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別說，這一回你媽咪說不定蒙對了。”司徒峰也揉着東方小風的頭，“周寒天說不定真的的是良心發現了。”
丁碧凡得意揚起下巴，“聽到了吧？我說對了！”
“你不是說你說對了嗎？你解釋解釋？”東方雨落故意爲難丁碧凡，“我們個個都沒有你的腦袋機靈，你給我們分析分析？”
丁碧凡這邊得意，那邊便彎着腰，對着司徒峰也問道，“他哪裡良心發現了？我怎麼就沒有看出來？”
東方覓風輕笑，丁碧凡就愛這麼鬧。
“好了。”東方覓風替丁碧凡解圍，看向司徒峰也，“還請師傅給我們解釋解釋。”
“我也只是這麼猜想，至於事實是否如此，只有周寒天本人知道了。”李明開口解釋道，“興許周寒天是看到了那麼害怕的周曉嵐，而周曉嵐的害怕不是對其他人，而是因爲周寒天的存在，讓她生出了那種深不見底的恐懼，甚至連簡單的思考都沒有做到。
確實，作爲一個研究者對這個反應會無動於衷，可是你們不要忘記了。周曉嵐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是周曉嵐的父親。自己的女兒這麼害怕自己，作爲父親的他，他的感受如何，也只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所以他纔會選擇這條路？”丁碧凡懷疑反問，“沒想到他還有這麼細膩的心思？我還真是小看他了！”
“你這話是貶是褒啊？”費青山撞着丁碧凡的肩膀，“我聽着爲啥覺得嘲諷多一些？”
“你聽力有問題！”丁碧凡白了費青山一眼，“反正人都死了，我纔不理對他是貶是褒，我只是陳述事實。”
“不要亂猜了。結局都如此了。”東方覓風看向丁碧凡和費青山，“至於周寒天怎麼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而這個答案也會隨着他的離去，永不見天日。真要去糾結答案，也是不可能的了。”
“對。”丁碧凡走到東方覓風的身邊，挽住他的手，“還是我老公說得有道理。”
“臭大叔哪時是媽咪的老公了？”
東方小風走了過去，硬是插在丁碧凡和東方覓風中間，不然他們有進一步的機會。
費青山看着丁碧凡和東方覓風，感嘆搖頭，他們兩個要修成正果還真的需要好長時間。
“說回正事。”丁碧凡忽變嚴肅，“關於這個猜測，不要告訴周曉嵐。她好不容易甩開周寒天那個混蛋，要是被她知道他最後良心發現，她會很難受的。知道沒有？！”
這一次難得的所有人都同意了，認真點頭，同意丁碧凡的提議。
只是他們不知道，躺在草叢上的周曉嵐的手指輕輕動了一動。不過她知道了，她也不會再說起這件事，這件事就告一段落，不管最後周寒天有沒有良心發現。周曉嵐更高興的是，她找到了自己的歸處了。
翌日，一行七人回到了大宅子。
西木接到報告，一早就在宅子等候，備好了所有的救治物品，好讓他們回來，周曉嵐就能第一時間接受治療。
費青山進去幫周曉嵐醫治，特別是周曉嵐那隻完全廢掉的眼睛，他必須立即處理，才能確認具體情況。
丁碧凡和東方覓風留守在外邊，等待費青山的最終結果。
東方小風因爲一宿沒有睡，在放下心之後，在路上便沉沉地睡着了。
東方雨落抱着他先去房間休息了。
司徒峰也以陪着東方雨落的藉口，也跟着離開了。
大堂上，丁碧凡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東方覓風坐在旁邊，喝着茶。
西木作爲最有精神的一人，站在丁碧凡的旁邊。雖然多次勸丁碧凡回去休息，但是丁碧凡都沒有同意，她擔心周曉嵐的情況，沒有最後的回覆，她是不會放心。就是去休息，她也不會睡着的。
東方覓風就是深知這一點，才一直沒有開口，陪着丁碧凡在一旁等着。
兩個時辰過去了，費青山終於從裡面走了出來。
丁碧凡和東方覓風立即迎了上去，滿臉擔憂，想要知道周曉嵐的最終情況。
西木也站在後方，面露憂色。
費青山的臉色並不好，真要說的話，應該是沉重，重得讓丁碧凡他們連呼吸一口氣都是相當勉強的。
“怎麼了？”丁碧凡不安問道，“該不會周曉嵐她有什麼事吧？不止是眼睛的傷嗎？身上還有其他的傷口嗎？嚴重嗎？”
丁碧凡一下子丟出了好幾個問題，有些慌了。
東方覓風伸手攬過丁碧凡的肩膀，輕聲安慰，“你不要太過於緊張了。費青山不是什麼都還沒有說嗎？聽聽他怎麼說。”
東方覓風看向費青山，臉色嚴峻，“說吧。周曉嵐到底怎麼樣了？”
“她全身上下沒有多餘的傷口，受傷只有一個地方。”費青山深吸一口氣，開口，“只有她那隻右眼，整一隻被挖掉的右眼。”
“周寒天那個混蛋！”丁碧凡咬牙啓齒，“就一個傷口就已經很嚴重了！”
東方覓風握上丁碧凡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動。
擡眼看向費青山，問道，“這個傷，我們一見到周曉嵐就確認了。爲什麼你的臉色還是這麼難看？難道這隻眼睛傷得很重嗎？”
費青山搖頭，“我臉色難看正正就是因爲周曉嵐只是傷了一隻眼睛，還是她之前受傷的眼睛。這樣一來，周曉嵐只會更難受。”
東方覓風聽出了費青山話中有話，追問，“你是不是想要說什麼？”
費青山視線在東方覓風和丁碧凡之間移動，最終還是說了。
“周曉嵐的右眼是之前受傷過的。”費青山看向丁碧凡，“你之前不是讓我幫忙醫治周曉嵐的眼睛嗎？我還沒有仔細給她看過，但是這一次我確認了。”
“難道治不了嗎？”丁碧凡擔心問道。
“她的右眼眼球已經壞死了，結果只有一個，就是挖掉。如果不這麼做，眼球的壞死組織會感染到她另一隻眼睛。本來應該由我來做挖掉眼球的治療的，但是周寒天做了。”
最後一句，丁碧凡和東方覓風猛然一怔，對視一眼，心知肚明瞭。
“所以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周寒天真的是良心發現，在救周曉嵐。”
費青山做出了最後的總結。
“既然是在救周曉嵐，爲什麼要用那麼極端的方法？”丁碧凡不解，“只要出現的時候，告訴我們，根本犯不着綁架周曉嵐，甚至最後喪命。我不明白。”
東方覓風按着丁碧凡的肩膀，“其實你只要細細想一下就會明白了。在周寒天心中對於周曉嵐的愧疚，是永遠都無法填平的。可以這麼說，周寒天正在用他的方式向周曉嵐贖罪。”
“死就是贖罪？”丁碧凡低吼，“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還不如回來做一個好父親，彌補周曉嵐心中的傷痕。”
“每個人贖罪的方式不同，也許對他而言，這樣纔是贖罪，這纔是解脫。”東方覓風揉着丁碧凡的頭，“你不要太過深究這件事。畢竟周寒天對周曉嵐造成的傷害，確實是無法磨滅的。”
“既然他已經將周曉嵐的壞死眼球挖掉，，他大可讓我們救走周曉嵐，爲什麼最後還要製造那麼令人誤會的敵意？死就真的就是他的贖罪方式嗎？”
費青山同樣對此感到疑惑。
東方覓風剛要開口，一聲巨響從門口傳來。
幾人順着聲源看去，看到了之前一頭野獸。這跟之前在獸窟看到的野獸差不多，難道周寒天還沒有死，想要反擊？
東方覓風將丁碧凡護在身後，警惕問道，“周寒天派你來的？”
野獸“嗷嗷”幾聲，把一個小盒子放在地上，又“嗷嗷”幾聲，離開了。
東方覓風和費青山疑惑不已，這野獸就是爲了送盒子嗎？這裡面裝的是什麼？周寒天是要表達什麼？
東方覓風想要上前，被丁碧凡拉住，“擔心有詐！”
費青山從懷中掏出一條帕子，遞給了東方覓風，以防有毒。
東方覓風接過，慢慢走過去，用帕子拿起盒子，小心翼翼打開……
丁碧凡和費青山緊盯着東方覓風手上的動作，西木的眼睛也隨着東方覓風的手。
盒子打開……
費青山大瞪雙眼，臉色愈加沉重了。
“這是什麼意思？”丁碧凡指着盒子，“爲什麼周寒天要送一隻眼球過來，血淋淋的，是什麼意思？是宣戰嗎？他沒死嗎？”
丁碧凡一個勁地追問，情緒有些激動。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東方覓風看向旁邊的費青山，“這隻眼球是給周曉嵐的，對吧？”
丁碧凡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費青山接過盒子，“周曉嵐的眼球整隻被挖掉了，但這個時候如果有一隻新鮮的眼球植入，她的眼睛興許能再度看見光明。”
丁碧凡輕捂嘴巴，費青山的話已經說明了一切。
шшш ✿тt kΛn ✿C○
“我們做錯了嗎？”
丁碧凡擡起頭看向東方覓風，“我們是不是不該那麼對周寒天？”
“這沒有該不該，因爲從一開始周寒天就是做好了這樣的決定了。”東方覓風嘆了口氣，“向死向周曉嵐贖罪，用眼睛向周曉嵐彌補。這就是他一開始打算好的了，現在已成了事實，我們再說也沒有用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