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青山嘆了口氣，“沒想到周曉嵐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丁碧凡咬着牙，發出了嗤嗤響聲。
不管怎麼樣，你的理由多麼充足，拿自己的親身骨肉做實驗，那就已經不是人類所能承受的了！
“不僅如此……”丁碧凡補充道，“爲了更切合感受，他自己也跟着周曉嵐在野獸堆裡生活，模仿着野獸的行動，生活作息，直到自己完全同化。”
“太可怕了！”東方雨落全身一抖，“這麼瘋狂的人，這世上還真有存在！”
“我當時遇到周曉嵐的時候，她是連走路都是用四肢的，張牙舞爪，跟野獸怪物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了人類的思維，但卻會說人類的語言。行動什麼的，完全就跟野獸同步。”
丁碧凡想起當初周曉嵐的那個樣子，還心有餘悸。
“她對每一個靠近她的人，都是充滿敵意的。只要進入她規定的範圍，她就會對發動攻擊，如同猛獸的攻擊。我那個時候就是因爲誤闖了，差點被她殺死。是師父出現，救了我。”
丁碧凡看向司徒峰也，“當時師父是想一掌瞭解她的。但是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她的無助和絕望，所以阻止了師父。”
“不要說得你師父，我，那麼沒有人性。”司徒峰也掏掏耳朵，“我當時也是有發現這點，才同意你的說法，沒有下手殺她的。”
東方雨落白了司徒峰也一眼，滿臉是質疑的神情。
司徒峰也立即往下說，“當時我和丁碧凡就放了她，趁她沒有注意，沿路跟蹤了她，回到了她的窩，也發現了她父親的存在。連續觀察了幾天之後，我們才慢慢知道實情。看着那麼小的孩子被那樣對待，我們也看不下去，所以把周曉嵐救了出來。”
“當時師父和周曉嵐的父親打了那一場非常激烈，我在一旁看着都全身發抖了。不過最後還是師父贏了。我們也把周曉嵐帶了回去。”
丁碧凡看向前方，“那個時候周曉嵐剛回到人類的生活圈子，很不習慣，時不時咬傷人，襲擊人。我們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讓她兩腳走路，筷子吃飯，恢復人類的生活習慣。”
“我難以想象，周曉嵐會有那樣一段非人類的生活。”東方雨落一臉震驚，“她現在完全就是人類，一點都看不出來。你不說，我絕對不知道！”
“因爲在那之後，周曉嵐就沒有回去過，一直跟着我們一起生活。用了兩年多的時間習慣了人類的生活，也開始有了接近人類的生活作息。這可是我們辛苦了那麼久得來的結果，要是周曉嵐還是跟以前一樣，我也不會一直帶着她。”
丁碧凡揉揉眉頭，“你不知道當時要讓周曉嵐成爲人類，我們費了多大的力氣。剛開始的時候，幾乎天天都在跟她戰鬥，每天都筋疲力盡。託她的福，我那段日子的武功突飛猛進，不然的話，我隨時都會被她咬殺。”
“這麼說，她當時還比你厲害？”東方雨落狐疑地看着丁碧凡，“原來你以前也很弱，我還以爲你一開始就很厲害的。”
“丁碧凡並不是弱。”東方覓風開口辯解，“我去過黑鴉深淵，我明白那些野獸怪物的可怕。在進入黑鴉深淵之前，那時的我，只要被一隻的野獸緊咬不放，我也會命喪當場。他們的厲害，並不是你想象得出來的。更何況周曉嵐可以稱得上是土生土長，完全野獸化，要馴服這樣的野獸，需要很強大的能力和膽量。”
“這話，我愛聽。”司徒峰也開口，“東方覓風分析得對。他們都是很可怕的。當然在我看來，也不是什麼東西，但是在那時的丁碧凡看來，那可是怪物，完全不可戰勝的。所以在馴服周曉嵐的同時，她也必須成長，不然周曉嵐是不可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東方雨落的目光帶了一絲的崇拜，看向丁碧凡，“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是可造之材了？我嫂子真厲害。”
“不要拍馬屁！”東方小風站在丁碧凡的旁邊，白了東方雨落一眼，“我媽咪向來都是最厲害的。”
東方雨落嘴一癟，不再往下說。
東方小風擡頭看向丁碧凡，問道，“乾媽爹地不是被你們打跑了嗎？爲什麼他現在又突然回來了呢？”
“我也不清楚。”丁碧凡皺眉，“我記得當時他是被師傅打敗之後，便落荒而逃了，從此不知去向。後來沒有再見到他，我們也慢慢地遺忘了他的存在。特別是周曉嵐，對於她來說，那個人是惡魔，是冷血動物，根本稱不上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她也選擇了遺忘自己曾經那段歲月。我們在她面前也很少提起。”
“現在被幹媽爹地抓住，會不會凶多吉少？”東方小風一臉擔心，“乾媽爹地很可怕，乾媽會贏得了他嗎？”
“可能性不高。”司徒峰也插話，“他來的時候，速度極快，甚至連氣味幾乎沒有留下。可見他已經不是那個時候的他了。能力什麼的，一定是在周曉嵐之上。”
東方小風跑到司徒峰也的身邊，拉了拉司徒峰也的手，“媽咪師傅，請你幫我們找到乾媽。只要你找到了，我東方小風就欠你一個人情，以後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只要媽咪師傅開口就行，我一定兌現。”
司徒峰也有些詫異地看着東方小風，隨即輕笑，抱起東方小風，“你不是一開始想要從我這裡討到好處嗎？一見到我，嘴巴那麼甜，現在怎麼就願意欠我人情了？”
“那不一樣。”東方小風眼睛眨了眨，一臉真誠，“現在是乾媽有危險。乾媽對我很好，我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更不能在這個時候討便宜。”
司徒峰也讚賞地揉着東方小風的頭，“你媽沒有白養你，你乾媽也沒有白疼你。”
司徒峰也大笑，看向丁碧凡和東方覓風，“你們兩的兒子，比你們出息多了。小小年紀便能如此，以後定是棟樑！”
丁碧凡和東方覓風相視一笑，這一點，他們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
“好了。衝着小風這句話，我就不求回報，幫你們一次。”司徒峰也嘿嘿一笑，看着小風，“你不用欠我人情，這一次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上次不是沒有買成嗎？這一次的幫忙能當禮物吧？”
東方小風大喜，在司徒峰也的臉上吧唧了一口，“媽咪師傅最好了！”
“這小嘴兒真會說。”司徒峰也捏着東方小風的嘴脣，“你以後會大有作爲的。”
“謝謝媽咪師傅誇獎。”東方小風握着司徒峰也的手，“媽咪師傅，不要再耽擱了。我們快點去找乾媽。我總覺得乾媽現在一個人一定很害怕。我們要快點出現，讓乾媽不孤單，不害怕。”
小風這句話是說對了。
丁碧凡和東方覓風同意點頭。
不管怎麼說，那段在野獸身邊長大的日子，對於周曉嵐來說永遠都會是一場噩夢。即使遠離了這麼多年，如今重新回去，任誰也不可能平靜對待。特別是在看到那個始作俑者之後，周曉嵐會不會完全妥協，也說不定。
現在必須儘快找到周曉嵐，在她沒有被害怕吞噬，被噩夢纏繞之前，救她出來！
“儘管跟着我走就行了。”
司徒峰也一步邁前，跑在最前頭，手上還抱着東方小風。
東方覓風握上丁碧凡的手，立即跟上。
而費青山和東方雨落則走在最後。
六人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把最終的位置確定。
“應該在這裡附近了。”司徒峰也停了下來，說道，“在這方圓十里，一定會有周曉嵐的下落。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丁碧凡點頭，“不知對方有多少人手，我們這個時候不能分散行事。還是一起把這附近找一遍比較好。”
“我贊同。”東方覓風看向東方雨落和費青山，“你們兩個要緊跟在我們後面。對手不是你們能應付的。一旦找到周曉嵐，我們會拖住對方，你們儘快把周曉嵐救出，立刻救治。”
“明白。”
費青山和東方雨落同時答道。
司徒峰也轉身就要走，卻被東方雨落攔住了，“你要去哪裡？”
“當然是走。我只答應幫你們找到周曉嵐，沒有說要幫你們救人。”
司徒峰也把東方小風塞到東方雨落的懷裡，“我的任務完成。”
“你不救人，保護人，總行了吧？”
東方雨落目光晃動，有些不情願。
“美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司徒峰也樂呵呵地看着東方雨落，“難不成你害怕了？要我保護你？”
“誰害怕了？”東方雨落一點底氣都沒有，“我只是……只是認爲……”
東方雨落把小風往前一靠，“只是認爲小風這麼小，需要有人保護！”
“是嗎？”司徒峰也嘴角彎得更深了，“只要美人開口，要我保護，我一定保護。只是保護的對象必須是美人。我纔沒有興趣幫別人照顧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