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放下電話,立即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並且準備好了在非洲需要用到的藥物。看到單獨放在角落裡的配藥後,他猶豫了下,還是給粟原澤美髮了條短消息。
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她有可能會不到,也有可能看到了卻裝作沒看到。但毫無疑問的,比起電話,這是最好的漠視方式。
很快,他的手機響起短消息提示音。
他怔了下,看見她回覆的短信時,嘴角輕輕勾起。雖然只是“好的”兩個字,但是,他卻反覆看了幾遍。
換好外套,他走出酒店。
還是那間咖啡屋,掛在門口的風鈴,隨着開門的動作,響起了清脆的碰撞聲。從悅耳,漸漸變成了一種期待。每一次響起,都會走進不同的客人。究竟哪一次,纔會是對的那個人呢?
粟原澤美來到時,M已經等在那裡。
“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是我早到了。”M笑了笑,招手叫來服務生,“Cappuccino。”
“等一下,”粟原澤美擡起頭,“給我一杯紅茶吧。”
“好的,小姐。”服務生離開後,M攏了下眉,“什麼時候改變口味了?”
她淡淡的說,“只是覺得該變了。”
M垂下眸,不再問什麼,直接拿出一個紙袋,“這裡是我爲你配好的藥,對你的身體很有幫助。”微頓,“我要離開一陣子,這段時間,照顧好你自己。”
粟原澤美擡眸望着他,雙脣微微蠕動下,“去非洲嗎?”
“凌菲都告訴你了?”M攪着杯子裡的咖啡,充滿藝術氣息的修長手指,划着一圈圈優雅的弧度,他的密睫低垂着,斂住黝黑的眸,輕聲說,“彌亞很可能也在那裡,這一次,我們不會再放過他了。”
“……你們中毒的事,是真的嗎?”粟原澤美靜靜的看着他,從她的表情裡看不出什麼波瀾,但是略帶閃爍的眸光還是出賣了她。
M挑起濃眉,自朝的笑笑,“一個被外界譽爲醫學奇才的人,卻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甚至連是什麼毒都不知道,是不是很諷刺?”
粟原澤美拂過耳邊的短髮,手裡攥着杯子,不停的轉動着,“我……”
“你不需要跟我們一起去。”
她擰緊眉,咬了咬脣,“爲什麼?”
M靠向倚背,深邃的目光探不明深意,“珍惜自己現在的生活吧,這是我們一直想要擁有的。我,野狼,zoe和尼坤,想要的平靜安穩卻總是無法實現。”擡眸,靜靜的望着她,“不要再輕易靠近我了,就算是我打來的電話,我發來的短信,都不要接也不要理。我沒有辦法約束自己,只有請你幫忙了……請你,離我遠一些吧。”
粟原澤美怔怔的看着他,那一瞬,她看出了他的壓抑和無奈。
M站起身,最後看她一眼,“幫我最後一個忙,好好照顧自己。”
風鈴的聲音,又悅耳的響了起來。
她默默的坐在那裡,目光落在桌上的紙袋,心在“咚咚咚”強烈的跳着。她撫上胸口,“你也在爲他心疼嗎?”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怔,趕緊掏出來。
“喂,小美,你在哪裡啊?我在東和總部,沒有找到你……”葉承允溫潤的聲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她垂下眸,輕輕的笑了,“我在外面,不要擔心,我馬上就回去。”
有葉勝龍照顧小葵,凌菲和葉啓軒都很放心。
一行三人,先是乘坐私人飛機,再換乘越野車,到達東非大裂谷南部的盧旺達。採購了足夠的補給品,又在當地找了個精通英語的嚮導納布魯。他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皮膚黝黑,笑的時候很靦腆。
凌菲向他打聽了有關黑曼巴的事,納布魯告訴她,黑曼巴就生活在他們要去的叢林裡,因爲他不畏懼毒蛇,所以,當地的部落把他當作是神一樣的人,享受到非常高的待遇。也正是由於他們的保護,一般時候,外人是見不到他的。
由於葉啓軒的腿沒有痊癒,不能施加太大的壓力,他們走走停停,四天的路,走了六天才到達那片紅木叢林。
納布魯指着叢林的入口說,“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裡,抱歉,我不能再往裡走了,這裡是哈扎比人的地盤。”
凌菲皺着眉頭說,“可是,如果你不替我們翻譯,我們要怎麼向他們解釋,我們沒有敵意,只是來找人的呢?”
“沒關係的,”M朝正在打量叢林的葉啓軒呶呶嘴,“有這傢伙在,不怕沒人翻譯。”然後給了納布魯他應是的報酬後,便讓他回去了。
“他?”凌菲驚訝的瞪着葉啓軒,“我怎麼不知道?”
“他在語言方面很有天賦,又在非洲呆過一陣子,這幾天,你沒看到他只要一有空就會向納布魯學習嘛?”
葉啓軒回過頭,朝她揚眉一笑,“現在才知道你老公很厲害吧。”
M扔給兩人一支管狀的膏劑,“塗在身上,可以防止蚊蟲呆咬。”
一切準備妥當,三人開始走入叢林。
陽光照射的力度越來越弱,雖然還是白天,但叢林裡已經越發的陰暗。這時,葉啓軒停下了,他看眼四周,說,“我們先找個地方搭帳篷休息吧,想找到他們,並不像我們想像得那麼容易。”
“嗯。”M卸下身上的揹包,剛放下,就見一隻箭“咻”地一聲射在了他的揹包上,箭羽上插着一根禿鷹尾毛。
三人反應迅速的靠在一起,背抵着背,不留死角,目光警惕的注視着四周。
“小心!箭羽是禿鷹羽毛代表着警告!”葉啓軒低聲說,“不要做任何反抗的事,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任何敵意!”
“嗯!”兩人點頭。
突然,陰暗的叢林中響起了類似咆哮的低低嚎叫聲,接着,樹影中間迅速掠過一道道人影。
“看來,他們很不滿意被打擾!”葉啓軒咬了咬牙,凝眉叮囑,“菲菲!呆在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