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軒接着說道:“當一個人站在高處俯視天下的時候,恰是最危險的時候,一絲一毫都不能有閃失,而人,之所以能站那麼高,是因爲本身夠強大,沒有羈絆、沒有必須守護的東西,換而言之,一旦這些東西存在了,就會成爲弱點。這個弱點一旦被人抓住,隨之而來的危險會超過所有人的想象。這些,你都明白嗎?”
我明白齊軒的意思,他是說,夏衍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爲不想被敵人拿住弱點。
“而你,已經變成了夏衍的弱點,誰想打敗他,只需要從你下手便可。”齊軒一語中的。
我被分析的手腳冰涼。
“帝王想做的事很多,卻不能所有事都面面俱到,我就是這樣,以前不懂,現在全部都懂了。”齊軒悵然一聲:“但懂了又如何?能說給別人聽嗎?說了你們會懂嗎?”
潛臺詞是,他與漢陽也曾經遇見這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你說出來有沒有有人懂,但起碼,你不說,我不會懂。”
“你跟漢陽都是一根筋,說出來還不嚇死你們。萬一不留神再給說出去了,這事兒你們不是幹不出來。”齊軒帶着一臉的鄙夷。
我驚愕住了,感情什麼事都不告訴我們,是怕我們壞事啊?
“你仔細想想,你壞過人夏衍多少事?”
這麼一提,我仔細想了想,還真的不少。
“你再想想,夏衍有壞過你的事嗎?”
“……”好像沒有。
“如果他不想你做成這件事,告訴你,管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好,都做不成!!”
面對齊軒的肯定,我狐疑起來:“夏衍給了你多少錢?你怎麼說他那麼多好話呀?”
齊軒嗤笑一聲:“這些話都是我自己切身體會的,跟夏衍無關,只曉得那次在莞城,夏侯連城被閻昔瞳射殺,他轉身下了城樓,剛進房間就嘔出一灘鮮血。”
我心一跳:“那他有沒有事?”
齊軒瞥了我一眼:“你以爲呢?”
此時的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你以爲帝王都是沒有心肝,沒有感情的豺狼嗎?”
我被齊軒說的啞口無言,腦海裡似乎掠過一抹刺眼的銀。
淚滾滾而下。
“齊軒,我該怎麼辦?”居然比剛剛更難受了。
我們都爲了自己的利益,站到了彼此對立的一面。
我說他自私的時候,自己又何嘗沒有自私過呢?我異想天開的希望他能爲我網開一面,亦或者退步,可我又做過什麼令他覺得獨一無二的事?從來都是索取,覺得別人應該爲你幹嘛幹嘛,卻不想想看,你有什麼本事讓別人甘願這麼做?
而更多的時候,我們都以爲自己的犧牲是爲了對方着想,可有沒有人問過,對方是否真正需要你的犧牲來換取?
我們其實都錯了,錯的很離譜,錯的讓人看不懂。
“我就真的……真的錯了嗎?”
“已經說過了,你沒有錯,只是不懂他罷了。”
“那他是否懂我呢?”
齊軒眯起眼:“若不真的懂你,你豈會有機會站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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