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弱水三千

欲界四重天,小金烏帶着衆天兵圍攻我和小戩,剛剛因爲王母的話我已經是氣的夠嗆,我儘量剋制着心裡的恨意,我怕此時自己一旦動了殺念,萬一身上法力再一下子消失,那可就麻煩了。小金烏金輪襲來,我運起法力阻擋在身前,心裡還怕傷了他,我那個鬱悶就不必多言了。

“楊大哥,小喬這裡交給我,你們先走!”忽然眼前一道紅光閃過,小金烏的金輪被打落,定睛一看,擋在我們身前的綠色嬌小身影除了哪吒還會有誰!

“哪吒!”我一陣激動,自他自刎之後我這是第一次見他,又是在這緊要關頭,我怎能不激動。

“楊戩,你沒事吧,快走。”跟哪吒一塊來的還有那個粉色身影,看着一旁扶住小戩的敖寸心,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酸酸的感覺。

“哪吒兄弟,儘量不要傷人。”小戩不着邊際的避開我就要上前扶他的身形,靠在存心身側,有些虛弱的對哪吒說道。

我的手就那樣尷尬的停在空中,心裡一陣抽痛,緊咬雙脣,眼圈竟是又爭氣的開始泛紅了起來,我緊緊握着手中摺扇發怔,連一身淡綠衣衫的小嬋拿着寶蓮燈上前我都沒有提起精神。緊握雙拳,身形有些呆板的跟着他們撤出了天庭。

小嬋拿着這寶蓮燈在前方開路,哮天犬揹着小戩走在中間,哪吒和敖寸心一人一側護在身旁,我則失落的走在最後。到了南天門的時候還碰見了嫦娥,我不由在心裡一陣苦笑,這算什麼?!小戩你這樣未免太過狠心了,是,我承認王母娘娘說的也不全錯,當年瑤姨和楊叔的事我是脫不了關係,我承認我也早知道楊府的結局,可我有什麼辦法,難道這樣是我願意的嗎,我努力過了,你還要我怎樣!

心中忽然悶得厲害,仿似是有些喘不過氣了,又是那種心慌不安的感覺襲來,我不由握緊胸襟輕哼一聲,蹲坐在雲上。小嬋手中的寶蓮燈發出紅色的光芒,倉忙回首不由大吃一驚。只見一個極美的女子出現在眼前,淡色娥眉下有一雙美麗的鳳眼,皮膚水嫩潔白,雙脣水潤飽滿,白色水裙蹁躚飛舞,所到之處都會帶起股股水流,很明顯她便是那天河弱水!

“我明白了,這就是太乙真人說的那場大災難,你們快帶二哥走,我來擋住她!”小嬋緊握寶蓮燈對我們說到。

說實話我的心情現在已經低落到了極點,身上難受的很,蹲下身實在沒心情去管什麼弱不弱水。不過不得不承認弱水真的很厲害,輕透的法力可以與小嬋手中的寶蓮燈對峙如此之久卻絲毫未落下風,雖說這不能說是真正的寶蓮燈,但是我卻很悲催的發現我自己的法力輸在這蓮花燈上,卻要在我自己身上發揮的力量要大的多。唉!這真是沒天理啊!

其實我早知道這治理弱水的功勞早晚得是小戩和小嬋的,我不想搶他們的功勞,也實在沒心思去管這些事情,弱水已分四路落下界去,就算堵住了這一路還有三路,弱水下界是遲早的事,而我現在只想在下界多救幾個人便好,私心裡也爲蛟兒和楊叔多積累些功德。

哪吒留下幫小嬋,我則在哮哮小戩敖寸心身後一段距離默默跟着,其實我很想上前一把推開敖寸心那雙一直扶在小戩背上的手,然後將小戩從哮哮背上移到我背上,但是在看見我敖寸之後,我內裡深處便會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深深的罪惡感,這下到好似是我成了破壞人家姻緣的小三了。

突然頭頂有一股流水襲來,我一擡頭下意識運起自身法力舉起摺扇擋在頭頂,沒想到那股水流在感受到我身上的法力之後,突然就轉了方向,直直向着眼前小戩他們衝去。我一愣,看着已經被弱水衝倒的哮哮和小戩,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

這一次那白色身影倒是比我快了一步,嫦娥?!你這次來得到真是時候。看着已經被嫦娥搶先一步救走的小戩,我在心裡不由翻了個白眼,有沒有搞錯,大庭廣衆之下,趁着小戩昏迷之際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把他帶到自己的廣寒宮去了?我雖在心裡的暗罵她趁人之危,但也實在沒有辦法,這時候天庭的人都在抓他,要是去下界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淹了,我不得不承認現在廣寒宮好像確實是個最保險的避難之所。看着被嫦娥帶走的小戩以及跟在後面的敖寸心,我實在是不想再跟着去摻和了。

“哮哮!”哮天犬已經被弱水衝下界,我這纔想起收回看着小戩遠去的眼神,急忙下界去救哮天犬。

千鈞一髮終是在哮哮掉落湖中的前一刻將他拉上了岸,但是我被沒有半分喜悅之感,因爲弱水卻是早我一步融入了湖水中!

“糟糕!哮哮,跟我去救人!”弱水一入凡塵,一滴變爲萬滴,原本很容易就能望到邊得小湖水瞬間涌起百丈高的浪花向着不遠處城鎮衝出!我大驚,一把拉過還不知出了何事的哮天犬,便朝着那看起來即將被大水沖毀的小鎮飛去。

“哮哮,我擋住弱水,你快去疏散人羣!”快速飛到大浪前側的小鎮上空,我急聲對着哮天犬喊道。

“疏散人羣?怎麼疏,往哪疏?”哮天犬一臉質疑。

“當然是讓他們快往那邊山上逃了!還不快去!”好吧,我承認不該帶哮哮來救人的。氣死我了,一腳將他踹了下去,我有些抓狂了。真是可惡,上次是火,這次又是發大水,還讓不讓人活了!

“發大水了,大家快跑啊!”哮天犬在地上朝着人們大喊道,我正想他還不算太笨,轉頭已見眼前大浪朝着自己襲來。其實我心裡也是有些懼怕的,雖然早知道這仁慈的力量可以剋制弱水,但我不會游泳啊,何況這是鴻毛不浮,飛鳥不過,連凌霄寶殿都淹了的弱水啊。

握緊摺扇,渡入法力,微閉雙眼,我試探着將自己身體中的仁慈之力透體而出朝着弱水擋去。弱水果然沒有再前進一步,諾大的浪花漸漸消退,弱水又幻化做那美麗的女子漂浮在空中,水眸流轉久久凝望着我。

“爲什麼你身上有着和寶蓮燈相同的法力,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愛的力量,但是似乎你還沒能完全掌握好它,你到底是什麼人?或許……我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弱水微微笑着對我說道。

“弱水,我知道你是被禁錮在天河數萬年的情,已經再也無法忍受在冷酷天庭上那永無止境的孤獨和寂寞了,所以你現在沾上了凡間塵土之後更加留戀凡間的塵土,送你上天這對你不公平。但若不送你上天,你如此肆意吞噬無辜生命,卻又是對他們的不公,你既然心中有愛,就該儘量控制自己,每個人心裡都渴望得到愛,你該明白愛應該是偉大的無私的,而不是像你這樣,你這樣做非但得不到愛,反而會招致更多的恨,到那時就永遠不會再有人來愛你了。”我並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勸她先撤回去,不要無辜傷了人才是正道。

“你先撤回山谷的小湖裡,平復一下你的心,我暫時先不送你回去,如果你答應,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其實我根本沒想過把她送回天上,如果弱水不爲禍人間,交這麼個厲害的朋友我也不虧。

弱水聽了我的話,微微點了點頭,便飛身退了回去。我鬆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虛汗,轉身落了地,雖說弱水退是退了,但是她帶出來的大部分凡間的湖水可不是可以像她那樣說退就退的,所以說這人還是得救的,沒有海嘯,這發大水也是能要人命的。

小嬋帶着寶蓮燈和天蓬元帥趕來的時候我正忙着和哮天犬救人呢,這個哮哮雖說法力不怎麼樣,還一個勁的吵着要去什麼廣寒宮找小戩,心也不在這兒,但是他怎麼說也是會游泳的,救起人來倒也不含糊,只不過一會兒時間就已經拖上來上百人了。小嬋用寶蓮燈已經將退回去的弱水圈成了一個圓,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再一個不小心就殃及凡間億萬生靈了。

再回到弱水岸邊的時候,我和哮哮都差點累了個半死,令我驚訝的是除了小嬋和天蓬還有玉鼎、狐妹、哪吒、嫦娥也在此地。其實現在我心裡一直想着的還是小戩,我會想他在廣寒宮做什麼,嫦娥又跟他說了些什麼,他還會不會不理我甚至會不會恨我,這些我都想知道,不知道爲什麼我一閒下來,幾乎滿腦子都是他,我用力甩着頭,只能無奈苦笑,我這是着魔了吧!

弱水不肯上天,連小嬋手裡的寶蓮燈也無能爲力,沒有辦法衆人只好各自散去再想解決的辦法,我說過弱水如果不繼續危害人間我就不會插手她的事,因爲我已經答應當她是朋友,我這個人雖說是有時候是有些膽小怕事,優柔寡斷,但我自認爲在朋友義氣這方面不會含糊,我不會輕易認朋友,但一旦認下了我便會盡我所能去護他幫他信他愛他,因爲朋友是我在這個異世生活中除了不知道還會不會拿我當親人的楊家人以外唯一可以信賴的人羣了。

習習微風吹過,站在岸邊看着一眼望不到邊平靜下來的弱水,當真有種看海的感覺。狐妹獨自一人坐在岸邊岩石上遙望着遠方發呆,說實話,我是真的十分喜歡這個單純善良的小狐狸的,只可惜愛了不該愛的人,只是感情一旦付出哪能再由了自己的心,想收便能收回的……

“狐妹?在想心愛的人了嗎?”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地問道,其實我不過也想找個人傾訴一下罷了。

她好像是沒想到我會主動跟她說話,聽了我的聲音有些微微吃驚,轉過頭來清澈見底的眼眸中看着我似乎有些發怔。

“在想五哥了吧,其實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一聲姐姐。”我輕笑着對她說道,不過算起來她的年齡好像比我大好多吧,但她都叫小嬋姐姐了,不得也叫我一聲。

“小喬姐姐,我……真的可以這樣叫你嗎?”狐妹有些驚喜的輕聲試探着喊道。

“當然,吶,現在呢,你就是我孫小喬的好妹妹了,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以後誰要是敢欺負你呢,你就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揍扁他。嗯~”我甩開扇子一副十分豪氣的樣子,左手握着拳在她眼前比劃道。

“哈哈,小喬姐姐,你可真有趣。那小喬姐姐有像我這樣很深的愛過一個人嗎?”狐妹笑着對我說道。

“我……?自然是有。”聽他這樣問,我又忍不住想起了心中那個人。“說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在他出生之前就已經喜歡上他了,我是自小便看着他長大的,他小時候很可愛,也很調皮,最喜歡纏着他母親講故事,最喜歡纏着他父親教他背書練字,最喜歡纏着他大哥一起去郊外戲水摸魚,最喜歡護着他最小的妹妹在院子裡玩花燈,卻也最喜歡看我倒黴的樣子,每次我都變着法的逗他開心,雖然他每次還都是對我愛理不理,但那時卻依舊是我最快樂的時光……”不管狐妹愛不愛聽,我已經沉浸到了以前的美好快樂時光之中,將小戩兒時的點點滴滴全都講給她聽。

“沒想到楊戩大哥小時候也這麼調皮可愛,楊戩大哥能有你這樣一個愛着他的人可真是幸福,小喬姐姐,沒想到你也是個癡情的人。”狐妹聽着我講的眉飛色舞,彷彿聽得有些癡了,神情有些飄渺的輕聲說道,“至少楊戩大哥值得你愛,可是五哥他……唉!他要是有楊戩大哥一般的好也就夠了。”

“是,其實我是很不贊成你和五哥在一起,五哥這個人心術不正,貪戀權貴,還總是喜歡花言巧語,但是至少他還是一直惦記着你的,可是我……算了,不說這個了。狐妹,我真心把你當妹妹才和你說這麼多的,那你以後可要也把我當成好姐姐啊。”一時想起現在的處境我就有些傷感,現在就要拉拉關係,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

“小喬,原來你一直多這麼喜歡徒兒啊。我說嘛,你每天護他護的那麼緊,原來早就想圖謀不軌了,還虧得我們這沒多年的朋友,怪不得當初你那麼誇他,非讓我收他爲徒,原來這一步你早爲他打算好了。”玉鼎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我們身後舉着扇子說道。“莫不是當初上崑崙山的時候,你就早就預知到了楊戩會有今天這麼一劫。”

“是,我早就知道,他恨我也是應該的!怎樣,現在你後悔了,後悔了也不管用,你若想恨我也一起恨着好了!”玉鼎說的一點兒不錯,但我聽了就是有些生氣,難道我早知道,早打算還有錯了,我這勞心勞力的是爲了什麼!我站起身來對着玉鼎大聲喊道,我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但是玉鼎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是不瞭解嗎?心裡有些憋屈,便飛身離開了岸邊,雖然我知道我是有些朝他撒氣的意思,但是偶爾使個小性子,似乎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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