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袁會文?怪不得,這是家學淵源啊……”
聽完莘南講的這番往事,秦風臉上露出瞭然的神色,對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因爲師父載昰,就曾經和其有過交集。
當年載昰家人因爲“張勳復辟”的事件受到了牽連,和一幫遺老遺少被趕到了津天市,載昰曾經在這裡住了數年。
那會的載昰,也曾經浪蕩過一段時間,甚至差點就和袁會文一起拜入白雲邊的門下,只是後來遇到其師父,這才離開了津天市。
後來載昰再回津天,想勸說袁會文退出江湖,但那時袁會文已經成了氣候,對其勸說不以爲然,當年載昰栽在弟子的手上,背後也無不有袁會文的推手。
“咳,我和你說這些幹嘛啊,小兄弟,我這店你別久呆,不然等會就有人來趕了,看上什麼就拿走,算是我送你的,不過只能拿一樣啊……”
爺爺去世之後,莘南也沒個親人,平時沒什麼人說話,絮絮叨叨的和秦風發了半天的牢騷,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店鋪只經營文房四寶,並不賣文玩,東西並不是很貴,最貴的毛筆也就是千把塊錢,莘南到是也送得起。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莘大哥,送就算了,我想問問,你這店多少錢轉讓啊?”
“你問這些幹嘛?”
莘南不以爲然的說道:“我轉了這店要回京城,所以連東西一塊轉,最少也要七八萬,你想接手啊?”
莘南知道自己得罪了袁丙奇,留在這裡也怕他報復。
所以除了店裡的東西之外,庫房裡還有些宣紙硯臺,他都要一起賣出去的,加上房子三年一續的租金,差不多要小十萬塊錢了。
“這麼貴啊?”秦風像個少年一樣吐了吐舌頭,說道:“那我可要不起,莘大哥,你還是轉給別人吧。”
“我到是想轉,可這別人也不敢接啊……”
莘南臉上露出了苦色,那袁丙奇雖然沒來砸店,但卻是存了擠兌他的心思,放出去話之後,古玩街上的人居然沒一家敢接手他的店。
“是這麼回事啊?”秦風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事情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似乎沒有再呆在這裡的必要了。
就在秦風準備出去的時候,《文寶齋》的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哎,我說你兩個小子,在這幹嘛呢?”
“幹嘛要你管?”秦風尚未搭話,蹲在門口的李天遠卻是不爽的站了起來,說道:“你喊誰小子呢?沒捱過打是吧?”
蹲在地上的李天遠不怎麼顯眼,但這一站起來,那近一米九的個子,都快要頂到店鋪大門的橫檻了。
再加李天遠那兇惡的相貌,理着小平頭的右邊腦袋,還有一道疤痕,居然將那已經走上臺階的兩人嚇得腳底一軟,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靠,就這點膽子,還敢出來混?”
看到兩人的模樣,李天遠裂開嘴笑了起來,他是那種三天不打架就手癢的人,就算在貨站扛大包的時候,有事沒事的都會和那些裝卸工幹上一架。
可是自從秦風出獄,李天遠就再沒惹是生非的機會了,眼下見到有人找茬,頓時興奮了起來。
“小子,混哪的啊?聽口音不是津天人,想要做過江龍?”
聽到李天遠的嘲笑聲,被嚇退了的兩人面色一下漲紅了起來,目光陰冷的從李天遠身上掃過,像是要把他給看透一般。
“你管我混哪裡的?想打架不是?爺奉陪!”李天遠搓着手掌向兩人迎了過去,只是剛走出兩步,忽然感覺身體一麻,差點軟倒在了地上。
“兩位大哥,我這哥哥腦子小時候被人打壞了,你看他頭上那塊疤,就是小時候被打的……”
在李天遠身後,閃出了秦風的身影,忙不迭的給那二人解釋道:“他病好之後就總是想和人打架,這腦子真是有點不好使,兩位大哥別見怪啊!”
“我說哪來的愣頭青,原來是個腦子不好的啊?”
聽到秦風的話後,那兩人長長的出了口氣,剛纔李天遠那壯實的身板,給他們兩個也帶來了不小的壓力,這年頭混江湖的和以前可不同,實在沒幾個能打的了。
“腦子不好還敢帶出來?”
感覺剛纔有些失了面子,一個留着郭富城小分頭的人說道:“沒事趕緊走,別在這晃悠,生病就好好在家呆着。”
李天遠那遠比他們更像黑社會的形象,讓那兩人也不敢找麻煩,訓斥了秦風幾句之後,將兩人趕離了《文寶齋》。
“風哥,你……你剛纔拉着我幹嘛啊,就那倆長得像柴火杆的傢伙,我一拳一個就放倒了……”
被秦風拉着出了古玩街拐入到一個巷子裡後,李天遠不滿的嚷嚷了起來,他正想找倆人實踐下這些天所練的把式呢,沒成想剛纔肋下一麻,渾身使不出一絲氣力來了。
“說,接着說。”秦風也沒說話,站在了李天遠的面前,只是用目光盯着他看。
“風哥,我……我沒說錯啊,那倆人是不怎麼樣……”李天遠被秦風看得有些發毛,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了。
“遠子,你以前沒被人打死,真是運氣太好了!”
盯着李天遠看了半晌,秦風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這裡是別人的地盤,你以爲打了那兩個人,你就能走出古玩街了?知道什麼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嗎?
而且現在這社會,不是有功夫就牛逼的,你功夫再高,一槍下去還不是死翹翹?遠子,我帶你出來,可不是想幫你收屍的,你要還是這樣,就拿了錢回石市吧!”
秦風這次是真的惱怒了,他雖然身懷八門傳承,但終究只是個未成年人,捱打一樣會疼,挨槍一樣會死的,李天遠要是不改脾氣,早晚都會被他害死。
“風哥,你……你認真的?”李天遠被秦風嚇住了,從決定跟隨秦風,他就沒想過要離開,眼下的情形,頓時讓他不知所措起來。
“你整天惹是生非,跟着我幹嘛?”秦風知道,這次要不治住李天遠,說不定他什麼時候就會闖下大禍,是以臉色沒有絲毫的鬆動。
“風哥,我……我再也不敢了,以後別人打到我臉上,我都不還手,你別趕我走啊!”
李天遠的聲音裡面已經帶了哭腔,他只比秦風大了一歲,充其量也是個孩子,被秦風這般一嚇唬,哪裡還撐得住勁?
“這話是你說的?”
秦風的神色緩和了下來,說道:“遠子,好話不說第二遍,再有這樣的事情,就別怪我不念咱們在監獄裡的情分了!”
“風哥,你放心吧,我以後肯定不會犯渾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李天遠耷拉個腦袋,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着實被秦風給嚇到了。
“你啊,別以爲拳頭大就厲害,這年頭殺人的,都是不見血的軟刀子。”
秦風嘆了口氣,身體順着小巷往前走去,口中說道:“這段時間不要去古玩街了,咱們找個地方住下來,我還要離開一段時間。”
秦風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妹妹,現在手頭也有點錢了,他準備將謝軒和李天遠安置下來後,再去尋找妹妹的下落。
“嗯?文華巷386號?”
本來想走着回酒店的秦風,忽然在一處院子前站住了腳,眼睛緊緊盯住了在院子大門右側的門牌號。
津天是個海港,市中心又貫穿着海河,早年規劃的時候和京城有些相像,很多地區都是修建的四合院,此刻秦風所在的區域,就是以前的老宅子。
不過歷經百年風雨,這些四合院已經變得非常破舊了,大門下的條石被磨得失去了花紋,兩邊的門檻上的木頭也都已經腐朽了。
“風哥,怎麼了?”一直低着頭的李天遠差點撞到了秦風身上,擡起頭看着這個普通的院子,臉上滿是茫然的神色。
“沒事,我進去看看,你等在門口……”
秦風擺了擺手,徑直走進了院子,他不可能告訴李天遠,師父載昰在半個多世紀以前,曾經就在這裡生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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