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長老一早便進宮來了,屏退了左右對着世離河神秘地說道,“君帝,血冥池恐怕又有異動。”
“此話怎講?”世離河警覺的看了一眼曲言,只見他一臉的擔憂,他也見過血冥池,那裡是狐族的根基所在。曲言摸着花白的鬍鬚,“今日前去觀池,血水已經枯竭一半,是大災之兆啊!”
世離河皺着眉頭,隨手拿起一件披風便向外面走去,曲長老緊隨其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在昏暗逼仄的長廊上,曲長老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來,“君帝,有一事老臣不知當問不當問?”
“長老請講。”世離河放滿了腳步,有意讓曲長老跟上自己。曲長老會意上前了幾步,“先帝過世前曾經與老臣說過,您已經尋得黑石天書,此事是否當真?”
曲長老說完,饒有深意地看着世離河,“黑石天書是狐族至寶,其中的奧妙恐怕您也是知道一些的,君帝若是尋得此物,現如今是將他拿出來的時候了。”曲長老眼神誠懇打量着世離河,但是在精明的人現在也無從從他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跡象,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曲長老看着這個年輕的男子猶如望着一片沉靜卻深不見底的湖水,登基第二日就全族變天,從四季常溫一瞬間演變成了冰天雪地之兆 ,連他都難以揣度絲毫其中的天意。
世離河淡淡地說道,“長老放心,到了必要的時候我自會交出,現在我們還是進去一看究竟吧。”世離河說完便繞過曲言向着黑暗冰冷的大門走去。
一進到裡面,便看到了紅光沖天的血冥池,很面顯得,紅色的血光已經比先前一次來的時候微弱了許多,世離河走近一看,正如曲言長老所言,血冥池已經將近枯萎了一半,血色的氣泡還在一個接一個翻涌而上,世離河擡起頭看看血冥池上頭懸着的古色銅鼎,依舊有細細的紋路在周身遊動,曲言走近一步說道,“君帝,這血冥池驟減,會不會與此次的天色大變有關係?”
“長老,我不懂天象,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世離河淡淡地說道。
曲言長老頓了頓,忽然變了一種聲調,不像是臣子,而是一個老者對晚生的關愛,“君帝,不管如何,滇真過世前幾次囑咐我要我輔佐你,他就是怕會有這樣的一日,把我留在你身邊,是怕你步他的後塵。”
“此話怎講?”世離河望着鬍鬚灰白的老者。曲言摸了摸灰白的鬍鬚,“這樣的困境不止一次出現在狐族之中,現如今你已經繼位君帝,我也不用再瞞着你了。”
“長老,這到底是怎樣一回事,你有何話不妨直說!”世離河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似乎還牽扯着一些他並不知道的事情。
曲言看着不斷翻涌的池水,憂心忡忡地說道,“狐族,自從黑石長老犯了天劫,便一直都處在一個劫難循環之中,命數一到便會天降災劫,只是經歷多次,我輩任然難以參透天意,這,你可懂得?”
世離河怔怔地看着曲言,似乎回憶起了第一次接觸黑石天書時見到的那一副人間慘劇的模樣,眼前的池水還在滾滾涌動,好似生生不息的繁衍,但是又有隨時停歇的跡象,現在偌大一個狐族的安慰都好似扛在自己的肩頭,世離河沒有害怕,只有麻木。當初要是留在鬼月谷之中做一個避世之人會不會更好一點?
曲言的話再次傳了過來,“先帝即位時便是劫難的開始,今次恐怕也是如此,只是……”
“只是什麼?”世離河急切地追問。
“來的比我想象之中更加快速。”曲言恭敬地說道,無形之中給了世離河一記警示,他一定要行動地比冥冥之中的劫難更加快速才行。
“君帝。”曲言幽幽的聲音再次響起,“黑石天書是唯一能解開此次劫難的鎖鑰,儘早解開才能化解天劫啊。”曲言蒼老的聲音似乎實在哀求。世離河默默地咬着牙齒,她不能讓曲言發現他心中的想法。天書上的字跡他早就見過了,“人狐之子,以月養之。”說的是何人他不會不懂,這世上還有誰有這資格救世呢?不正是那個失蹤了的人嗎?不說她現在人在何方,要是讓其他的
人知道了,一定會想盡辦法找到她,無所不用其極拿他來救這千千萬萬的子民。’世離河抓緊了拳頭,默默地想着,這一次是一定要賭的。
“長老放心,離兒定當遵從,只是天書開啓需要時間,容我暫緩幾日。”世離河平復了一下心情,恢復了生人勿近的模樣淡淡地說道。
曲言猶疑了一下,似乎還是在驚訝他話已經說道此處,世離河還在退卻不知是和用意,他點點頭,恭敬地說道,“一切聽從君帝的意思,老臣沒有意見。”
“長老先回去吧,我現在此處多呆一會參詳參詳。”
“是”曲言對着世離河深深地一拜,轉身走了出去。
這一邊懸崖之下,南宮思善漸漸醒了過來,身上已經覆蓋了厚厚一層積雪,他睜開眼睛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忽然發現身下好像還有一個人。南宮思善想起掉下來的時候好像懷裡還抱着一個人,‘遭了!’
他趕緊剝掉雪人身上的積雪,一看果然是柳兮月,此刻已經懂得冰冷了,睫毛上掛着雪花好像好結冰了,南宮思善一碰柳兮月露在外面的皮膚,刺骨地疼痛,心下一涼,這樣不凍壞纔怪了。幸好摔下來的時候是躲在自己的懷裡,受的風雪還不是很嚴重。
南宮思善便三下五除二抱起已經僵硬的雪人四處望了望,到處白雪茫茫的一片,腳下重重的一跺,嘩啦啦啦一大片積雪掉了下來,原來眼前就是一個山洞,只是被大雪封住了洞門口。
南宮思善抱這柳兮月慌忙跑了進去,放在地上使勁搓她的雙手和臉頰,“你不要死,不準死啊,大哥還等着見你呢!”南宮思善一邊給柳兮月取暖一邊嘴上不停地說着。就這樣過了好久,柳兮月的身上還是沒有回暖。
“這該如何是好?”南宮思善看着外面,“大哥,你快害死她了,不要再下雪了。”
“叮咚,叮咚”的水滴聲從山洞的深處傳了過來,南宮思善耳力敏銳,一點細微的聲音就分辨出來了。他看了看凍的昏迷不醒的人,只好賭一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