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兮月料理好了墨月的傷口從房間出來,此時已經是更深露重,外面寒風陣陣。她在這裡這麼久似乎還沒有習慣白天和晚上這麼強的溫差,不禁打了個寒顫。一個原本浸沒在夜色中的黑影,忽然間向着她挪動了一下。柳兮月並沒有發現,還是向着來路返回。
夜色中的身影,緊握着雙手,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悄悄跟了上去。
“站住。”
青荼巫師的聲音從走廊不遠處傳了過來,漆黑的身影竟然和夜色融爲一體,突然出聲柳兮月嚇了一跳,這麼近的距離都沒有發現原來有人一直站在她對面。
黑夜裡看不清青荼巫師的樣子,只是那一雙眼睛透着寒光,比今晚的夜風更讓人膽寒。
“你隨我來一趟。”
“我嗎?”柳兮月指指自己。
青荼巫師冷麪寒霜不再多言,回頭時深深望了一眼她的身後,黑夜中的人影身形一顫迅速消失在了夜色裡。
柳兮月踟躕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走。
但是要面對的始終都要面對,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還是走吧。
兩人靜靜地穿梭在走廊裡,一前一後,始終保持這不近不遠的距離,終於在一扇木門前青荼巫師停了下來。
柳兮月記得這裡是禁地之中的禁地,她每次還沒靠近就會被煙尋給攔下來,她沒開口詢問,以她多年的經歷,這時候還是少說話爲妙。
她跟着青荼走了進去,一擡眼就被裡面的景象下的呆住了。
裡面安放了密密麻麻的靈位,一個接一個毫無空隙,粗粗一看便足足有七排之多,木製的排位在青燈照耀下,像一雙雙幽綠的
眼睛。
此時的夜風無孔不入,盤旋在房間裡,像無數個陳舊的冤魂在翩翩起舞。柳兮月腳下直哆嗦嚇得要拔腿跑走。青荼一揮袖子木門便緊緊地合上,怎麼打都打不開。
“不用着急離開,先聽完我要說的話。”青荼巫師漠然的說道。
柳兮月回過頭來,無奈地看着她,大半夜的把人領到這種鬼地方就爲了說幾句話,真是個怪人。
她哼了一下:“什麼話非要在這裡說不可。”
青荼巫師看了她一眼,眼神回到密密麻麻的排位上:“你知道這些排位上的人都是誰嗎?”
柳兮月從指縫中瞄了瞄排在前面的靈位,前頭的一些寫着:姜公愛女姜皎之靈位,龐氏長女龐林兒之靈位,姑蘇樊氏景言之靈位等等等等。
“這些排位怎麼了?”柳兮月看不出什麼端倪,只覺得害怕。
“呵呵,”青荼嘴角欠起了一個輕蔑的笑容,看着躲得遠遠地柳兮月;“先前以爲大皇子得了個怎樣的奇女子,竟然可以讓他放下帝都的一切甘心陪你在這,今日看來也不過如此。”
柳兮月被她一激走上前了一步:“我可沒說我是什麼奇女子,但是世先生就是願意陪我在這裡。”
“好好,今天我不是來和你爭辯的,我是來警告你。“青荼的眼神變得凌厲,空氣一下子驟冷,像釋放出了無數惡靈的冤魂。“你、你要說什麼?”突變的氛圍讓她不寒而慄,柳兮月子哆哆嗦嗦的問到。
“離開大皇子,不然過不久你的靈位就會出現在上面了。” 青荼冷聲說道。
“什、什麼,我怎麼會……”柳兮月指着上面排放的排位,瞪大
了眼睛。
“這上面的都是你的族人,都是被我們狐族吸盡精力而亡的凡人,“青荼望着震驚中的柳兮月,繼續平靜地一字一頓的說道:“你以爲大皇子爲什麼會留你在身邊?”
“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們的相遇嗎?”
柳兮月一句一退,幾乎貼上了牆角。
“大皇子身受重傷,爲何頻頻與你行夫妻之禮?青荼深深地望着柳兮月的眼睛,像一條毒蛇想要盤踞她的靈魂,幽幽的聲音傳進耳朵裡,“他不過看重你體制特殊拿你當世間珍貴的藥材,哪一天你精力耗竭,他就會把你丟棄,左不過這裡再添一塊排位而已,這上面那一個不是和你一樣的女子!”
“上面這些人,都是我們狐族的恩人,你也是”最後一句’你也是‘說的重而又重,把柳兮月惴惴不安的心毫不留情的踹到了無底深淵。
心落下去是沒有聲音的,無限的墜落永遠沒有盡頭。柳兮月望着排位置上紅漆印烤的:束州,泉州,江華……一排排刺目的字眼,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逼近身的女子:“你......你騙人!”
身子不由自主得顫抖的更加厲害:“這是你的騙局,我不會相信的,我一個字都會不相信的。”她聲嘶力竭的衝着青荼喊道。
“我不會逼你馬上接受事實,但你回想一下,你心中就沒有疑問?大皇子一向深謀遠慮,狐族的天性豈會爲你一介凡俗女子改變,你和他才相處了多久!”
柳兮月癱軟地蹲在牆角,冰涼的手掌捂着胸口,那裡好像被毒蛇緊緊地盤踞住,自己快不能呼吸了,這不會是真的,不會是真的,她拼命地搖着頭想要甩開她說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