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爹爹長期在外,怕我在府中受人欺負,刻意暗中教了我幾招,這事他人都不知道。”
寧玉婉觀察着雲陽的神色變化說道。
她不能說出自己重生兩世的事情,聽上去太過荒誕,只能拿寧皓作爲藉口。
好在寧皓長期在軍營之中,雲陽無法當面覈對真實。
“原來如此,那這事你接着掩藏好,以後若真遇到危險身邊無他人,也可趁敵人放鬆警惕時出招。”雲陽煞有介事道。
“嗯。”寧玉婉淡淡點頭,心裡有些愧疚。
雲陽總是這樣,無條件相信她的話,不做懷疑。
“二小姐,好消息!”彼時,翠竹匆匆忙忙地趕來,手裡還拿着張浸溼的帕子。
估計是跑太快了,翠竹額頭處還流着細密的汗液。
“這是怎麼了?慌慌張張的。”
“我剛剛在給三小姐擦身子,突然,她竟然能開口說話了!二小姐你簡直太神奇了!”翠竹喘着氣喊道,待她喝下杯茶水才平復了番心情。
“什麼?”寧玉婉激動地站直身子,滿臉欣喜。
雖然她知道靈曼花能解毒,卻沒有想過能夠柔兒的嗓音能夠恢復。
不過柔兒不是天生啞的,是被毒啞的,現在解了部分毒,可以說話似乎也是合理之中的。
翠竹剛坐下打算歇息會兒,寧玉婉又慌亂地跑去柔兒屋中,想診脈看看目前病情。
“二小姐,你現在不能過去,三夫人在房內!”翠竹在後頭喊道,只可惜寧玉婉跑太快了,壓根沒聽清。
寧玉柔屋內,此時站滿了人,牀頭大夫正在把脈,老夫人坐在桌前凝眉不語。
方氏緊張地站在一旁候着,似乎想要詢問情況,卻又怕打擾到大夫,兩隻手絞着衣角。
整個屋內氣氛很是沉悶焦灼,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嬤嬤和丫頭們都守在角落裡靜靜等待結果。
一片靜謐中,寧玉婉也跟着悄悄待在牆角,好奇着診脈結果。
“夫人,要不坐會兒吧。”一個丫鬟見方氏望紅了眼,想扶她到椅子上歇息。
這個平日裡雷厲風行、行爲潑辣的女人,此時卻多了分蒼老姿態,默默守候着女兒,讓寧玉婉的心不禁有些憐憫。
若不是方氏愛女心切關心則亂,或許也不會這麼刻意針對自己吧。
這樣想着,寧玉婉心中對方氏反倒沒有那麼氣了。
[呵,你還憐憫起方氏來了?也不看看她之前怎麼對付你的。]
南嶼的聲音響起腦海邊,十分的無語,又帶着慵懶閒散的音調。
[你終於醒了?好久沒見你出現了。]
南嶼嘴角抽抽,有些惱怒。
[我都說了我只是在閉目養神,沒有睡覺!只是因爲你沒有召喚我,我纔沒出現。]
[哦。]寧玉婉點點頭,卻並不相信。
這次她也並沒有召喚南嶼啊,可系統不照樣自己出現了,很明顯是碰巧睡醒罷了。
“你怎麼出現在這兒?”安靜的小屋裡,驀地響起方氏氣急敗壞的聲音。
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了牆角的寧玉婉身上。
寧玉婉愣了一愣,直起身子看着方氏,眉頭微微皺起,心想這女人想幹嘛?
還沒等寧玉婉開口,方氏又露出一副潑辣態度低吼道:“寧玉婉,你把柔兒還成這樣還好意思過來?快給我出去!”
“柔兒的病與我無關,她是我的妹妹,我爲什麼不能過來?”寧玉婉也有些惱怒了。
她每日夜裡辛辛苦苦爲柔兒鍼灸醫治,雖不求二叔二嬸感恩,但也不能接受被這般針鋒相對。
“呵,要不是你沒有照看好柔兒,她會落得這個地步嗎?”方氏不依不饒地,指着寧玉婉的鼻樑想要破口大罵。
寧玉婉原本還想諒解方氏來着,可瞬間也跟着惱了。
真正對寧玉柔下毒手的人是小桃,卻被扣上殘害姐妹的罪名,任誰都不高興,更何況之前她都已經替自己洗清了嫌疑,現在還喋喋不休。
這時老夫人站了起來,柺杖敲了敲地面,極具威嚴地說道:“都給我閉嘴!大夫還在看病呢,別給他人看了笑話去。”
婆母都發話了,方氏自然不敢再鬧,只用刀眼剜了寧玉婉幾眼,隨後轉身一臉笑意地詢問:“大夫,我家小女的病情怎麼樣了?”
剛剛寧玉柔突然開口說了句話,激動地翠竹連忙吩咐小廝去請大夫,並且找主子過來。
可很快寧玉柔又昏了過去,一時間悲喜交加,丫鬟們也不知道這病是加重了還是減緩了,只能默默等待着診脈結果。
“令嬡的病情在好轉,只是……”大夫摸了摸鬍鬚,話語一頓。
通常醫者的話最令人提心吊膽,像峰迴路轉、扭轉乾坤,又像枯魚之肆。
“只是什麼?”
“只是這突然間病情好轉,脈象平穩不少,有些不合常理啊。”大夫一臉探究地望着牀上昏迷中的寧玉柔,卻不見擔憂和苦惱。
方氏鬆了口氣,懸着的一顆心也算是落地了。
“三小姐之所以暈倒,估計是身子處於疲憊狀態,所以一時間體力不支吧,老夫開點藥好好調理,沒多大問題。”
“那就勞煩大夫了。”寧老夫人說道,讓下人帶路去書房準備紙墨開方子。
寧玉婉防止自己再被遷怒,悄悄退下,懶得和方氏理論。
秋意漸深,落葉飄飛,原本翠綠的樹林已變爲金黃一片,蕭瑟無比。
寧玉婉起了個大早,坐在院子看着春芝掃着落葉,微微嘆了口氣。
“大清早地,怎麼一臉惆悵?”雲陽一邁進門,就看見寧玉婉呆坐在樹下石凳上。
“在想柔兒的病怎麼醫治。”
最近閒來無事,寧玉婉把府中母親留下來的書幾乎看了個遍,卻不見有什麼醫治方法。
“慢慢來,總有辦法解決的,現在不是已經在逐漸好轉嗎?而且就算是治不了也不怪你,別給自己太大心理壓力。”
雲陽摸了摸寧玉婉的頭,溫柔說道,順勢在她身邊坐下。
時間拖得越久,病也就越難醫,現在雲陽也就把希望寄託於芡藍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