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鬼之所以投不了胎無非有這幾種原因。
要麼枉死,要麼有心願未了,枉死的想找替死鬼,而心願未了的總是以騷擾的姿態脅迫活人幫他們完成心願。
就不曉得這位兄臺屬於哪一種了。
“咳咳,那個……你找替死鬼呢,還是有什麼心願想完成,如果有心願,不妨說出來我幫你啊?”
燈影下的人輕輕側頭,帶有嘲弄的表情看着我:“你幫我?”
“嗯,我幫你。”
“你準備怎麼幫我?”
“這個別管啊,你先把心願說出來唄。”我像哄孩子一樣的誘哄着他。
閻嘯卿沉思了一會,我也跟着沉思。其實我心裡也很沒底,萬一這個傢伙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心願,比如要我死給他看之類的。
就在我心驚膽戰的時候,那廝幽幽道:“倒是有一個心願。”
“你說。”發覺自己把話說的太滿了,連忙補充道:“只要不過分。”
他斜了我一眼:“我想知道自己是誰,這個過分嗎?”
“……”
一個自己都不曉得自己是誰的人,我怎麼會知道他是誰呢?
“大哥,咱能提個靠譜點心願嗎?比如你這輩子沒幹過的事啊,沒吃過的呀,沒玩過的,亦或者沒看過的。”
“我沒興趣。”
“……”
他站起來,高挑的身高跟一道屏障般將我罩住:“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無法告訴我,我是誰。這具身體就是我的了。”
砰……門扉洞開,我慌忙回頭,看見閻昔瞳帶領着一票人衝進來。
人羣一進來立刻以半圓形將我跟閻嘯卿包圍住。
黑魄裴肆倒穿着道士的衣袍,手持桃木劍,閻嘯卿的心腹固倫拎着一桶腥臭的狗血,火麒麟手捧一尊佛像,木樨雙手舉着銅鈴,沙克舍跟巴圖子一人身上揹着一把大刀,那刀身泛着慘烈的暗紅,興復則抱着一大串辟邪銅錢,還貼了一堆堆的符咒,大家嚴正以待,隨時準備這些呼到閻嘯卿臉上。
“葡萄,快過來。”閻昔瞳連忙提醒。
我見大家準備的那麼齊全,立刻跳到閻昔瞳身後,洋洋得意的望着閻嘯卿,不,他已經不是閻嘯卿了。
這麼多東西夠他喝一壺的了。
但萬萬沒想到……
據我在畫本上看見的故事裡,一般鬼見到這些辟邪的東西應該害怕纔對,可這隻鬼竟還能笑得出來:“你們準備唱戲?”
“唱戲?哼,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知道這是什麼嗎?”固倫將黑狗血用力的往地上一頓,因動作太大,狗血濺灑出來,可閻嘯卿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狗血。”閻嘯卿淡淡回答道。
固倫哼道:“知道還不快點滾出來。”
閻嘯卿同樣冷笑:“那不如你潑我一下試試,看我會不會出來。”
閻昔瞳使了個眼神,固倫立刻掄起木桶,用力朝閻嘯卿潑過去。
讓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閻嘯卿不躲不閃的立在那,任由狗血從頭淋到腳。
空氣中泛着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潑人的固倫驚的往後跳了一步,面露驚悚。
閻昔瞳臉色跟着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