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文搬離城市了,十天的考驗已證明大胖足以勝任總經理一職,他是幹大事的人,深知該如何慢慢放權,把瑣事雜事全推出去……這是他以前從學生會主席處得來的經驗。
構思行業標準不是件容易的事,立文知道全世界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了,他當過寫手、經歷了書站的變幻、懂網絡經濟的規律、熟悉經濟、知道小張的文風和四大神的理論……這一切,令他深深感到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的使命感。
敏茹和他在一起照顧他的起居生活,至此敏茹才得知既是有情人總是有情天的情郎有多麼的溫柔,有多麼的本事……在立文想不出的時候敏茹也給他啓示,予以幫助,兩人夫唱婦隨,守着神仙般的生活。
敏茹問他:“你現在再沒一統天下的雄心了麼?”立文呵呵大笑:“雄心仍在,不過霸氣不復……。”
後來立文帶着整套構思到泰山去了,與四大站長見了面,五人慕名已久,一見如故,立文的風采亦令四大站長爲之折服……,第一天五人聯袂登上泰山,體悟一覽衆山小的豪邁氣概,談起世道人心,談起世人口中的所謂的“走佔與書盟大戰”都爲之哈哈一笑,相互間便在一笑中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第二天風雲變幻,五人都是有備而來,各自提出了行業標準的構思,雖然目的都是如何建立公開、公平、公正的書站競爭制度,確保網文順利健康發展,但由於各自的認識不同、見解有異,還是爭論得面紅耳赤。
立文和走佔站長拍起了臺,爪巴和大兔兩位站長與絲刀站長吵得翻了天,五人就如五國般輪戰不休,堅持已見,直至開會完畢。晚飯時五人卻閉口不談公事,圍成一桌麻將大戰,立文的牌技讓走佔站長臉上貼滿了紙條、讓絲刀站長不停的鑽臺底、讓大兔站長喝了一肚涼水、讓爪巴站長畫上黑眼圈。五人鬧得就如頑童一般。
第三、第四、第五天都爭吵不休,第六天五人再上泰山,相對一樂,約定求同存異,各自回去探望家人,順便冷靜,接着換地點再聚。
這一拖便又打亂了立文的計劃,回到公司發現大胖也同樣把權力下放了許多,知道他嫌事務麻煩,也不怪他,只是讓他好好休息……因爲大胖臉有愁容,似休息不夠,估計是新婚之累……大胖嗯嗯。
休息了幾天,立文再次北上,這次的地點是長江河畔一小鎮之上,來人已不止五大站長了,所有略有名氣的正規書站站長都來了,共有近二十人,真真稱得上風雲際會,龍虎交騰。可惜網文的行業標準難以量化,衆人意見紛紜。立文此時已隱約爲衆站長首領,一怒之下呼籲大家關閉手機,不理外事專心討論,不把標準制訂出來誓不罷休。外出不易,立文的建議得到了實施。
立文打了個電話給敏茹,說明情況,道歉必須一再往後推遲的婚事,敏茹諒解,吩咐他不用擔心,一切有她和大胖頂着。
大聚會驚動了不少專家學者,與會人數也由二十人猛增至四十來人。這一討論竟長達半月之久,終於立文憑着二次修改的標準說服衆人,獲得了大多數與會者的認可贊同。會議的最大成果便是成立了“中文原創書站聯合協會”、立文執筆起草了《給廣大作者讀者及站長的倡議書》,在《倡議書》中有一句很響亮、很明確的口號:“YY是幻想、不是亂想”……這其實便是由敏茹的“YY是聯想不是亂想”演化而來。會議完畢,衆人對行業標準達成共識,並約定由五大站作爲試驗點先予實施,隨時修改。
會議結束後,立文帶着厚厚的實施細則上了預訂好的飛機返回……爲了給敏茹一個驚喜,他事先並沒有通知任何人,飛機上是不允許使用手機的,他也沒開,在飛機上美美的睡了一覺,發夢都是接下來的慶典、婚禮……。
飛機停了,立文也醒了,下機後開手機,想叫敏茹開車前來迎接,構想如何和她說自己在會上是如何壓服羣雄……一連串響亮的短信聲音卻把他的美夢打碎了:
“文,見信息即覆電話。”
“文,速回!”
“文,急死我了,你到底在哪裡啊!書站出大事了!”
……。
立文大驚,難道敏茹遇險?立刻打電話給敏茹,敏茹關了手機,又打電話給大胖,大胖卻也關了手機!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立文定了定神,告訴自己不要慌張,看信息的日期已是幾天以前的了,急也急不來,再說是“書站出了大事”,那應該表明兩人人身是安全的……。
立文坐上了的士,迅速的趕回一統。
幸好象沒發生什麼大事,大門敞開,平靜得很。立文壓制住恐懼的心理慢慢踱了進去,好希望敏茹和大胖迎上前來……。
迎上前的是門衛,還是穿着制服,但只叫了一聲“鄧主……”就停了下來,神色尷尬。
“鄧主……?”爲什麼不如平常那樣叫“鄧主席?”,立文提着行李,很有風度的向他笑了笑……鎮靜、一定要鎮靜,公司真的出問題了……。
他慢慢的走了進去……很奇怪,今天應該是上班時間的,可是公司裡靜悄悄的,那些員工呢?都去偷懶了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立文有點驚怕了,整個公司內只聽到他“奪奪”的皮鞋聲響……他兩步衝到了辦公室,門口大開,敏茹不在;他又衝到副總經理室,室內也是空空的,大胖也不在!
就在他不知所措時,卻聽到了一個銀玲般的笑聲:“立文……你找什麼?”
立文一震,緩緩轉過身來:“是你?”
他的總經理室前俏立着一個白領麗人,那麗人再漂亮不過,卻是他曾日思夜想的佩玉!
“你又來幹什麼?爲什麼進我的辦公室?”立文壓住了聲音,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心中升起,他多希望那不是真的……。
佩玉再笑,好不嫵媚:“我爲什麼不能來?……對不起,忘記告訴你了,現在這辦公室是屬於我的了,我纔是一統的總經理……。”
立文身子搖了搖,沒錯,自己剛纔的念頭一點也沒錯……他吸了口氣,溫文爾雅:“吳太……你在這幹什麼?”
“不要叫我吳太,我已經離了婚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佩玉非常得意,她日夜夢想的就是這個時刻,這個時刻終於到來了……,昏倒吧,你怎麼不昏倒?你的心血現在都屬於我了……。
立文沒昏倒,他雖然已大約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知道現在不是昏倒的時候,沉聲道:“那我叫你……劉小姐?”
“叫劉總……,或者叫劉董也行。”佩玉有意把聲音拖得長長的:“鄧……老闆,你回來得太好了,我們正在開新股東會議呢,就等着你簽名了。”
的確猜得沒錯……,立文差點就昏倒了,想不到才離開半個月,一切都不同了……,他覺得頭有點暈,嘆了口氣:“大胖呢?讓他出來見我。”
“大胖哥?他不在……不過他在不在也一樣,你還是進來再說吧。”
立文鬆了口長氣,放下行李,健步進內……不能軟給佩玉看!
佩玉漂亮的眼睛眯起來了……隨即放鬆,那會有皺紋的……。
總經理室內倒沒變樣,室內還坐着三個人:李開、小張和文聯主席。一見立文,李開和小張都低下了頭,倒是文聯主席迎了上來:“鄧老闆……,好久不見了。”
立文和他握手,什麼事情都先弄清楚再說……。
佩玉進來了,仍是淑女般的笑,看着立文神色平靜的坐下……仍是淑女般的笑!
立文躺在沙發上,活動活動頸部:“誰先告訴我怎麼一回事呢?嗯?”
佩玉剛想開口,立文作勢打斷了她:“小張……你說?”
“我……。”小張擡起頭來,見立文盯着他,不敢對視,又低下頭了。
文聯主席呵呵的笑:“還是我來說吧……,是這樣的,……簡單一句吧,劉小姐打算收購文聯的兩成股份,我們已經同意了。還有,張部和李部的股份也都同意轉讓給她了,劉小姐很可能是公司的新董事長……。”
立文心中嘆了口氣,緩緩的道:“嗯,你們合起來六成了,無論在人數還是股本比例上都超過半數了……能控股了!”
佩玉笑了:“如果你的股份也同意轉讓的話……。”
立文正眼也沒看她:“大胖的股份呢?”
佩玉答:“暫時還沒轉讓……不過他答應了,估計快了。”
立文很平靜:“請把他們的股權轉讓協議草案我看看?”
佩玉拿了出來,立文只瞄了一眼:“哦,一成股份兩百萬,很好。恭喜你,小張,你就快是四百萬富豪了。”
小張又想說話,卻只“我”的一聲。
立文放下了文件:“劉小姐,你也是經營系的……對不起,在我和大胖未簽字放棄優先購買權之前,你的收購都是不合法的,還有,我纔是公司法人,未辦理變更手續以前我都是董事長,……還有,公司章程裡寫明瞭董事長的任期是兩年的……我現在有事,關於公司的事情我想改天再談,對不起,再見。”
立文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總經理室,再提上行李離開公司,腳步平穩得很。
佩玉卻在背後大聲笑着:“你說的我都知道,不過我認爲這些一點也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