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無處可去。
聶無雙挑了挑眉,只當她沒跟自己說實話。
她堂堂一個蘇家大小姐,手段了得,如今更是鳳翎的未婚妻,竟無處可去?這話說出去誰信?分明是跟鳳翎鬧了什麼矛盾,所以躲到他這裡來了吧。
冷哼了聲。
“不想說算了,本公子也沒想知道。”
扔下這麼一句話,聶無雙也懶得待了,起身出了屋子。
“蘇妹妹,你別介意,樓主他就這個脾氣。”
媚娘見自家樓主那彆扭樣子,嘆了一口氣找補道。
秦歌點點頭,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
但媚娘看的出來她有心事,可蘇妹妹不說,她也不好一直詢問。
只見蘇妹妹窗外,整個人的氣壓很低,陷入沉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輕輕嘆了口氣,“蘇妹妹,那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了。”
話音落,這才擡腳出了屋子。
……
“她跟你說什麼了沒?”
一出門就見聶無雙倚在欄杆上,一副慵懶樣子,可臉上神情卻是帶着傲嬌,明顯的在等媚娘出來。
媚娘心下了然,知道自家樓主也是想知道蘇妹妹的心事所以纔等在這裡,倒也沒拆穿他,只是搖了搖頭,“蘇妹妹她什麼也不肯說,只是整個人好似有心事。”
“呵……自是有心事,今日出門碰見未婚夫了,能沒心事?嘴上說着不在意,沒關係,可只碰了個面,就受這麼大的影響,嘖。”
陰陽怪氣的扔下這話,聶無雙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擡腳就走,他真是閒的,等在這裡。
是這樣嗎?
媚娘擰了下秀眉,總覺得不是這樣。
之前她跟蘇妹妹聊天的時候幾次都談到過那位南祁王,但從話裡話外好像真的看得出來,蘇妹妹對鳳翎似沒有多在意的樣子。
*
夜,深了。
春季的夜晚風刺骨,加之變了天氣,天上沒有一顆星子,只有一輪暗月懸掛空中。
秦歌屋子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她穿了一身黑衣,將頭髮和臉都用黑巾包裹,只露出一雙冷凝的眼,出了二樓長廊,一個飛身而起,便直接出了風月樓的後院,整個人隱入黑夜之中。
她一離開,聶無雙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他一擰眉,當即披上外衫,也跟了出去。
這邊秦歌離開風月樓,便直接往端王府而去,白日裡踩過點,所以倒是熟門熟路。
耳邊冷風颯颯,深夜整個京城都鴉雀無聲,偶爾哪家傳來一兩聲孩童的哭鬧聲。
端王府,後門。
秦歌手中的鐵爪直接勾住牆頭,一個凌空起身,整個人便入了端王府的院子。
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陷入沉睡。
秦歌整個人像是潛藏在暗夜下的貓,小心的行走。
明明是第一次入後院,但就在踏入的瞬間她就覺得熟悉,甚至知道前面那個院子就是梧桐苑。
更甚至……
看着暗漆漆的後院,她甚至知道在鏡像中看到的那個屋子的方位。
她擡起腳,像是受到某種指引一般,朝着那個方位走去。
那是端王府最偏僻的一個院子,東北角,院子里長了不少的草,冷風一吹,嗚嗚聲響。
暗月發出詭譎一般的光,透着幾分冷。
越是靠近東北院,秦歌心口砰砰跳的越是厲害。
就是這裡。
她悄無聲息的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
倒也有些奇怪,別的院子長廊下都掛着燈籠,就這個院子,黑漆漆一片,連個燈籠都沒有,像是沒有人住似的。
但秦歌很謹慎,她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響。
院子周圍連個巡邏的人都沒有,倒是給她省了不少的事情。
她只一入院子,一種鋪天蓋地的冷便衝了過來,透過漆黑夜幕,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少女被人拖着行走的畫面。
心口急速跳動,腦子也痛的厲害。
她甩甩頭,甩掉腦子裡奇怪的畫面,壓下自己急促的心跳,走向黑暗裡面的那間屋子。
她有感覺,就是那裡。
幻境中,夢境裡,她幾次看到的畫面就是那間屋子。
她倒是想要看看,那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
秦歌悄無聲息的走到屋子跟前,伸出手,將門推開,她像是一隻隱藏在暗夜裡面的貓,動作輕的沒有一點兒聲音。
屋子裡漆黑一片。
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從身上拿出一顆夜明珠,一下子就照出了屋子裡的全貌。
屋子裡什麼都沒有,空蕩蕩的,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往裡走兩步,只有一張桌子靠牆放着。
可下一瞬。
秦歌的頭卻劇烈的疼痛起來。
不,不對。
不是這樣的。
這間屋子有古怪,不該是這樣的。
腦海中似有什麼東西閃過,她記得,腦袋裡尖銳的痛撕咬鑽出來一般,她好像看到了什麼畫面,有人搬動桌子……
左三,右二。
這是怎麼回事?
秦歌想不明白,但她的手已經放上了桌子,她學過五行八卦,看的出來這是個機關,更是跟着腦子裡那詭異的畫面指引,拖動桌子。
咔嚓,咔嚓……
隨着桌子的移動,機關被打開。
只見桌子面前的牆整一個的往後開,直至她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密室,她擡腳踏入,手中的夜明珠照亮了這間隱藏的密室,而秦歌一眼看到了密室的全貌……
還有……
角落裡,被鐵鏈拴着的,一個人?
只見角落裡,一少年被鐵鏈拴着手腳,正蜷縮在角落裡,聽到聲響,他擡起頭來,眼中帶着不掩飾的驚慌與害怕,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少年羸弱悽慘,卻是掩飾不住漂亮姿容。
他似乎也沒想到進來的會是一個黑衣人,整個人都愣住。
秦歌愣住,他也愣住,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對上。
“你……”
少年一動,鎖鏈嘩啦啦的響,他開口,聲音很小,如小貓兒一般。
卻只說了一個字,秦歌疾步上前,手指在少年脣瓣輕輕一點,少年只覺得一陣麻痹,竟是說不出話來。
“別鬧出動靜,我不會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