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掃過那邊,衛蕭然的下顎緊繃着,看到凌菲離開後,他才走到彌亞身邊,冷眼睨着他,“你想對她做什麼?”
彌亞輕輕一笑,“想要我對付的人,都需要花大價錢。”目光掃向霍華德和艾德蒙,“你付我的報酬,還不足夠加餐。”
衛蕭然斂下眸,不讓那裡的狠決暴露出,“叔叔會請艾德蒙,的確超乎我的意料。看樣子,他是有所覺察了。”
“呵呵,如果我是你,我便不會再探路。”
“我的目標是他的爵位,盲目的行動,只會前功盡棄。”衛蕭然回眸,一字一句的說,“那個女人是我的,別人誰都碰不得。”
彌亞紅色的瞳孔愈發的嗜血,嘴角的笑越嬌媚惑人,“我想碰的,沒人攔得住。”
衛蕭然的臉色驟然變冷,卻只是闔下眸,轉身走開了。
凌菲走向角落裡的粟原澤美,抱怨道,“碰到一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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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原澤美握着高腳杯,目光一直在對面兩個男人身上,看到衛蕭然離開後,她疑惑的蹙起眉,“看樣子,他們好像很熟。一定要查查這人才行。”
凌菲回過頭的時候,那邊已經空無一人。
不知不覺,艾得蒙和霍華德也沒了影子,好像是找地方詳聊去了。兩人只有在這裡閒閒的邊吃吃,邊看看。
慢慢的,燈光變得愈發的柔和,舒緩的舞曲迴盪在城堡的大廳內。看着一對對滑入舞池的男男女女,凌菲突然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嗓子好像變得很乾。
“怎麼了?”粟原澤美瞥瞥她,“看人家幸福,你泛酸吧?”
凌菲纔要說“沒有”一張嘴,又是一個“啊嚏”。
發展到最後是鼻涕不停的流,一張張紙巾被她很無良的扔到了腳下,鼻頭擦得又紅腫。
她嘟囔着,鼻音濃重的說,“靠,冷氣開得這麼足,不嫌費電嘛?”
粟原澤美關心的問,“不舒服嗎?那我先送你回去好了。”
“不要,”她擺擺手,“蒙大叔留在這裡我不放心,你留下來等他,我一個人回去就好。”凌菲抓着紙巾,猛擦鼻子,心裡盤算着,上一次感冒要追述到上個世紀了吧。
她走出城堡,位於山巔的冷風,直讓她打冷戰。鼻涕和秀髮一塊風中凌亂。很不淑女的擤擤鼻子,然後慢慢走下臺階,
“這麼早走?需要我送你嗎?”臺階下,頎長的身子悠閒的倚靠在石柱旁,那張妖美的臉頰,隱於陰影中。
凌菲咪起眼睛瞅瞅他,揚起嘴角,也不答話。討厭的人,最適合的,就是自生自滅。
“啊嚏——”凌菲搓搓兩臂,露在裙外的兩條不小腿,也開始抖個不停。站在風中,朝黑漆漆的四周張望着。因爲酒會還沒有結束,車子也都停在了較遠的停車場。
身後又是那種臨近死亡的氣息,凌菲擰了下眉,回頭睨睨他,冷哼,“欺負我沒帶收妖鏡出門是吧?這裡地方這麼大,你躺着走橫着走都沒人管,”她指指自己站的地方,“但是這裡,抱歉,此路不通,再踏前一步,我就讓你遁地。”
彌亞噙着魅笑,眸色莫測,溢出妖氣。
凌菲再次打了個冷戰,看他比吹山風要來得驚悚。直覺上,這個男人絕非善類,太過邪氣,她不想碰,似乎也碰不得。那隻紅色的瞳孔透露出太多的狂野和霸氣,盯緊她,好像就要連皮帶骨的嚼爛啃碎一樣。
他在笑,可輕蔑的目光卻像在看着低等生物,“沒人告訴過你,狂妄,囂張,是需要資本的嘛。”
凌菲冷笑,“我只知道,欠揍之人,不易慣乎!”擡手就要揮過去,卻早已被人緊緊的扼住手腕。甚至,她都沒有看到他的動作。
她怔了下,不再小覷,重新盯住他,“你到底是誰?纏上我不會只是爲了告訴我,你其實長得更好看吧。”
“呵呵,”他仍是在笑,扼緊她的手猝然施力,大有掐斷她的架勢,“我對你很好奇。”
凌菲咬緊牙,毫不猶豫的一腳踢向他,卻被他輕輕鬆鬆的擋掉,另一隻手曖昧的環住她的肩,在身後的人看來,就像一對情到濃時的舞會男女。
凌菲使勁掙扎,也撼動不了他半分。他的手臂力道大得嚇人,別說掙脫,根本連動都動不了。
“該死的混蛋,你到底是誰?”
他的臉上一片陰戾之色,笑得嗜血,聲音來自遙遠的地獄,“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凌菲猛然頓住,兩眼瞪得大大的,“你……是彌亞?”
“呵呵,”他靠近她,附在她耳邊,輕輕的,小聲的說,“沒錯,我就是你要找的彌亞。”隨着他話語的尾音落幕,凌菲就像被人突然點中穴道一樣,軟軟的倒了下去。
彌亞的長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了開,在黑夜中肆意飛舞,猶如美杜莎頭上的毒蛇,妖孽,張狂。
凌菲再次醒來,是被一陣喧鬧的聲音驚醒。
她擡起頭,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吊了起來,雙手被綁,身子懸空。她驚得使勁攪動下雙手,卻是一點用也沒有。
四周是黑漆漆的,房間很大,沒有窗戶,只有對面的牆壁上投影的影像,帶出一片光亮。
重低音的音響,轟降降的響着,裡面傳出樂隊聲,人潮聲,歡笑聲。
看到那上面的影像時,她倏地瞪大雙眼,愣了住。
那是她和葉啓軒在王子街上的畫面,兩人被包圍在人羣中,牽着手,微笑的走着……
接着,畫面又是一轉,出現的是一個被吊起的女人,酒紅色的長髮垂落在臉頰兩邊,身上穿着細肩帶絲質晚禮服,這會,正用一對同樣震驚的眸盯着“她”。
那是她自己。
不知何時,自己已經成了這段影像的主角。
“該死的變態!”凌菲咒罵着,大眼睛迅速的巡視四周,除了音響中迴音似的傳出一句“該死的變態”外,房間裡突然靜得出奇。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着,她甚至能感覺得到,此時此刻,彌亞一定正在暗處,肆意欣賞着她的恐懼和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