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燒過後的船艙冰冷又潮溼,枯木散發出來的煙燻味道讓人喘不過氣來。
當煙霧散盡,月光下一張張被菸灰燻黑的臉孔展露出來,而他們的眼睛幾乎都是眯噓着,暫時看不見東西。
閻嘯卿這時候派了快船過來,眼見閻國侍衛就要上船了,我顧不得閻昔瞳的詢問,大聲道:“大家快走。”
柳池反應最快,拉起黑魄跟火麒麟飛離破損的船隻。
木樨、裴肆聞訊而,一人帶一個,快速返回岸邊。
一上岸,我們便沒頭沒尾的狂奔。
身後,遠遠的傳來閻昔瞳的呼喊:“長亭……你在哪裡啊?”
他喊的那樣大聲,我卻不敢回答,只當作聽不見。
……
經過一夜的簡單休整,我取下柳池跟黑魄眼睛上的溼布,小心翼翼問道:“怎麼樣?感覺好點兒了嗎?”
外面烏雲密佈,不久以後這裡即將迎來一場暴風雪,偶爾有風颳過來,旁邊的枯草跟着擺動起來。
黑魄跟柳池試着轉動掀開眼皮,還好沒有日光,兩人適應了一會兒,終於能看見了。
見他們眼睛沒有事,我這才放鬆下來。
“這船怎麼燒起來了?”我問道。
“是焰藍楓放的火,他想用火抵制我們,火麒麟就跟他對燒,沒想到船就着了。”黑魄很無辜的回答道。
我擰乾帕子遞給他們,瞧瞧這些小髒鬼,黑球球的,都看不出臉上的顏色了。
柳池漫不經心的接過,輕柔的擦拭着臉上,見我一直看着他,不由的笑起來:“瞧什麼呢?”
我連忙低下頭:“沒什麼。”
沒由來的愧疚讓我不敢正視這個男人,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永遠都是他付出的最多,而我卻不能給他一丁點回報。
站起來朝山洞外走去,迎面吹來的冷風讓我清醒不少。
予夏衍,我對他又愛又恨。
這愛有多深,這恨便尾隨而來有多濃烈。
時常都在想,爲什麼我們當中就沒有一個人願意退一步呢?非要走到現在嗎?
之前在夏**營,看見趙寇他們,內心那股蠢蠢欲動的感情,如巨浪似的拍打着心靈,我好像回家啊!
但我卻不能。
回頭看了看灰頭土臉的各位,我長長的嘆口氣,現在我肩膀上扛着安國、巫族的命運,如何還能像以前那樣肆無忌憚?
晌午我們剛剛吃過午飯,獵物是火麒麟跟木樨獵來的,一隻很漂亮的梅花鹿,估計是出來找草吃的。
殺掉它的時候,我看見黑魄偷偷的在一旁禱告,似乎在懇求上天不要怪罪他們殺生。
我不由的好奇起來:“怎麼?以前巫族是不吃肉的嗎?”
黑魄一臉爲難道:“吃了肉就會產生邪念,驁影那個時候就是吃肉吃的太多了,纔會有侵佔五國的念頭,我們一直以來都不吃的。”
“這種話你們也信?”
“是長老們說的,我也不清楚,反正記事的時候,就沒有吃過,這是第一次。”
仔細回想一下,似乎真的是這樣,每回皇宮酒宴,柳池都只吃蔬菜,水果,從未見他吃過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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