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啓盈吃驚的看着池安邈,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還會用毒。
說起用毒,她纔是決定高手。
如今被人當面挑釁,顏啓盈當真覺得自己的反應太慢了。
對啊!
遇到壞人講什麼道理?
有什麼招呼什麼就對了。
總好過讓人隨意欺負要好。
“三位公子高擡貴手,雖然上午我冒犯了小公子,但是我真的沒把小公子怎麼樣。反倒是小公子毀了我的符紙和尺子!怎地如今小公子還要不依不饒,帶人來找我麻煩?”
圖宏疼得在地上打滾,此刻已然顧不上什麼面子問題,開口想要求顏啓盈放過他。
“我問你,你到底拐賣過多少婦女兒童?你與烏雲恆又有什麼關係?你今天說明白也就罷了,如果你不老實交代,我哥哥還有更厲害的東西等着你呢!”
顏啓盈這會兒狐假虎威起來,哪怕她並不需要這種虎威,卻也覺得被人呵護是一件極其幸福的事情。
不如就讓這個美麗的錯誤繼續下去吧。
“我沒有拐賣過什麼人,更不認識什麼烏雲恆。小公子,求你放過我,我是無辜的。”
圖宏又不是傻子,不該認的東西,他怎麼可能當衆說出口?
顏啓盈聞言很遺憾的攤攤手,轉頭問池安邈:
“池哥哥,你還有沒有什麼好東西送給他?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賞賜,那就交給唐哥哥好好教教他,做人的底線是不能撒謊。”
“讓人無法閉眼的藥,算不算好東西?盈盈你想想,一個人困到不行,卻無法閉眼睡覺,整個人都和金魚一樣熬着,是不是挺舒服的?”
池安邈仍舊在笑,明明才九歲的少年,卻要比地獄裡的閻羅還恐怖。
“是個好東西,就是沒見過呢!不如你拿這個試驗品給我開開眼?”
顏啓盈從善如流的接話,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看着已經嚇得臉色發白,額角都淌汗的圖宏,樂的那叫一個開懷。
別看只是不能閉眼睛,但是吃飯睡覺是人每日的必須。
失眠一天或許可以忍受,失眠三天也可以熬過來。
但是永遠都無法閉上眼睛睡覺,只要想到就覺得那是比天崩地裂還恐怖的事情。
池安邈立刻又去拿腰間的荷包,嚇得圖宏嗷的一嗓子喊道: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我一共賣過七個女人,十二個孩子。我認識烏雲恆,還和他很熟悉。你們若是爲烏雲恆來的,我可以帶你們去他家找他算賬。我是無辜的,你們不能再餵我吃毒藥了。”
圖宏招供只能少說,不可能多說。
所以也就是說,在京城最近半個月丟人之前,他就已經賣過不少人。
只是他現在交代的就已經有十九個人。
“你還真是惡貫滿盈!”
顏啓盈氣得跺腳,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
“什麼人在鬧事?”
就在這時,人羣之外有威嚴的聲音質問。
緊接着一羣身着刑部官衣的男人走過來,爲首之人驚聲道:
“公……小公子?您怎麼會在這裡?”
居然是洛宣。
他元宵節那日纔在顏啓盈的安排下進了刑部,做了五品的督捕司司長,專門負責抓捕在逃犯人。
他完全沒想到這麼快,進京的僅僅半個月,就又遇到小公主顏啓盈。
“洛哥哥來的正好,這壞蛋當衆交代,自己販賣人口最少十九人。洛哥哥你把他帶回去嚴加拷問,他一定與最近京城人口丟失案有關。”
顏啓盈擡頭看到落選時,也格外的開心。
“你們倆把他帶下去。”
洛宣命令身後的跟班把罵罵咧咧還想說什麼的圖宏帶走,自己則是走到顏啓盈的面前,小聲問道:
“只是這麼點小事,怎麼就驚動您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吩咐?屬下願意效勞。”
顏啓盈輕聲回答:
“幫我問出他與烏雲恆之間的聯繫,我主要是在追查另一宗命案。”
“是。”
洛宣領命離開。
事情發展的似乎異常順利。
“走。”
顏啓盈帶着兩個少年離開,完全不管人羣裡的讚揚之詞有多激烈。
等他們趕到烏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初春的天氣還很寒冷,沒了太陽的照耀掛在天上,氣溫越發的低了。
於是整條衚衕都不見人,隱隱約約的柴火光亮,從簡陋的木門縫隙透出來,使得整條衚衕看起來都陰森不少。
“公主,繫好大氅,我扶你下車。”
池安邈在馬車暗格裡拿出厚實的杏色大氅,親手給顏啓盈穿上,把綁帶在她脖頸上繫好。
池安邈的手指修長白嫩,繫帶子時偶爾還會碰到她的下頜,癢的她笑出聲來。
“咯咯……池哥哥,我自己來就好了,哈哈……太癢了。”
顏啓盈越是笑着拒絕,池安邈就故意系的慢,指背故意蹭着她下巴下的軟肉,自己也笑得格外開心。
唐鴻飛抱着胳膊坐在旁邊,看着他們倆互動,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公子說讓你放開,你沒聽到嗎?大氅的帶子哪裡能系得那麼向上?你是想勒着公主不成?”
有唐鴻飛打擾,顏啓盈也不笑了,池安邈蹙眉回頭看他,反駁道:
“唐公子這說得是什麼話?別人打鬧玩耍,還要經過你同意不成?公主都沒說不舒服,你倒是覺得難受了?”
這話無意於是在質問唐鴻飛,說他根本就是在吃醋。
而且還是在吃,連顏啓盈自己都不知道的飛醋。
紅暈一點點染上唐鴻飛的俊顏,使得原本就酷酷的五官,變得更外柔軟。
“我身爲公主的暗衛,自然要保護她一切的安全。不管是外來刺殺的敵人,還是其他人故意帶來的危險。這是我的職責,池公子有意見?”
承認自己喜歡顏啓盈?
這輩子都不可能承認的。
他可沒有池安邈臉皮厚。
池安邈鬆開已經繫好的大氅帶子,轉頭看着唐鴻飛還是一如既往溫和的笑意,只不過他說出口的話,卻沒有從前的溫度。
“大家都是職責所在,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唐公子若是爲這事難爲我,只怕你過不去陛下那一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