,可是私底下還是很迷糊。”
厲墨池如芝蘭玉樹的身姿挺直,他湛黑的狹眸帶着淡淡的薄涼,這些他都知道。
“你不知道她受過的苦,在離開你的第一年,她過得很不好。”夏潔嘆息道,聲音有些蒼然,“她爸爸腿腳不便,我當時情緒反反覆覆,而她還懷有身孕,所有的負擔都她一個人承擔,看着我都覺得辛苦。墨池,你不知道,我們剛到美國住在很破的房子裡,她當時懷孕,錢都給她爸治腿了,根本沒有多餘的錢給她買想吃的東西,甚至我們一個月都很難吃到水果,有一次啊她出門回來,懷裡抱着兩顆橙子,告訴我們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非常的乾淨,當時我和她爸就……”
夏潔再也說不下去了,她輕聲啜泣道:“我們家的旋旋當時才十九歲啊。”
厲墨池雋黑的眸底染着一抹猩紅,眼睛裡閃爍了對自己的譴責,對傅慕旋的歉意,和對溪溪的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