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紅紗帳內,褚月的視線空洞,好像此刻又回到了小時候,奶奶過世的時候。
這是古代,死了一個宮女微不足道,可是甲寅死的實在悽慘,被火燒死,竟然屍骨無存!
好狠毒!褚月用力咬着下脣,滲出血來,彷彿這樣才能夠讓自己清醒,後宮真的不是像自己想象地那樣。
“娘娘,娘娘。”正當褚月眯縫着眼睛時,甲子匆匆跑了進來。
褚月立刻知道事情有了進展了。
“娘娘,聽說是蓉妃慫恿定太妃處死甲寅,並用那種毒辣的方法的,現在只是要證明,甲寅根本沒吃定太妃的愛犬就行了。”
這倒是真棘手了,雖然以前褚月也看過很多警匪片,破案什麼的。
可是要真的實踐起來,還真的很難,而且,就算知道是蓉妃害的又能如何?殷青鉞不發落,照樣沒用!
低眉沉思了許久,不能亂了陣腳,也不能中了蓉妃的挑撥之計。
急忙把甲子喊到身邊來,褚月在她耳中輕聲了幾句。
只見甲子輕輕點頭,然後便退了出去。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甲子臉上已有笑意回來。
“果真如娘娘說的,馮媛怕死,死活不肯喝下那毒藥,奴婢是喚了一個生面孔的宮女去的冷宮,假意是蓉妃容不下她,怕她知道太多蓉妃的秘密,因此想在冷宮裡解決了她。”
褚月默默地聽着,然後吩咐甲子去準備梳洗睡覺,這養精蓄銳纔可以去演明天的那齣戲啊。
翌日大早,褚月便穿戴整齊,帶着人,直接去了長生殿門口長跪。
“皇上,御妃娘娘在門外跪了多時了。”小李子已經來來回回通報了好幾次,可是每次殷青鉞都裝作沒聽見般,繼續批閱摺子。
不過這次,他微微擡頭,“算了,請御妃進來吧。”
寬敞的屋子,冷傲的人。殷青鉞隨意慵懶着身子,靜靜等着外面的人,他倒是想看看,她究竟要怎麼做?
只是令人驚訝的是,褚月居然一身十分素淨的衣服,頭上的裝飾也卸下,看上去十分清減。
她一臉哀容,走進來便哭哭啼啼起來。
殷青鉞頓時
眉頭深鎖,呵斥起來,“朕還沒死,你竟穿成如此模樣?”
褚月只是抵着頭,卻冷笑着,“皇上因爲太妃是母,你向來遵守孝道,所以即便她如何不折手段,誣陷導致害死臣妾宮裡的婢女,都可以逍遙法外吧。不是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麼?”
一針見血的言辭,讓殷青鉞臉色驟然沉下,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瘋了,爲了一個奴才!
“你退下吧,朕希望你忘了這件事,而且,七日後,你父親出征之日,朕便晉升你爲貴妃。如何?”
殷青鉞的語氣有些軟意,因爲這件事不僅關係到定太妃,有關孝義問題。這背後蓉妃的插手,纔是他遲遲裝聾作啞的真實原因。
狠狠下了決心,用力朝殷青鉞撲去,然後狠狠抓住他的手臂,褚月緊閉雙眼,用力一口咬下。
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幾乎是把殷青鉞的手臂咬出一排牙印,滲出了血,褚月仍舊是不鬆嘴。
殷青鉞只是強忍着,深擰着眉頭,最終還是忍不住,怒斥着,“你瘋了嗎?”
幾乎是隱忍着,任憑手臂被她狠狠咬着,殷青鉞緊蹙眉頭,輕輕用力,想要甩掉,可是那麼點大的力氣,根本弄不掉此時像頭牛的人。
“怎麼樣?是不是想打架啊,我就是這麼蠻不講理。”
褚月終於鬆開嘴,嘴角上海沾着血跡,露出一口白牙,看着殷青鉞大笑。
“瘋子!”殷青鉞別開頭,他不計較,他忍,這次畢竟是自己不聞不問讓她受委屈了。
可是他是天子啊,天子做任何事,即便錯了也是對的。
褚月看殷青鉞轉過身不去跟自己計較,一下子秀眉深擰了起來。
按照常理,殷青鉞應該發大火,然後打她一頓啊,然後他們兩個廝打在一起,這纔是她想要的結局啊。
可是……
心裡下狠決心,然後牙關一咬,褚月上前一步,一把就去抓住殷青鉞的鄂胳膊,又想要下去。
哐噹一聲,殷青鉞因爲憤怒,大手一揮,將旁邊的茶几摔倒地上,而褚月也被一併扔了出去。
“小李子,把娘娘送回去,順便找個太醫替娘娘看看,有沒有被瘋狗咬傷!
”殷青鉞是真的被氣到了。
這還是第一次,膽敢有人如此犯上,若眼前的人不是她,估計早就被五馬分屍了。
褚月冷笑着,被小李子請了出去。
只聽見屋子裡的人又是一陣摔東西。
走出門的時候,褚月對採兒打了個OK的手勢,古代的人不會英語,所以褚月教了採兒和甲子一些別人看不懂的手勢,別人聽不懂的話。
回到靜雪齋的時候,採兒急忙拿了金銀花給褚月漱口,而此時,太醫院的鞏太醫也提着藥箱進來了。
隔着紗帳,太醫臉色變化極快,這娘娘的脈象微弱,卻像是有了胎相的表現啊。
褚月是個現代人,所以不和其他宮裡的娘娘一樣每天讓太醫來請脈,她只是病了纔去請太醫,就像病了纔去醫院一樣。誰神經病每天去醫院做體檢啊。
還巴不得自己病似得。
“如何?怎麼臉色如此?”採兒忙問着,因爲小姐以前就病毒纏身,可是看過很多神醫,郎中,都看不出個所以然,脈象都和常人一樣。
難不成近日給娘娘服用雪蓮治病,還出了什麼岔子不成?
“微臣愚鈍,還望姑姑去請些其他太醫來一同會診。”鞏太醫誠惶誠恐。
“混賬,本宮怎麼了,直說無妨!”褚月眉頭皺起,這具小姐的身子啊,真是讓自己每天都求神拜佛啊。
只是自己笨就是因爲撞車死了,靈魂出竅,能夠再生,就不去計較這身體的破爛了。
本褚月一兇。太醫立馬磕頭,“微臣可能是診斷錯了,娘娘的脈象很是虛弱,幾乎沒了脈象,可是隱約又會感受到一陣脈動,是喜脈啊。”
“混賬,沒了脈象不就是死人了嗎?鞏太醫,看來這太醫院你也別想呆了,看到胡太醫的下場了麼?被,閹了。所以本宮今日就饒恕你,你敢去外面胡說今日之事,仔細你和胡太醫一樣!”
褚月怒斥着,帶着護甲的手在榻上一拍,那殺氣,把鞏太醫嚇得不清。
這看不好主子是死,主子不讓看又是死。還好不是得了瘋狗症,也好去回稟了皇上。
看着鞏太醫匆匆離開,採兒眼瞼低垂。“娘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