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薄寒生看着她淡淡開口,“我昨晚上,沒去醫院。”
晚上十點的時候。
安瀾有一份資料忘了拿,又回到薄氏大樓。
總裁辦公室的門微微虛掩着,裡面透着明亮的光線鈐。
安瀾抿脣,心裡有些害怕,不過一想如果是商業對頭來偷盜什麼機密資料也不會光明正大的開着燈,穩了穩心神,她敲門走進去洽。
薄寒生站在窗前,手裡端着一杯紅酒,燈光裡透明搖曳。
男人頎長的身影在地面上孤寂綿長。
“薄總,您怎麼在這裡。”安瀾看着時間,已經十點多了。
問完便知道自己不該問的,她低下頭看着地面上男人的身影,“我忘了拿資料,薄總,我先走了。”
薄寒生看着窗外的夜色,點點頭,將杯中的紅酒飲盡。
他一直保持着這一個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到手中的玻璃杯空了,走到酒櫃,又倒了一杯酒,開始做到辦公桌前,看着一份一份的文件。
空氣裡,只有紙張劃過的聲音微響。
………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傅明煙還沒有下來吃早飯,周嬸走到臥室門前,敲了敲門。
門前,還是放着那一碗已經涼透了的薑茶。
傅明煙確實還沒醒,先是門外響起來一陣敲門聲,她不打算理睬,但是手機有響起來,不眠不休的尖叫着。
傅明煙沒有睜開眼睛,伸出手,擋着從窗外,落在臉上的陽光,她摸索着從枕頭下面拿出手機,睜開眼睛,看着來電顯示。
‘夏敘’
“……喂、小夏……”
一張口,聲音像是卡在喉嚨裡面一般,即使她努力發出聲,也是沙啞的厲害。
“煙姐,你感冒了嗎,嗓子不舒服。”
“我沒事,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若是沒有事情,夏敘一般不會給她打電話。
“煙姐,趙澄……被薄寒生的人帶走了,現在人在海城的警局。”
掛了電話後,傅明煙又撥下傅長風的號碼。
“二叔……”
“嗯。”
“你能把趙澄保出來嗎?”
“薄寒生手裡握着趙澄他們當年輪.女幹陳羽的證據,我也沒辦法插手這件事。”
“你知道,這件事情和趙澄無關,他沒有做。”
“就是因爲趙澄沒做,所以才把他關起來,三兒,昨天,華城地下賽車場死了比賽的時候出了意外,死了一位富家公子,這個人,就是當年輪.奸陳羽的人之一。。”
“………”
傅明煙安靜的聽着電話那端傅長風淡淡的嗓音,慢慢的掛斷通話,她把自己重新埋在被子裡,沒有理會周嬸焦急的敲門聲。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停了。
周嬸到儲物間找出被用的鑰匙,打開傅明煙臥室的門。
“太太,太太你沒事吧。”
傅明煙不得不睜開眼睛,清了清嗓子,“我沒事。”
周嬸心裡一鬆,“都十點了,我見太太還不下樓吃早飯,擔心……”
她擔心,昨晚先生和太太鬧了彆扭,太太想不開……
“我只是有點困,想多睡一會。”傅明煙淡淡的說,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周嬸看傅明煙的樣子,確實很困一般,“太太,我在廚房煨了粥,等會太太醒了,就下去喝一點。”說着,就轉身,經過門口的時候,看着髒衣簍裡有一張牀單,上面隱約看着殷紅的血跡。
周嬸知道了什麼,她轉過身看着閉目休息的傅明煙,嘆了口氣,走出去。
下午的時候,周嬸接到兒媳的電話,對方有事,沒辦法接孩子,就讓周嬸去接,周嬸有些爲難,她來到書房。
上午的時候傅明煙醒來之後喝了點粥就一直待在書房,敲了敲門,周嬸推門進去。
傅明煙面站在窗前,窗簾全部拉開,透明溫暖的光線落在她的身上,溫媚的臉上神色淡淡,她一直看着窗外的泳池。
波光粼粼的水面。
周嬸走上前,跟傅明煙說明了緣由。
傅明煙點點頭,眸光沉靜的看着水面的光線,“嗯,昨天蛋糕還沒吃吧,今天再不吃就浪費了,正好,周嬸你把你孫兒接來,讓他吃吧。”
“太太,這怎麼好……”
“有什麼不好的,你快去吧,這個時間,學校該放學了。”
“哎。”
………
晚上。
周嬸的孫兒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周嬸說,比小少爺小一歲。
他坐在沙發上,吃着蛋糕,口齒不清的叫着,“煙……姨。”
脣角邊上,都是奶油,他胖嘟嘟的臉頰塞得鼓鼓的,傅明煙給他倒了一杯果汁。
他含着吸管,吸了一大口,果汁迅速下降三分之一,“煙……姨……奶奶說是你過生日,生日快樂。”
傅明煙摸着他的腦袋,他頭髮剃得很短,不像繁希留着柔軟的髮絲,摸起來有些扎手,“謝謝,你是第一個跟煙姨說生日快樂的人。”
………
薄寒生走到客廳,迎面走來的周嬸看見他微微一驚,然後剛剛想要出聲就被他一個冷漠的眼神給壓在喉嚨。
周嬸小心的看着他。
薄寒生停下腳步,從他這個角度,透過高大的盆栽細密翠綠的枝葉,細細小小的縫隙,看着女子優雅恬靜的一張側臉。
‘你是第一個跟煙姨說生日快樂的人。’
他抿脣,眉心皺起,壓低了嗓音,“昨天……她的生日……”
周嬸聽到他問起,急忙說道,“昨天太太的生日,她一直等先生,先生好不容易來了,太太心裡肯定高興,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先生卻走了……”
“太太今天早上中午纔起來,先生,太太是個好人,先生不應該……”
周嬸知道,她只是一個下人,哪能摻和他們的事情,但是她真的是不忍心,“太太查了很多醫書,那天從書店了買了好多本,現在還放在書房裡,天冷了,太太怕先生腿腳不方便,每天都讓先生用藥材泡腳。”
“太太看見先生有白頭髮,這幾天還跟我學做藥膳……”
薄寒生安靜的聽着,視線透過枝葉之間細小的縫隙,看傅明煙從身側拿起一個已經織了一半的圍脖,淡淡的笑着,低頭織着。
她的下巴好像越發的尖細,身形也消瘦了不少,隨着她低頭的動作,幾縷髮絲垂下,落在她乾淨白皙的臉頰上。
薄寒生好像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一般,周嬸的聲音已經停下許久,他還是沉默,靜如深潭的眼眸淡淡的看着傅明煙。
周嬸沒有在出聲,而是安靜的站在他身後,她知道,她說的話先生全都聽了。
不知道男人這樣站了多久。
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一般。
直到女子低低緩緩的嗓音響起來,帶着沙啞。
“周嬸,周嬸你在哪?”傅明煙喚了兩聲,但是沒有聽見周嬸的聲音,她有些難受的皺着眉,手裡的動作停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周嬸,我好像發燒了,你幫我把藥箱拿來吧。”
周嬸在聽見傅明煙喚自己的時候,剛剛想應下,但是下一秒,她下意識的看了看薄寒生,現在聽到傅明煙說她有些發燒,趕緊應聲,走過去,“太太,你等一會,我馬上給你拿。”
站在她身側的男人,速度比她更快,薄寒生大步走過去,彎下腰,伸手摸着她的額頭,沉了眉眼。
熟悉清冽的氣息撲面而來,傅明煙一怔,似乎是想不到,他回來了。
男人的手指離開的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抱起來。
傅明煙一路很安靜,甚至很乖的樣子,直到車子聽到醫院的門口。
薄寒生打開車門,伸手穿過她的脖頸,另一隻手託着她的腿彎,她有些抗拒,但是終究還是安靜的任他抱着自己。
薄寒生走了幾步,低頭看着她那一副安靜冷淡的眉眼,淡淡開口,“我昨晚上,沒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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