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資格求我
“不過,大伯母,您該不會以爲,這樣就能護住他躲過一劫了吧?”
李賀蘭聞言,身一顫,劇烈地咳嗽起來。
待她緩過氣後,即墨千歌才繼續開口,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如黃蜂尾後針般淬着毒:“只要我想,可以給他安排很多結局。比如淪爲乞丐,比如送進監獄,再比如……藍家大小姐那樣。”
李賀蘭毫無血色的嘴脣顫抖起來,哆嗦着艱難問道:“難道,藍纖仙也是……”
“啪!”纖長的手打出一個響指,即墨千歌無辜地聳肩:“糾正一下,我只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些。”
好一個不小心,好一個重了些!李賀蘭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了,該是怨呢,還是懼?
怨是怨自己沒用,居然敗在了自己一直試圖利用的晚輩手裡;懼則是畏懼於這個惡魔的手段。
藍大小姐,好端端一個人,就算家裡受到打擊,也不至於這麼快瘋掉吧?唯一的可能就只剩下……
即墨千歌,你真是好算計!李賀蘭恍然大悟。
“這就認輸了?無聊。”即墨千歌注意着她的表情變化,撇了撇嘴,不高興地說道。
李賀蘭嘴角微抽,將手上的玉珠褪下,放到牀頭櫃上,示意她來拿:“東西,我還給你了,輸,我也認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即墨千歌接過玉珠收起,抿脣道:“你沒有資格求我。”
“知道我們之間的區別嗎?”她雙手環臂,不帶溫的笑顏越發燦爛。
“支撐你做下這一切的,是你膨脹的虛榮心,而我,卻是信念。”
“信念嗎……”李賀蘭喃喃地重複着這兩個字。
“你有想過爲什麼要做出這麼多事,爲什麼要謀取即墨家嗎?”即墨千歌冷冷地看着她,似有不屑。
是啊,爲什麼?榮華富貴,究竟能換來什麼?李賀蘭也不由懷疑起來。
人越是到了絕境,看得反倒越清楚。
在這種時候,人會做的無非是兩件事,推翻自己和相信自己。
於是,前者成了叛徒,後者成了虔徒。
李賀蘭一直以來的想法開始動搖,即墨千歌眼中劃過笑意。
想擊敗一個強大的對手,就先從攻心開始。只要一個人心中仍在堅持,他就有必勝的希望。
而她,成功了。
“我知道你很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一切。畢竟做了虧心事,整日活在擔驚受怕裡,這種心情我能理解。”即墨千歌繼續悠悠道。
“既然你都有必死的準備了,爲什麼又要給自己留後?逃不掉的一樣逃不掉。”
“你說的一點沒錯。”李賀蘭苦笑道,心理防線開始潰散。
“所以,說出你的弱點吧。”蠱惑人心的話語輕輕響起,如魔音繚繞在腦海中。
李賀蘭微微一怔,張開了嘴正準備說出,忽然眼神一變,改口道:“不。既然我不是你的對手,那麼這些,你早晚都能查出吧。與其讓我告訴你,不如你親自去找,這樣,不是有趣些嗎?”
即墨千歌一愣,隨即頷道:“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